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啼灵
冰窟之中，一众修士自黎万阳绿尺之中走出，可看到眼前之景时，扔不敢相信，皆露出一副泄气的模样。 “怎么会是极寒道，在此处比斗之修，不是尽数消失，便是一鸣惊人，这……” “我放弃，这界比，我不参加了……” 有叹气的，有径直弃权的，更有甚者，已然被这极寒之气，生生冻僵在原地，好在黎万阳以及一众大能及时的撑起一道翠绿光幕，这才使得那些被冻成冰块的修士，得以解除。 “寒灵老者，此地既然如此冰冷，不知……”黎万阳欲言又止，稍稍顿道。 “不可！” 只见那骑着雪白异兽的老者，厉声喝道。 “界比，乃是这片星域，最为难得的机会，若是你界弟子，连这点寒冷都无法撑过，那，又有何资格，前往寄灵台上，获取真灵道音。”老者继而说道，一双如剑横眉，使其看来犹如锋利的剑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而另一旁，灵界的翀灵等人，却始终没有丝毫，想要与黎万阳等人共同进退的意思，更甚者，那身在绿色光幕之中的灵界之修，有着不少，竟自行从光幕之中走出，去承受那寒至神魂的冰冷。 而这一切，那自称寒灵的老者，更是露出一副这才像话的模样，反观黎万阳绿光之中的亘古修士之时，更是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色。 “哈戚！……”被困在汩罗冥阵中的阎霄，突兀的打了个喷嚏。 “奇怪，怎么会打喷嚏，还有，这件古怪的方尺之布，到底是何人之物？竟然有如此功效，将那灵禁尽数化解了！”恶面阎霄百无聊赖，便观察其身上种种。 “桀桀，小子，倒也知道此物不俗，那丘小儿，也不知道从何处顺来的这女子物件，用料上乘，倒是颇为用心的一件兜衣。”聂老的声音自魂识之内传出，嗔嗔称奇。 “我也觉得不俗，穿着此物，令人心旷神怡，体内经脉，丝毫没有阻碍般，任那充体灵力肆意流畅，估计不用多久，便可踏入五盏之境，触碰到星阵之法了！”恶面喃喃说道，早已没有了之前那般怒意盛然的模样。 “你倒也看得开，倒也不枉成为这小子的恶面，也算是你的一番造化。”聂老徐徐说道。 “嘿嘿，还是聂师厉害，作为恶面，竟然可以长时间占据魂体，哪怕将rou身化掉，也能一如既往，若是这小子的rou身没了，估计我与他，都没有办法存活下去，更遑论，那至今都未曾忠魂的赤霄龙魂。”恶面阎霄沉声说道。 “你确定，那根赤红棍子里的，真是纯正的龙族之魂？”聂老疑惑道。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与这小子的魂融为一体，成为恶面之魂的，但是印象中，依稀有着这龙魂的记忆存在，至于如何分辨，我也不得而知，只是有种感觉，这赤霄，来历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恶面阎霄喃喃说罢。 “你这引灵诀，倒是有几分火候，比那善面那呆头呆脑的小子好得多，不过，你在这汩罗冥之中修行，就不怕善恶不匀，两极不平吗？这阵法，可是高者被制，低者受约，这么折腾，只怕会让修为同时退步。”聂老说罢，看着阎霄体内的茫茫魂海，一阵唏嘘。 “桀桀，你大可放心，在哪万木境之中融合了这么多引弦之徵，只怕，这阵法，也奈何不了我们多久，只要我们融为一体，这阵法，自然就得乖乖的将我排斥出去！”恶面阎霄笑道，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融合！你是说，你要将善恶两面融合？这！这可使不得！”聂老听罢，心中为之一惊，连忙出声劝阻。 “聂老，你难道还没现吗？这界面，魂力与妖力纠缠不清，还有各种各样的异界之力涌入，我不信，你一点都没有察觉！”恶面阎霄笑道。 聂老一阵沉默，此界混乱，他早已感知，正是因此，他才选择了这里，作为阎霄的藏身之处，而迟良之域的那上古奇阵，也只有他这等，身份特殊之人，方知其中少许隐秘，才可借由其，来到这妖魂界中。 而此界，在他生变故之前，便早已察觉，只是将之隐藏下来，不让他人知晓，因为聂老也想看看，能否出现一个令其也无法想象的界面出现，能够融合两极之物，成为一体，使得其善恶之法能够完美结合，形成一行。 “反正我与他，迟早会融为一体，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既然这汩罗冥有此等诡异之处，正好满足了融灵境之中，那无人敢想的事情，就让我来一试究竟，是否真的无法进行下去！“恶面阎霄说罢，便将魂识凝聚体内，而一道极其闪烁的白光，亦在不断扩大，隐隐看去，似有个人沉睡在其中。 正是那孩童般大小的白皙阎霄，亦是其善面所在，反观恶面，一身黝黑，身形魁梧，两者一对比，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你真要尝试？