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风云突变
石镜海将这书信一团，捏在了手心里，腰间淌金刀已经搭在了云墨的脖子上。 “你小子害我。” 石镜海恶狠狠地瞪着云墨，如今他知道了为什么大都督对文家不留活口，为什么一直寻找不肯放过文定远，也知道了看过这封信的人都不可能再活命了。 “哈哈哈……”云墨忽然大笑起来，笑的如此放肆。“我没有害你，恰恰相反，我是再救你。你以为不看这封信你就能活下去了吗？天丰南是什么性格，你比我更清楚吧。你敢确定他拿到这封信之后可以对你们网开一面？别天真了，杀了你们几个只会让他更安心，他才不会在乎一个百户的性命。自从继海选上你来押送我的时候，你的命运就和我一样了。” 云墨所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石镜海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所说的这些事情极有可能发生，到达京城把人送进都督府之后，他们这一队的人怕是没有命再出的来。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了，石镜海心里恨透了眼前这个人，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一把刀就悬在那里。 此时一旁的士兵还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正轻声议论。 “见过天丰南里通外国的证据，你们觉得回到京城自己还有机会活命吗？”云墨故意提高声音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能听得清楚。 “你闭嘴。”石镜海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突发状况，但他明白现在他需要时间思考，而在想好对策之前，事情不能再恶化了。 “我可以给你介意，要不要听一听，或许可以帮你解开这个死扣。”云墨也没有等他回答，接着说。“完成任务你是没有活路了，可要是就此亡命天涯，也难说就能逃的过神机府的追捕，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所以你可以选择假死，把我以及你的这些手下一股脑都杀了，然后再找具代替你的尸体放在一起，一把火都烧掉了。自此你改名换姓远走江湖。” 云墨说到此处，石镜海心中觉得这算是个法子，但出自云墨之口又不敢轻信。而此时屋内的其他三人腰刀也悄悄地抽出来了，谁也不想轻易把命交代在这里，难说石镜海心里不也是这个想法。一时间这屋子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不用紧张，这看起来是条出路，但根本走不通。天丰南又不蠢，这么一招李代桃僵怎么可能骗的过他，消息传回京城只会让他意识到消息走漏了，有人知道了这个秘密。接下来将是更疯狂的搜捕，将无人豁免。” 没错，这个分析很准确，这么一点点伎俩是根本骗不过天丰南的。云墨抛出一个法子，然后又亲自把它否定，就如同在寒冬之中点起一团火焰，火苗还没有烧旺，他转身一盆水又把它浇灭了。最残忍的惩罚莫过于给人希望然后又在他眼前亲手焚毁。 “你到底什么意思？”石镜海的淌金刀直抵云墨的咽喉，已经可以看见有鲜血渗出。 “一开始我就和你说了，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想用一件东西换我一条性命。现在我还是那句话，我想你做个交易，用一个让你们可以脱身的方法来换我的一条性命。现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不用现在回答，百户大人可以回去好好想想，距离京城还远，我们还有时间。不过那封信，你还要替我保管好了啊。” 石镜海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攥在了手里，他万没有想到一个被五花大绑扔在柴房的人竟然还有余力反抗，还把他紧紧逼到了死角。现在能做的，需要做的就只能是自己思考一下了，如果没有想到解开这个死结的法子，那石镜海就没得选择地只能和云墨做交易了。 “我会好好考虑你的交易的，在此之前，还得辛苦你再等等了。” 说完话，石镜海收回淌金刀，带着人出去了。石镜海下令这一日原地休整，并且嘱咐三人不可声张。当然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捂不住多久的，真正留给他做抉择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了。 石镜海不是个笨人，他明白云墨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实可信的，即便是推断也是可能性极大的，自己确实已经走在了通往死亡的路上。云墨就像是一张死亡符咒，只要沾上他就逃不过大都督天丰南的毒手，李代桃僵的小伎俩确实难骗过神机府的大都督，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呢？思来想去，石镜海想到唯一一条有可能脱此困境的法子就是苦rou计了。先要杀了知道真相的三人，让他们永远闭嘴，然后自己造成重伤，最好是伤在腿上骑不了马，无法完成这次押送任务，由人把消息传回大漠，让继海重新派人。这看似像是个能走通的路子，不过却有个很大的隐患，那就是当自己真的伤了一条腿，这整个局的主动权就交到别人手上了，如果在这期间发生任何变故，自己就只有引颈受戮的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确需要勇气，因为只有看破死才能有生。显然石镜海没有这样的勇气。 思来想去也就这么一个方案，可是自己又拿不准有几成把握，眼瞧着就要正午了，一肚子愁节打不开，石镜海竟然想要去征询一下云墨的意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知道一下他的看法。 “石大人果然很聪明，能想到这样的法子。那为什么还不开始动手呢？” “没把握。我不知道继海对这整件事到底了解多少，如果他压根不清楚这封信的事情，我可能会有一线生机，但是……”石镜海顿了顿。“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我这么做就是在送死，之后派来的人第一个要执行的任务就是除掉我。” “所以……” “所以，我不想这么冒险。我想听听你的主意，是不是更有把握。” “那石大人是愿意和我做这笔交易了？” 石镜海抽出腰刀。 “你最好让我觉得这笔交易，我没有吃亏，否则”石镜海手中刀一挥，云墨身上的绳索被斩断了。“我一定让你死在我前面。” 云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说道：“不会的，你会发现我的命其实和你的命一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