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报到
在毕业典礼上，大学老师提醒应该尽早到工作单位报到，因为工作年限和工资发放都以到工作单位正式报到为准。在十五日之前报到可以拿到当月一个满月的工资。 七月十一日上午，姬潜龙到勾曲县教育局报到，人事股长接待了他。 “股长请看，这是我的介绍信和毕业证书。”姬潜龙隔着办公桌双手将材料递给股长。股长认真地接过两份材料，分别扫了一眼，收下介绍信，一边将毕业证书还给姬潜龙，一边打量他。脸上露出微笑。看来姬潜龙的静态给了股长好的印象。 “我们的大磨中学校长可是点名要你啊！”他沉吟片刻，和蔼地对他说。“那里需要你、欢迎你，经过局党委会的研究，决定就分配你到大磨中学任高中化学老师。你看呢？”他说完，用眼睛严肃地盯着姬潜龙。 “服从分配。”姬潜龙熟练地背诵了这句成语。 “不过以前没听说有这所中学。”他小心地说出自己的疑虑。 “学校去年新办的，曹校长认识你，对你印象很好，也给我们反映了你的很多情况。”股长一边低头填写介绍信，一边和姬潜龙说话。 “学校在大磨林场内，每天早上九点和下午三点各有一班直达车，如果在大磨镇下车只要走五六里路，也就可以到达。”说完，他把写好的介绍信撕下来递给姬潜龙。 “到那里好好干！”他站了起来，向姬潜龙伸出他的右手，姬潜龙赶紧双手握了一下。 “请局领导放心，我一定好好干！”姬潜龙严肃认真地表了决心。领导听后放松地笑了，“下午就去报到吧，我先给你打个电话。”他说。 下午，姬潜龙错过了直达车，领导所说的三点原来是大磨中学那里的三点，在县城则是一点半。所以他只好乘到达大磨镇的车子，好在有一班三点开出的车。他在大磨镇下车后向当地人打探到领导所说的那条路，是机耕路。到达学校校长室，已经快六点了。 校长室在学校的最东面，门是开着的，姬潜龙走了进去，正好曹校长从里间走出来，和姬潜龙打了个照面。竟然是县中亲戚老师表叔曹老师。 “表-------曹校长！学生姬潜龙前来报到。”他把“表叔”收了回去。 “嗯。我已经接到局里打来的电话，知道你今天下午要来。来，坐下来说话。” 校长说完，坐到他校长的座位上，姬潜龙放下行李在对面坐下。姬潜龙不知道，这是副校长的位子。这里一共就两坐位。 姬潜龙从书包里拿出介绍信双手递给校长，校长看了一下，在上面签字又还给他， “先收起来，明天会计来，你到他那里办理手续。跟我来。”校长说完站起来，带着姬潜龙一路向西，来到学校食堂，食堂里有四个人正在吃饭，看见校长领着一个背着行李的小伙子，心里明白大半，自然地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呈现待命状态。 “这是刚刚分配来的本科大学生，姬老师，教化学。”四人听说，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姬潜龙，姬潜龙微笑鞠躬还礼。 “这是厨师许师傅、司务长张师傅、后勤严师傅和门卫石师傅。”校长一一介绍，各人被介绍时，都嘻嘻一笑，姬潜龙也都一一分别对他们微笑点头。 “是先吃饭，还是先到宿舍？”后勤石师傅来的快，准备帮忙。 “我想先到宿舍。”姬潜龙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石，他的宿舍在最西边那一间，你拿上钥匙送他去。”校长这样安排。 “这样，我把饭菜打给你，一道带去，省得你跑来跑去。小石帮他再带瓶开水。”食堂许师傅用小瓷盆打了饭菜递给姬潜龙。 “校长，我就到宿舍去了。”姬潜龙说完，又看了几位师傅一眼，算是打招呼了。 “明天早上到我办公室来。”校长吩咐。“是！”姬潜龙立即回答。 学校沿着山谷而建，东西长大约有三里，没有围墙，完全是开放式的。姬潜龙走到学校的尽头，山谷却远没有停止延伸。姬潜龙走进自己的宿舍，就一张上下铺的床、一张方凳子和一把笤帚。他把行李放床上，打开前后窗户，从行李里取出脸盆，到门前大塘里打水，洒在地上压灰，灰和着水飞溅起来，姬潜龙便闻到一股刺鼻的灰土味。然后用笤帚打扫，灰尘仍然大肆扬起，弥漫了十几平米的整个房间。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蚊子嗡嗡地叫，并频繁地碰脸，他被呛得要打喷嚏，竟然将蚊子吸进了嘴里，赶紧吐它们出来。 扫完地面，走出门外等待灰尘散尽之后又进入，并打开点灯。很快，不但有随手可抓的蚊子，而且飞蛾子也纷纷赶来凑热闹。姬潜龙赶紧关闭门窗，又去水塘打水，用自带的抹布把上下床和方凳子都抹了两遍。然后取出洗脸毛巾到门外将自己的身体上的灰尘弹去，挂上蚊帐，坐蚊帐里吃过晚饭，将碗筷拿水塘洗干净。再到水塘里洗澡、洗衣服、刷牙，在宿舍里窗户上简单牵上自己带来的绳子，凉上衣服，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人也觉得疲劳了，或许是从来没有的孤独感悄悄滴来到心头，他钻进了蚊帐里，躺了下来，感觉自己思想十分的迟钝，什么也不想干，但原本计划的是去拜访在校的同事的。他关闭了电灯，一片漆黑，还有的是静！在静里，传来蚊子那顽强的嗡嗡声不绝于耳。蚊子太多了，它们的叫声连成一片，形成顽强的噪音。 而温度也使得姬潜龙迟迟不能入睡。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中听到远处传来时断时续的狼的嚎叫声，而这是姬潜龙平生第一次听到的叫声。 “艰苦来了。”姬潜龙心想。 第二天上午，姬潜龙按校长吩咐来到校长室。 “学校的情况你了解吧？”校长问。 “几乎一无所知，今后还要请校长严格要求，多指教多批评。” “适当谦虚是好事。”校长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