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生伊始
聂王府可真不小，跟着福伯走了不少功夫，一路上也到见了不少好景致。奇石假山，蜿蜒流水，简直堪比帝王家的园子。终于在一处院落前停下来了，这院子没有院门只是一处拱门，拱门上雕刻三个俊秀小子“雨燕厅”，一眼看过去院子里有三处厢房，围着院子座落。 福伯指出了其中俩间屋子，对赵翎说：“这雨燕厅以后就是你二位的住处了，这两间屋子你们随意安排，剩下一间住的是小海，他和你们是一队的。这算是一位老人了，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他这个人好说话的很。好啦，一会儿我会派人把你们的一应用具送过来，两位先休息吧。” 说完福伯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过头嘱咐道：“在聂王府里有一个大忌讳，我不得不叮嘱你们一句。凡是来这里的人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生前’的事不要问，询问生前事必是往生人。” 这话说的倒也是不错，进了聂王府的人不是背着罪就是背着仇，哪个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躲到这里来的。死过一次的人当然不愿被人知道前世的恩怨，这个荒漠怀抱中的小镇还不知藏了多少的秘密。 两人进了园子，看到住了人的那间房子已经在门口挂了青木牌子，上面弯弯斜斜写着三个字“宇文海”。 这就是福伯说的小海了吧，聂王府的老人了，到底是个什么人呢？文定远一边思索着一边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不过住一个人绰绰有余了，陈设也很简单，除了睡觉的床、吃饭的桌椅，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赵翎把青木牌扣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就坐下了。 “我们这算是在青峡镇落住脚了，应该算是安全了吧。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一路上挨过来，睡觉都不敢闭上眼睛。”赵翎坐下来的那一霎那，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尽量让每一块肌rou每一根神经都得到休息。 “这个镇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我们睡觉的时候最好还是睁着一只眼的好。” “那你帮我睁一会儿眼，我先好好睡一觉去。”说着话赵翎起身走到床边就躺平了。 “先想好你自己的名字了再睡啊。” “肖羽，你帮我些在牌子上吧。” 赵翎把自己的名字各取了一部分，从“趙”字里取了肖，“翎”字取了羽组成了自己的新名字。这个名字取得简单，但还算顺口。文定远在房子里翻了翻找到笔墨，便端端正正在一块木牌上写了“肖羽”两个字。 而自己该取个什么名字呢？父亲早年在外打仗的时候写过一首小诗，甚是喜爱就叫人裱起来挂在了书房。文定远到父亲书房玩耍时常常看到，这也是他第一首会背诵的诗，虽然父亲文笔不及那些文人墨客，可此时这首《塞外曲》却是文定远中最清晰的诗句： 星如羽箭穿胄甲， 月似银钩斩胡狼。 狂沙洗剪云杉树， 清风常伴墨梅香。 这诗正是父亲带兵征战塞外时所作。以前不懂这诗句里的意思，知道自己也带兵打仗了，才品出这其中的甘苦。一天的征战杀戮之后，一个人坐在大帐外点一堆篝火，就仰面躺在这片曾经争杀过的土地上，遥看天上繁星恍惚中还会回忆起白日里的箭羽疾飞，自己身旁的战友就在一阵乱箭中忽然倒下，再也没有站起来过。战场让人的心肠渐渐变成铁石，它不会因为身边的人倒下就变柔软，只会让还活着的人愈加暴戾愤怒。一只手紧紧握了握形如弯月的战刀，心里有的就只有报仇，似乎只有杀戮才能平复心情。而此时的文定远，心里也都是无处发泄的仇恨，父亲虽然没有嘱托报仇的事情，但文定远不是一个苟且偷生的性格，留下这条命就是为了查找真凶报此血仇的。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神机府的大都督天丰南毫无疑问是直接谋害文家的凶手。 文家的大难也并非无妄之灾，其中的始末由终文定远也是清楚的。这灾难来临之时也并无雨骤风急。 那天风和日丽，文定远随父帅镇守宣府，看守大顺北境。与以往一样，文定远带兵巡视边防回到大营已经快到晌午了。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由帐外传来，紧接着是战马嘶鸣，脚步声匆匆而来。 “父帅，路上我听历叔叔说，咱们在关口抓住了外通匈奴的见习啊，人在哪呢？” 一撩大帐，走进来一位身挂银甲的小将，面目清秀，眼神灵动正是文定远文小将军。他一听说抓到了jian细便兴冲冲地往回赶，想着好好审审这间隙。 可是进帐却见父亲一脸愁云，正焦躁的在大帐内踱来踱去。见文定远回来，急忙招手让他上前坐下。 “jian细已经咬碎毒牙，服毒死了。” “死了？”文定远一脸惊异与失望。 “这事情麻烦了，让你历叔叔喊你回来就是商讨这件事的。”说着话还看了看大帐门外，压低了声音说。“这件事太大了，捅破天的大事，万不可有丝毫疏忽。所以接下来我们谈论的事情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了吗？” 看到父帅一脸严肃，文小将军也不敢造次，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jian细乔装混在外出购买马匹的商队中，像乘机混出大顺边境，结果被守卫的兵士发现了，被抓住的时候还在拼命挣扎，最后见自己被捆绑结实，再没机会逃脱就咬碎毒牙自尽了。” “没在他搜到什么吗？” “在他贴身的衣物里搜到一封书信，是写给匈奴左贤王旱达的，我朝重臣里通外国……” “是谁？”文小将军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愕，两个字脱口而出。 “神机府大都督，天丰南。” 要知道这神机府可是皇帝最信任的亲信部队，专办皇帝特批的案件，暗查朝中官员来往，可以说是他们就是皇帝的眼目耳朵、手脚利器。不论是朝廷官员还是寻常布衣，谈到神机府都是敬而远之，因为他们有皇帝****，简直就是奉旨杀人。神机府大都督里通外国，这个消息可谓是晴天霹雳，把小将军震惊到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