就不怕，那灭形雷罚再度出现？”聂老沉声道。 “桀桀，那雷罚出现，确实是够吓人的，可，要是一直不去尝试，又怎会知道，此法，不能在这诡异的界面成功，你选择此地，不就是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验证你在巽界之中找寻到的这诡异功法，其中所说的一切，是真是假吗！”恶面阎霄喝道，顿时令聂老，都为之震撼。 九行天罡诀，乃是其在巡视这庚罗星海数千年时，在一处即将破败的界面之中，找寻到的残余意念，而此意念所记述的，正是这九行天罡诀的起源，两极诀。 而聂老，更是从这两极诀之中，现了一处令其无法相信之事，而很有可能，这件事，亦是其一直以来，心中那一丝疑惑的答案，也事众多修士最想知晓的，那上古仙魔之战的起因，与结果。 “天地万灵，聚久必离，离久必异，据异——则必争！这是我自那残念之中，所听到的第一句……”聂老语气释然，仿佛将背负了许久的包袱，一下子丢掉了一般，语气平淡，却又透露出一丝疑惑。 “两极诀，就是由此来的吧，那九行天罡，亦是以此为基石的吧……”恶面阎霄喃喃道，淡淡的看着眼前那沉睡着的善面阎霄，一脸的无奈。 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汩罗冥之中虚耗光阴，其也知道，聂老布下的那银色符文之中，有着善恶两极诀的所有心得，虽然聂老穷极一生，都在深究着，这法决的种种，却从未敢尝试，将两极融合，形成一体。 可也正是如此，才让阎霄能够如此快的，便形成这恶面，要知道，聂老的恶面出现，乃是其在得到这两极诀之后，耗费了数千年的光阴，才研究出来的九行天罡诀之中，最为简单的一则功法，善恶两极，至于其他的，其也不是没有试过，只是一旦修炼起来，就连身为守冥尊者的他，都无法修炼两则行诀，两极为一行，而两行，则为四极，聂老光是修行善恶两极，便花去了其千年光阴，虽然极为昂长，可却使其在修炼一途，着实获益良多。 “的确，此界，恐怕是最为适合融合两极之地，当初我选择此地，便有此等想法，可你如今的修为，才堪堪四盏星境，你又没有想过，一旦融合失败，那可是会导致你根基全毁，到时候，恐怕想要残魂重生，恐怕都是一种奢望。”聂老森然道。 “重生？桀桀，聂老，你相信重生吗？你觉得，这庚罗星海之中，的确存在重生之则吗？你如今是恶面显世，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那规则之种的异样！里面，哪有一丝让人感到生机的源头，这可是蕴含着魂界的规则之种，可是那天罡仙界，一直推崇备至的，逝者生存之地！”恶面阎霄笑道，突兀的大笑起来。 “醒醒吧，另一个我，这一切，我相信你就算丝毫都不清楚，你也能感受得到，这片天地，到处，都存在着隐瞒、欺骗，存在着，你我深恶痛绝的存在，醒来，跟我融合，我们本就一体，让我们成为最真实的，亦善亦恶的生灵！”恶面阎霄叱道，阵阵如同洪钟般的声音，传入那白皙的孩童般大小的阎霄耳中。 嗡！ 白皙阎霄的脑海中一阵巨响，两眼顿时睁开！ 只见匍匐成一团的幼年阎霄，突兀地站起身来，双眼雷光烁烁，仿佛有无尽闪电吞吐其中。 “嘿，想不到，封印这么些时日，你便领悟真正的芒境诀窍，知晓引导魂芒入体，看来，就算我不解开封印将你放出，应该也不需要多久时间，你便可以冲破万物匀的封印，自行解脱出来了。”恶面阎霄看着眼前那另一个自己，诧异道，脸上满是嗔嗔称奇的神情。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晓得通过紫幽魂芒凝聚恶面分出魂识，我又怎能不知道引导金雷魂芒流转周身解除封印，你也未免太小看自己的另一面了吧……”幼年阎霄双目如炬，不时瞪了一下聂老，使其不禁有种心惊rou跳的感觉。 “这小子，竟有如此天赋，想当年，老夫都是修炼至化形境，才堪堪触碰到些许眉目，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融灵境，便可掌握此法了，难道？其是那人不成？”聂老心中暗暗惊道，看着阎霄的眼神愈古怪，仿佛在想着什么。 而幼年阎霄与那青年阎霄，两者一黑一白，仿佛针锋相对般，四目相对，眼神之中，都有着一种隐隐散出来的敌对之意。 “我知晓你所想，你亦明白我所忧，可若你我不融为一体，只怕，至少还得呆在这里，将近月许不止，不如，我们放下成见，结束这束缚，甚至可能，从此一飞冲天，万灵臣服，也不一定！”恶面阎霄开口说道，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傲然之色。 “我知道，你是我心中的傲，怒，怨，憎，哀等负面情绪所形成，而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理应存在之物，我不应将之深埋心底……”幼年阎霄徐徐道来，身形却如同遇到甘露的幼苗一般，急成长，瞬间，便长成与恶面一般的七尺身躯。 “善与恶，本就有着相互牵制之用，缺一不可，各自飞开，亦不完整，只有两面俱到，那才是一个完整的人……”长成青年模样的善面阎霄，看着恶面，眼中的那股排斥之意逐渐散去。 “桀桀，你要是这么想，倒也没错，我两，本就是一体，何必分你我，该怒的时候就怒，该喜的时候便喜，那用去管那么多条条框框，活着，本就是为自己而活，哪怕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些屁话，一切，都建立在你足以凌驾这一切束缚之上，方有可能，成为事实！”恶面阎霄傲然大笑，一副欣喜至极的模样，哪还有之前那般愠怒之意。 而善面阎霄，脸上，亦一副释然神情，也没有了那丝厌恶之色，更在其眼中，看到了许久未曾出现的，那股坚毅。 这一切，都只在西凉国丰庆镇之时，其父母双双逝去之后，才曾出现过那么一瞬，如今，再度喷涌而出！ 善面阎霄体表之上，丝丝白光飞出，仿佛被恶面阎霄身上的某种力量吸引着，而恶面阎霄身上，亦有着一根根细若蚕丝的紫色丝线，在不断的往善面阎霄身上缠绕而去，融进其皮肤之中，渐渐的，两者越来越近，几乎就要相互融合成为一体。 轰！ 一声闷雷，骤然传出，轰在了养延城中的某一处殿宇，而那里，正是玄老布下汩罗冥与七缠七绕之地，更是连接着，那森罗殿的八荒门之一——极荒门！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外敌入侵不成？“ “天啊，那穹顶都被这闷雷轰开了！” 只见众人齐刷刷的看去，那极荒门之上，一处偌大的口子，显眼的呈现在那，更不是的有一阵黑烟冒出，紧接着，被不断涌现而出的白雾将之覆盖，直到恢复原状。 可没过多久，第二声旱雷，紧接而至，第三声，第四声，不断的轰击下来，每一道雷电，都有水桶般粗大，大有势把极荒门的殿宇轰成齑粉。 “怎么回事！玄冥不是在那极荒门之中吗，为何会引来如此天雷，这究竟是惹怒了什么东西！抑或是这老乌龟，炼出了什么连天都不容许出现的怪丹！”远处，卞辛远远看着，神色凌然。 “卞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玄冥难不成，突破了露凝之限，可即便是丹道突破，也不会引来如此惊人的天雷才是！”方木极快的出现在其不远处，传音问道，似乎对那天雷的威力，尤为忌惮。 而就在众人诧异之时，一道漆黑的身影自极荒门中飞出，一快偌大的龟壳，死死的悬在头顶，通体焦黑，似乎被那天雷，狠狠的霹过一般，散出刺鼻的香味。 ”该死的！难不成是阎霄那臭小子！又想毁了老夫辛苦布下的七灵陨罗，该死该死该死！就不该把他困在里面，这下子真是被他害惨了！“玄老哭丧着脸，气急败坏的骂道。 ”玄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道灰色身影，以极快的度，出现在其身旁，将之一把拽到一处殿宇门前，定睛一看，竟是那谢青松。 ”谢老……“玄老看了眼谢青松，其脸上满是敬畏神情，便硬生生把那即将说出嘴边的鬼字给吞了下去，改口道。 ”谢老玄宗，没啥，那里面，是我之前所说，那天赋极高的副城主，在其殿内修炼功法，这才引来这惊天雷劫，不过请诸位放心，这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控之中，不碍事，不碍事……“玄老淡淡说道，脸上更是摆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却没人知道，他说这些话的同时，不断的去感受着其余殿宇，那将之作为阵法支柱的各处顶梁支柱。 ”修炼功法？这人修炼的是何功法，竟有如此威势，这妖魂界，可从来没有谁，能够在星境，便引来这灭魂雷劫！“谢青松一副震惊的神情，看着那不断轰下的旱天雷，以及，那在玄老离开之后，已成齑粉的极荒门殿宇。 ”放心，那收集来的灵石，足以让我再布置三座支柱撑起的殿宇，你大可放……心……“玄老还未说完，就看到那齑粉之中，突兀的飞起一道人影，只见其全身赤膊，唯独上身，裹着一小块艳丽的方尺之布，尤其那两朵绽放出金色光芒的灵花刺绣，着实令人睁不开眼直视。 只见那道身影，背后伸展出一双时而幽紫，时而雷光闪闪的翅翼，一眨眼，便飞到了另一处殿宇，而那天雷，也紧紧跟随，如约而至的轰下。 ”阎霄！你个兔崽子，老夫跟你什么仇什么怨！“玄老嘶吼着，看着那又一处被天雷轰击的殿宇，脸上悲叹的泪水汩汩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