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倒戈一击
云墨心里一阵寒颤，蛇爷这个人太小心了，想取得他的信任可不是件容易事。而且这位沙漠枭雄的城府心机也绝对是一般人不可企及的，在他面前说谎绝非一个好主意。 “两个月前我还是统领一军的小将军，和父亲率部在宣城一带驻扎，每日披甲挂刀威风的紧。只因为不幸截获了一封通敌叛国的密信，命运就直转急下……” 云墨已经适应了眼前的黑暗，没有光线正好让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到那段惨痛的回忆里。他靠着一面墙壁就缓缓坐了一下，静静地诉说自己的那一段遭遇，语调平和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遇到悲惨之处甚至还带上一点嘲弄的口吻。 肖羽很快也被云墨讲的故事感染了，暂时忘却了深处险境的事实，没说一句话安安静静地听着，自己也坠入了回忆之中。 云墨对着黑暗说了一个悠长的故事，就像是在与一位阔别已久的老友谈心，说尽了自己一别以来的苦难。最难得的是蛇爷也如同一位老友一般听完了他漫长的故事。 故事说完了又是一段无边的静默，稍后才从黑暗中传出蛇爷的声音。 “我只和两种人合作，一种可以带给我利益，可以合作无可厚非；一种有超群的实力，不与之为友恐为敌。你们属于哪一类？” 显然这两种人里并没有云墨二人的位置，在这片沙漠中自己没有所向披靡的战力，没有谋定天下的智计，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长处。 “看来，我们两个真的没有出路了。”说不上绝望，只是一瞬间放下了那份警惕，心情竟然忽然显得轻松了许多。“既然活不了了，能不能临死之前见一见蛇爷的真面目啊？” 云墨的声音有点戏谑玩笑的意思，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死亡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结束而已，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黑暗中传来几声轻笑，忽然在云墨这边的墙壁上亮起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光线所及的范围也就几尺，只能照亮靠墙坐下的云墨两人。 “这是什么意思？”云墨转头看了看这墙上的小灯，一脸哂笑地问道。“对于两个就快死去的人还如此神秘，可不是一代枭雄该有的气魄。” “小子，不用你那话激我，见到我本人你就真的要死了。给你一盏灯，是想指引你们一条生路。” 果然蛇爷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人，你永远猜不到他的想法，在他面前会有绝处逢生，当然也会有福祸相依。 “生路？我们可以合作了？” “合作……还要看你们的表现。下面我问几个问题，你们尽量详尽回答我。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三个，”云墨回答。“我们两人进来盗刀，小海在沙堡外接应。” “宇文海……演武场上的爆炸是你们两个设计的？” “不是我们，当时我们已经到了观海楼，忽然听到演武场方向有爆炸声……” 蛇爷沉默了很长时间，像是在根据云墨的回答，思考着什么。 “他终于还是准备出手了，只是这一次虚实参杂到底什么用意……放你们两个回去，查一下宇文海，看看她那里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这就是合作的条件。”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与聂王爷述说的就都一致了，因为知道谎言瞒不住聂王爷，所以云墨选择隐没去中间关键的一小段，而剪去这一段故事事情却完全换了一副样子。这种被剪裁过的真相果真就让聂王爷没挑出毛病来，只是直觉让他觉得两个人从沙堡内全身而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肖羽以为云墨所说与蛇爷的合作不过是一种求生的伎俩，只是为了从沙堡内逃脱，可却没想到他在心里真的打定了注意，要联合蛇爷的势力对付利用他的聂王爷，进而取而代之，让自己在这沙漠之中也有一席之地。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今天云墨这条小蛇就真有了吞下大象的野心，要和这片大漠里不可一世的聂王爷搏一搏。 用过饭两个人轻轻松松开了小海的房间，已经有两天不见有人来过，而且都已经这个时间了，也不应该再有别的人来这小院，这里完完全全成了他们两个的世界。所以进屋之后干脆把桌子上的油灯也点亮了，灯火一阵跳动，屋子里的布设也渐渐呈现在了两人眼前。 桌台板凳所有陈设都简单有致，屏风床帷也都是黑白浓墨的色调，除了一点点脂粉的淡香，很难看出这是个姑娘的闺房。 “回来啦……” 忽然屋子里有了一声人声，声音不大但入耳清晰，两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屋里还有别人。但在灯火照耀下，这个屋子里的一切几乎都尽收眼底，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就只有屏风后面。肖羽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冲着屏风处渐渐逼近过去，然后一个猛然转身，人就到了屏风后面，但眼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肖羽回头瞧了一眼云墨，一脸狐疑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听错，刚刚确实听到屋子里有人说话，难道见鬼了。云墨又仔仔细细环视了一周，这屋子里的所有陈设无一不尽收眼底，根本不会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藏人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冰冷，让人不由背后生寒。小海这个姑娘平时就透着一股子邪性，莫非她住的屋子也……云墨不敢再多想，屏气凝神在感受这个屋子里异动。 “回来啦……” 相同的声音，又传来了一声。因为两人都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所以这次听得真切，声音是从那张床旁边传来的，虽然看似不可能，但此刻也只能相信那人就藏在床帷一角。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身形一晃，两个人就已经围到了床边。 “妈的，就这么个家伙，吓老子一跳。” 哪有什么人，只是床边挂了一支鸟笼，说话的是笼子里的一只八哥。这种鸟云墨之前也养过，教得好确实可以学人说话。 云墨扯了一下肖羽的衣袖，示意他跟着走出房间。两人轻轻把房门关上，上锁，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