第四章 赤眸
在何小鱼二十二年的人生中，众星拱月般一帆风顺，一路走来全是鲜花和掌声。 优越的家庭背景，良好的素质教育，让她可以无所顾忌的追逐梦想，做一名勇于揭发事实真相的社会记者。 今天收到某小区发生凶杀案的消息，趁着夜色掩护，何小鱼喊上实习摄像刘威葳出发，去往事发地摄取新闻素材。 何小鱼看着两尊站在客厅里剑拔弩张的菩萨，一头雾水。 摩呼罗迦，日本人？ 日本人都敢跑到中国犯事儿了？ 也不对，普通话都快赶上我这专业级别了。 韩国人？韩国人也没有四个字的名儿啊。 身后的刘威葳身高稍矮，依附在何小鱼的身后，脸上的汗顺着肥嫩的脸颊流进衣领里，此刻他的内心是奔溃的。 他拉拉何小鱼的袖子，嘴唇相碰都打哆嗦：“小鱼，她不会是杀人凶手吧？这也太漂亮了。咱们得赶快想办法脱身啊。” 何小鱼递给他一个等等看的眼神，继续旁观事态的发展。 可心里却担心，你们两个神秘的不要不要的人物，打也行骂也行，可千万别殃及池鱼啊，我可刚毕业，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啊！ meimei我单身二十年，可不能毁在这儿啊！ 胡思乱想间，赵钱李动了。 确切的说是他退后一步，古井不波的脸上冷静平稳，心思就像海平线，无论狂风骤雨如何翻江倒海，依旧风平浪静。 也许，与赵钱李有过一面之缘的何小鱼，没有害怕的大声尖叫或者打电话报警，很大原因是来自于赵钱李，他身上仿佛有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安全感，不动如山。 摩呼罗迦撩起垂在眼帘的头发，举手投足间，与生俱来的妩媚淋漓尽致。 她叹口气，言语间有些不忍心：“哎，罢了，我本不想杀你，但你如果想杀他，我不可能不管，如果你非得想找到他，那对不起了。这事儿，真不是你一个下凡的谪仙能管的。” 下凡？？？谪仙？？？ 何小鱼懵了。天雷阵阵。 如果不是两人打扮还算正常，她肯定坚决拥护唯物主义思想，立马拿起手中的电话，订购吧！ 错了、、、、、、、、、、、、是向精神病院求救了！！ 赵钱李余光察觉到何小鱼的一丝震惊，但局势严峻，没工夫顾得其他。 他心中明白，一旦摩呼罗迦狠下杀心，他必然不是这佛教神祗的对手，此时此刻，只能盘算如何将事态缩小到最小范围，最好三个人都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神仙杀人，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思考，话音刚落地，摩呼罗迦就出手了，她轻轻解开系住头发的发髻。 一甩头，下一刻便冲至近前，抬腿，高鞭，直接上脸。 赵钱李瞳孔急剧收缩，贴身rou搏？ 何小鱼“啊！”的一嗓子尖叫出来，刘威葳惶恐的抱头蹲下身子。 这漂亮娘儿们太干脆了，不废话，上来就直接干啊！ 赵钱李迅速弯腰低头，摩呼罗迦的高跟鞋擦过头皮几缕头发，险险躲过这狠辣的一踢。 赵钱李不甘示弱，右手握拳，轰向摩呼罗迦腹部。 摩呼罗迦瞬间收腿，身如弯弓向后提腰，赵钱李一拳落空，左手勾拳朝其肋部送去，摩呼罗迦柔软腹部变幻着姿势，堪堪躲过。 狭小的空间内，二人招式动作干脆利索，两三招交手，只是试探性的擦身而过，并未祸及物品，两平方见宽的地板上，呼啸往来不亦乐乎。 摩呼罗迦立定，挑着眉毛，一脸不屑：“吃了麒麟髓就这点儿本事？” 赵钱李换气，冷冷回道：“地方太小，施展不开，咱们换个地儿？” 摩呼罗迦斜眼看向何小鱼和刘威葳，两个人都被吓得不轻，一个捂着脸，另一个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几秒钟后，两道身影，从本就破裂的窗户飞出，摩呼罗迦与杀人逃跑时如出一辙，身形飘逸，直接跃上六楼顶部。 赵钱李次之，飞出同时脚蹬窗台，借上冲之力抓住六楼防护网，使劲拉拽一下，也跟着利索冲上楼顶。 何小鱼从双手中偷偷露出一道缝，惊讶的发现客厅内的两尊大菩萨不见了踪影，急忙拉起刘威葳的肩膀，急促道：“胖子胖子，他俩走了，咱们赶紧跑！！” 刘威葳见状，举起相机，怪叫着就冲出客厅，一溜烟儿跑出门，何小鱼满脸惊愕，这胖子什么时候这么灵活了！！！ 机不可失，她追着刘威葳的步伐，脚步慌乱的冲出门去。 月光依稀散发着冷艳的光明，云雾溃散，碎成一团团白锦，簇拥着月亮，冷冷清清的照射在楼顶，寒风萧瑟，摩呼罗迦和赵钱李对望，若不说恩怨，像极了一对互生怨恨的纠葛情侣。