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直白的对话
风渐起，柳园的柳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老一少坐于亭中，煮茶论事。 只是如今，那个年轻人，成了问问题的人。 老人对凌霄不再抱有敌意，凌霄自然也就轻松许多，他在心中细细盘算了几个问题，仔细确认哪些问题不会触及老人的底线，然后才开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您为什么离开流云楼。” 在凌霄说出老人的身份之后，老人并未恼羞成怒，这便说明老人对流云楼没有什么恨意，那老人自然不是被流云楼逐出来的，而是自己离开的。 但是以老人的实力，流云楼绝对不可能轻易放他离开，所以他来到白云城，绝对是为了什么事情。 老人沉默了一小会儿，他不太想回答凌霄的这个问题，因为凌霄不按套路出牌。在范府待的久了，老人已经习惯了所谓的规矩，一个人要询问一件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有谁不是拐弯抹角的？ 凌霄不是，他很直接，所以老人有些不习惯。 更多的，还是不想回答。 场面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与之前那一刻双方互相确认身份之后表现出来的轻松不同，柳园中，一丝丝微冷的气息散发出来。 凌霄当然看得出来老人不太想说这些事情，而且他也明白，老人如果真的不说，自己也没有办法去逼别人做什么，不论是身份还是实力，凌霄一直都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但是凌霄没有准备就这么放弃，他盯着老人的眼睛，一点都看不出任何失落的神情。 他想要知道答案，哪怕老人不想说，他还是想知道答案。 风渐渐地大了起来，或者是因为天要下雨，所以整片天空都变得黑压压的。 老人沉默了许久，他想了很多东西，从凌霄为什么能够在这个年纪出来历练，一直想到凌霄所展现出来的关于三教贯通的冰山一角，最终他确定凌霄在流云楼的身份一定不一般，所以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决定告诉凌霄一些东西。 一些他认为并不怎么重要的东西。 于是老人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老夫来到白云城，是楼中长老的意思。” 凌霄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惊讶，因为除了长老和首座，没有人有权利让一位高手离开流云楼，来到白云城枯坐一辈子。 “前辈不觉得楼中这么做，对您很不公平吗？” 老人已经记不得这是凌霄第几次如此直来直往地对自己说话了，他已经习惯了凌霄的作风，却仍旧觉得有些不解，他不太清楚为什么流云楼让凌霄出来历练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教会他。 于是他觉得自己或许有职责教会凌霄一些东西。 他看着凌霄清澈的眼睛，然后很认真地说道：“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 凌霄有些惊讶：“难道前辈就没有想过再做突破吗？”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老夫此生已经突破无望了，或者说，若非楼中的长老出手相助，老夫也不可能达到如今的境界。” “所以老夫还有什么可以觉得不公平的呢？” 凌霄一愣，他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但是下一刻他便觉得有些不解：“为什么？” 面对凌霄的问题，老人陷入了沉思，很久之后，他才缓缓回答道：“你知道千年之前的那场大战吗？” 那是一场令天地都为之动容的大战，期间有多少高手葬身于此，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哪怕是流云楼内的那些古籍，也只是对这场战斗做了些简单的描述，或许即便是著书人，也不愿意将残酷的历史写在书上。 凌霄点头，然后又摇头：“我看过一些记载，但是只知道一个大概。” 老人沉吟着继续说道：“既然你知道这场大战，应该也明白，九大势力为了这场战争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是的。” “魔族，妖族，鬼族，三族被封印已经千年了，那份千年之前签订的合约，你觉得还有多少效力。” 听到老人的问题，凌霄愣住了。 老人却似乎没有看到凌霄的表情，他的话匣子已经打开，憋了三十多年的话，自然需要一吐为快。 “如果九大势力各自的实力还能像千年前那样保持平衡，或许这份合约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千年的发展，九大势力如今的实力，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了。凤凰院和两禅寺偏居一隅，这些年闷声发展，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强的实力，但是天武阁和无情楼的实力增长，却是有目共睹的。” 凌霄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被怪人看中，更不肯能成为王守心的徒弟，所以听到这些话，他便有些体悟。 于是凌霄说道：“您的意思是，天武阁和无情楼希望成为天下至尊？” “我可没说过过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火炉上的茶一直在煮着，咕咚咕咚冒着泡，“只是即便有这个可能，我们也承受不起。” “但是白云城太小，即便无情楼或者天武阁真的想要成为霸主，也不应该选择白云城。” 老人点头，算是认可了凌霄的说法：“所以流云楼才会让我来白云城。” 炼器境的高手，对凌霄来说已经很高了，但是对流云楼而言，也只是普通境界的人而已。 凌霄突然觉得自己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了一些。 “那您在这里这么多年，有查到过其他势力的踪迹吗？” 老人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对我这样一个老头来说，看的东西多了，每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别的势力的人，甚至现在觉得范府也就很可能是天武阁安插在白云城的jian细。” 阴谋这种东西，在凌霄的世界中曾经很远，但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阴谋距离自己很近。 凌霄看着老人，即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老人的声音都非常平静，平静到仿佛一池死水，这让凌霄感觉到一丝悲伤。 他起身对着老人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前辈，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我希望今后的流云楼，不再成为九大势力中的弱势群体。”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凌霄说道：“若是下次回去了，记得和王守心说一声，他的三教贯通，老夫本来是不信的，但是见过你之后，老夫信了！” 两章更新奉上，求一下推荐和收藏，拜谢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