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死谷
萧剑寒目芒如电，很快的扫了老者一下，只见他光着上身，肌rou虬壮，但也是挥汗如雨，显然只有后天修为，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身后放着一个斗大皮囊，还有一半鼓涨着。 “老伯，请问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水？” 老者慢慢睁眼，答道：“倒退三十里，那儿才有水。” “附近如何？” “你没看见这左右无路，前面更去不得。” “为什么？” “听你这样说法，一定是异乡人，连风土地势一点都不懂！” “原要请老伯指教。” “这里叫做‘死谷’，自古以来奇热无比，而且近几年来忽然断了水源，弄得人烟绝迹，惟有你们这些外乡人，冒冒失失的进来，结果一个也没有退得出去……。” “为什么会忽然没有水？为什么来的人回不去？” 老者紧张的四面一望，然后用极低的口音说道：“因为出了‘旱魃’，才会断水！而且还吃活人！” “什么是‘旱魃’？” “嘘！小声！小声！这东西有灵性，可能听见。” “老伯简单的讲一下如何？” 老人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坐下，眼着“秦树青”干得双目尽赤，红唇发乌，便将身后皮囊递过，道：“你们两位喝点水，老头儿再告诉……” 这种旱地甘霖，真是太好了。 “秦树青”一反平日的娇惯，咕噜噜饱喝一顿，萧剑寒也略润枯喉，顿感神清气爽，如释重负。 “小兄弟，这人死之后，如果葬的地点不对，就变成僵尸，僵尸再变，就变成旱魃，形状狞恶，会吐火，能吃人，出了这种怪物，一定是河干井涸，滴水皆无………。” 萧剑寒心中不信，不等他讲完，插言问道：“这个‘旱魃’，有谁看到过没有？” “确实有人远远看到，你以为我这大年龄半废的武者，还会说谎！” “那么，这怪物在什么地方？” “再过去三十里的样子，就是死谷中心，大概在那里……。” “秦树青”好奇之心大动，却有些疑惑的说道：“不对啊？我父亲曾经说过，旱魃乃是上古大凶，出现之处，赤焰千里！就算是最低阶的旱魃，也有人类武者元武境修为，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恐怕是某种奇异会喷火妖兽吧？我们看看去，是真的就把它杀了！”秦树青继续说道。 老者闻言一惊，骇道：“你们年纪轻轻，怎么不想活，再向前走，更没有水了。干都会干死。” 萧剑寒道：“反正我们非往前去不可，只是顺路………” “哦呀，你们这点年龄，也是来寻灵石的吗？” “不！我们是去‘净莲灵泉’。” “那更加不对，‘净莲灵泉’奇毒无比，又要经过旱魃的老巢，简直是寻死……” “老伯，多谢你的关照，我们告辞……。” 但“秦树青”竟然不想走，径向老人问道：“老伯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夫是废人一个，隐居山林，安度晚年。只是偶然经过这里罢了。” “秦树青”谢过老人之后，马上一拉萧剑寒，转身就走。 一双人影，疾飘向谷心深处。 那老人背起皮囊，也向谷外而行，还不时的回首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惜两个年轻人，咳！荒唐！荒唐！” 他们两人脚程如飞的疾飘电射，计算距离，已到“死谷”中心。 果然，这一带更加酷热，好在刚才饮过清水，还不十分难受。 萧剑寒正走之间，突然脚步一停，连吸了几口长气。 “寒弟，你这是做什么？” “我闻到生人气味。” “刚才那位老者，是说有人进来过。” “如果所谓的‘旱魃’真会吃人，那能还有活的！” 谈论间，只见这谷心一带，参天怪石林立中，现出处处地洞，洞口土迹犹新，旁边却印着奇大的足迹，非人非兽。 但“秦树青”却骇得俊面一凛，周身起栗道：“寒弟，你怎么老是在下风方向走？” “这样可以嗅到****气味。” “你看这些脚印，足见‘旱魃’就在附近，它既然是口吐火焰，我们该朝上风走，不然无法闪避。” 萧剑寒晓得他精通火性，也就身形连闪，绕向上风，九转三回，居然绕到一个黑洞门前。 这黑洞，不仅是极为幽深可怖，而且热浪如潮，冲得两人目眩头晕。 “说不定‘旱魃’在里面。寒弟，你看足印更清楚了！” “硬是人的气味，而且你看另外还有几个脚迹哩！” 萧剑寒手指之处，果然另有几虞清晰痕迹，五趾分明，但却小得出奇，就像是小孩留下来的。 这种现象，真是令人难于猜测，引得他就要入洞堪查。 “秦树青”马上长眉一皱，轻声说道：“我看，不必进去了，趁着口还不干，直接到‘净莲灵泉’……。” 可是话声未完。 身后突然传出一阵轻响，引得两人同时转头，随听“秦树青”惊骇至极的叫了一声：“旱魃！” 果见丈外巨石之后，伸出一个奇大的脑袋。 长鬣飞蓬，面如恶鬼，鼻孔外露，血口渗牙。 正瞪着一双铜铃怪眼，冷森森盯住他俩！ 萧剑寒顿感一丝寒意贯穿全身，骇然中，长剑疾翻，迎头直剌。 “小心喷火！”秦树青叫声刚出，“旱魃”已将血盆大口一张。 “蓬！” 烈焰如蛇，一卷即至，正射迎面疾扑的萧剑寒。 萧剑寒骇得急刹身形，左掌凌空扬出，“该死！这怎么能吸。”马上真元疾吐，反迸出“乾坤逆转”奇功。 同时一个踏空而起，猛拔五丈以上。 这样，总算挡住了火苗，险堪堪纵回原地，但“秦树青”救人心切，已在他翻身之时，舍死亡生的拔剑抢出。 “当！” 长剑先发，硬被“旱魃”左掌弹落丈外。 “叮！”秦川剑冷电如潮，又刺中怪物右掌。 但不仅没有削断，且被震得腕臂酸麻，几至再度脱手飞出。 幸亏“秦树青”身法俐伶，趁势跄退原地，百忙中，右手便向锦囊一探。 “不……” 说时迟，那时快。 萧剑寒“不”字刚出，“旱魃”已经扑起一丈多高。 “秦树青”的独门“赤焰神火”弹，如流星迸射一般，正打在“旱魃”的胸口。 这怪物，毫不在心的铁掌一拂，还想拨开。 但爆声一起，马上迸出眩目强光。 光影中，照见“旱魃”面皮一下抽动，随即身化丈大火球，疾坠当地。 悲嘶，惨啸，这团火球痛得满地翻滚，焦臭之气，漫谷弥空！ 萧树青面色凛然，恨声说道：“明明是人的味道，人的声音，不知有救没有？我要问他……” “有水也不行，何况没有。” 一会儿功夫，烟消火灭，只剩下一堆黑灰。 两人到骨灰中一寻，发现了一对奇大的铁掌，竟是精玄钢所制。 “哼！根本没有旱魃，装神弄鬼。” “秦树青”也道：“我看出他吐的火焰，其实是一种特殊的武技，因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结果玩火的死于火……” “可是你烧断了一条线索。” “秦树青”俊脸一红，辩道：“线索……线索还有，比如说那些小人的脚印。” “那么，我们还是要进洞去找罢！” 萧剑寒提剑当先，钻入黑洞，“秦树青”紧随身后，凛然跟着。 但是这所洞窟，极为窄狭，进入几丈之后，不但漆黑无光，而且窄得只能在里爬行，至于那火热难当，更是不必说了。 “秦树青”爬行一阵，骇然说道：“寒弟，我们退出去罢………。” “已经进来这远，何必……” “这是绝地，里面如果有人，我们不能动手，万一外面把洞口堵住，那就等于活埋。” 萧树青一听有理，马上停住。 但却听到轻微的声响，从黑洞深处隐隐传来，很显然的人数不少。 于是扭头轻喝一声：“退！” 两人一前一后，忽忽退出洞外，凛然的按剑而立。 他明明听出这是很多人爬行的声音，但却极为迟缓。 真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却越使他们心烦意乱，惊疑不已。 足等了顿饭功夫，才见洞中人影一闪，更骇得他俩齐退一步，同声惊噫。 原来这个人，身高仅只三尺，头如成人，四肢细小，全身黑亮如墨，更无半点汗珠。 “这个小人好难看，难道他们的血是冷的，会不怕热………。” 萧剑寒心头发寒，简直答不出话来。 虎目中，只见黑色矮人，像蚂蚁出洞一样，跌跌滚滚爬出两二百个。 他们都是脚步跄踉，四下摸索，瞪着一双白眼，仰天四望，对那眩目的阳光，毫无反应。 “秦树青”见状又是一个冷噤，道：“他们……都是瞎子。” “而且也是聋子，我俩个讲话的声音，对他们毫无作用。” “那怎么问？” “总有办法可想………。” 萧剑寒恐怕惊吓了这些怪异小人，极为轻簸的缓步而进。 那群黑色侏儒，似也摸到了一条小路，鱼贯相连，齐朝一个方向进行。 他马上拉住最后一个的手，饶是手法极经，那黑矮人还是骇得周身乱扭，嘴巴一张，又发不出半点声音！ “秦树青”颤声道：“原来……还是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