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杀人？”赵钱李边问边脱掉军大衣，束缚尽去，内里精壮的肌rou显露出来，赤=裸=着白嫩上身，不慌不忙。 “呵！小伙子身材不错哟~真可惜了。” 摩呼罗迦妩媚一笑，脉脉含情由上往下打量着赵钱李，眼神谈不上饥渴，只有玩味儿。 废特么什么话啊？！ 不是神仙吗？ 来楼顶上不是喝西北风来了！ 直接打呗！ 摩呼罗迦没有回答，挑逗一句赵钱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身影模糊间残影消失，真身出现在眼前，赵钱李绷紧全身肌rou，如临大敌。 摩呼罗迦开启修长玉腿扫头鞭脸模式，笑意轻松。 赵钱李不断举起双臂格挡，摩呼罗迦的力气似永不枯竭，劲道愈来愈猛，双臂上传来的阵阵酸麻，让赵钱李渐渐有些吃不消。 终于，随着摩呼罗迦快“哈”一声，右腿甩中赵钱李左臂，这一踢加了重重力道，赵钱李直接飞身向右摔了出去。 几米远的距离，却是半边身子摩擦着地面滑行，赵钱李迅速双手撑地，不顾身上擦伤，弹跳而起，却在还未站直身体的同时，奔袭而至的摩呼罗迦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头顶，伸肘向下，一肘抵在赵钱李头顶之上。 这致命的一击，让赵钱李头顶炸裂疼痛，双膝硬生生跪在地上，鼻腔中流出两道腥红的鲜血，在月光下，尤其扎眼。 赵钱李没有料到，平日里依靠自身体魄，对付流氓地痞自然不在话下，但今天面对的敌人，虽然外表柔弱美腻，但实则是堕落凡间的神祗，仅是贴身rou搏，便让他大吃苦头。 若是幻化出真身，摩呼罗迦要将其撕成两半，岂不是轻而易举。 高手过招，分分钟便分晓孰强孰弱，差距越大，时间越短，抓住一个空隙，便能致人重伤。 赵钱李跪在地上，双手耸拉无力，脑部发蒙，除了眼神清亮外，口鼻中缓缓流出几缕血液，皎洁的月光投射在惨白的脸上，颇有点儿英雄迟暮的无奈。 摩呼罗迦跺着步子，意态阑珊，语调悠然：“看来还真是有那福没那命啊，这麒麟的骨髓都吃了，还是这么弱啊，要不都说这谪仙不转正，一辈子困苦命啊！” 赵钱李依旧跪着，不停喘着粗气，受伤着实不轻。 “怎么着？jiejie我大发慈悲，给你个痛快？” 摩呼罗迦伸出白嫩的手掌，比划两下，笑意嫣然道。 “我痛快你大爷。” 赵钱李声音细小，摩呼罗迦装作没听清的模样，弯腰凑近赵钱李，但表情却在暴怒的边缘。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痛快你大爷！！！” 见过找钱的，还特么没见过找骂的！！！ 真特么贱！！ 赵钱李大吼一声猛然抬头，但形象与之刚才有天壤之别！ 赤红双目，瞳孔内隐约有液态火焰流动不息。 红发飞舞，肆意飘荡在身后，张狂不羁。 惨白阴郁的脸上自额头处分生出两道粗如手指的红线，由上而下快速向全身蔓延，眨眼及至腰部，红线内里汹涌可见耀眼赤红光芒，纹路加身，全身炙热，如火神共工，威赫下凡！ 摩呼罗迦在变化突生时便跃起，落在一侧，与赵钱李拉开一段距离。 赵钱李双肩燃起两团火焰，随风鼓荡，却不伤皮肤一分一毫。 摩呼罗迦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是吃了麒麟髓该有的样儿！！技术活儿！jiejie赏了！！” 赵钱李瞪大了瞳孔，胸部剧烈起伏，热浪一波胜过一波散向四周，空气都被灼烧的有些晃动，他缓慢的站起来，凝住目光射向摩呼罗迦。 “啊！” 赵钱李张开双手大吼一声，肱二头肌撑起，肌rou线条分明，血管自脖颈处丝丝鼓胀，源源不断输送着生机血液，双肩燃烧火焰更甚！ 下一刻，火神降临。 赵钱李携卷着一股燃尽万物的气势，疾速冲向摩呼罗迦，摩呼罗迦欲跃起避开。 瞬间，赵钱李嘴角露出一条狡邪的弧度，速度比之更快，抬手便将摩呼罗迦脚腕抓住，使出浑身力气，将跃在半空的摩呼罗迦猛烈拽下，重重摔在地面上，地面受巨大力道粉碎，硬生生砸出一个大坑。 你这娘儿们欺人太甚，怎能便宜了你？？！ 一击即中，接着又是一击！ 这次换成赵钱李高高跃起，以夸张蹲姿曲卷身躯，轰然砸下，双脚踩在摩呼罗迦看似细软的后背上，地面大坑承受不住毁灭力道，又往下龟裂几分！ 赵钱李双眸炙热，面无表情，缓缓走下摩呼罗迦的后背，哼哧不断喘着浓重粗气。 摩呼罗迦身上衣衫褴褛，美背赤=裸=，脸部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