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扫荡
凄厉的红光如同从天而降的制裁之剑，所到之处不要说是有形之物，那凄惨或者说壮决的景色，甚至可以给人一种连空间都这样撕开的错觉。从通讯中听到发射两个字的下一刻，伊芙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想要先行一步依靠自己的装甲和火力压迫ZAFT战线的大型MA在被那道红色的光束击中的下一秒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即使能够阻挡光束的装甲也无法阻挡这种可怕的武器，从它出现在射线轴的那一刻，就已经下达了死亡宣判书。 但是，它的牺牲并非没有用处。 搭载在普朗克号上的阳电子破城炮只能算是试作品，并没有大天使号上所搭载的“罗恩格林”那般稳定的输出和射线轴固定能力。在阳电子被发射的同时，大量的正电子也散射向了四周，大大降低了它的威力。 所以，当这道可怕的红光一闪而过之后，地球联合军方面被击沉的，就只有处于射线轴正中心的大型MA一架和区区几架量产型MA而已。 而当来自普朗克号的通讯一瞬间彻底断绝，并在下一秒钟恢复过来的同时，伊芙和芙蕾雅都明白了，这场战斗终于轮到她们俩人上场了。 迎面袭来的，是之前地球联合军所发射的空对空导弹和磁轨炮的闪光。 “别死了，芙蕾雅。” “听不出来你还会关心我？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管是她们俩的谁，只要被击坠那么另一个就会跟着一起死。 芙蕾雅猛地踩下踏板，Panic双腿和背后的推进器被点亮了青白色的火光，相比起那些大型MA而显得极为娇小的人形机动兵器，在宇宙中划出了不规则的轨迹，轻松地躲过了攻击，与此同时，固定在机体H字型辅助背包上的龙骑兵系统展开，八枚板状龙骑兵仿佛是夜空之中的幽灵一样，朝着敌阵冲了过去。 因为那推进器的火光实在太过渺小，N中子的干扰也过于严重，不要说是联合的雷达，甚至就连距离Panic最近的Freedom如果不借助友军数据链仅仅依靠机载设备的话，也不会太过注意这些小东西。 但Freedom没有注意到，却不等于伊芙没有注意到——原本还聚精会神地关注着面前袭来的空对空导弹和光束的她，突然之间就被那些龙骑兵给夺走了注意力。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动了她的神经一样，带着特制发卡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地钝痛。 “这就是……传说中的感应波吗？” “你想要聊NT的话题，等我们活下来再说，OK？” 芙蕾雅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双手随着宇宙中爆炸的火光不停cao作闪避攻击。形成阵形的舰队级光束齐射再加上剩余的两架大型MA，攻击的密度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伊芙撇了撇嘴却不回嘴，事实上刚才那只是自己的自言自语罢了。 而此时此刻，伊芙心中郁闷的感觉也因为芙蕾雅的话而变得更加汹涌，那股怒火从她的肚子里燃烧到了全身，而Freedom的系统似乎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回应了她。 正面的主控面板上，弹出了一个新型的界面。 那是将所有观测系统可以捕捉到的目标统一显示在球形界面上的瞄准系统，只不过是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正面宇域大约十二架MA便被整个系统瞬间锁定了。就算是看过了cao作手册，伊芙依然对这系统感到惊愕——除了机体的驱动系统和AMBAC系统之外，整架机体的调整可以说达到了完美的境界。 “看来你也是个好战的家伙啊……” 用自己的双手用力捏紧cao作杆，在确认了自己的反映正常之后，伊芙的表情第一次从冰凉的僵尸脸，变成了笑容。 可惜，那是残忍的笑容。 随着特殊的锁定系统和火控系统的启动，安装在Freedom全身的所有武器系统在短暂的余热之后，猛地在机体的两侧展开了。等离子光束加农炮、磁轨炮和光束步枪，颜色各异的炮膛随着被锁定的目标移动而微微地调整着自己的角度，但那也仅仅是片刻的景象而已。 随着那抹残忍的笑容重新变回冰冷的肃然神色，伊芙的手指也最终扣下了扳机。 “那么……开火！” 五道光，三种颜色的箭，从Freedom的炮口倾泻了出来，而仅仅只是第一次打击，就一口气干掉了四架MA；而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火力的空窗时间，第二轮炮击也随之而来。 不光是导弹，机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在Freedom可怕的火力输出下化作了碎屑，融化在了高温的光束中。只不过就是三轮覆盖式的炮击，原本还有二十多架，将近大半个中队的莫比尤斯瞬间就变成了宇宙中滚圆的光斑，粉碎成了rou眼无法观测到的碎末。 看到这个情景，芙蕾雅简直都要愣住了。即使是搭载了龙骑兵系统的Panic，估计也做不到如此有效率的“收割”。对方的MA甚至都来不及根据第一次攻击的射线轴进行下一步的规避动作，就被Freedom的系统锁定，再加上那些机师都是自然人，肯定是连反映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击坠了。 连续发射之后，Freedom的等离子光束加农炮和磁轨炮都进入了强制冷却状态。将这些武器收纳了的Freedom重新展开了双翼，主推进器发出一阵晃眼的亮光，接着便朝着敌阵的中心冲了过去。 “那个笨蛋！送死吗！” 芙蕾雅不敢丢下伊芙一个人冲进去，在射爆了一架莫比乌斯之后，也亦步亦趋地赶了过来。 “伊芙，你冲得太过头了。” “啰嗦，谁有空陪你们ZAFT继续玩下去，速战速决，你也给我出点力！” 伊芙的尖啸伴随着Freedom的冲击爆出了一连串的火光，原本还构成了铜墙铁壁一般防守的阵势，像是被一柄尖刀重重地洞穿了一般被撕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被消灭了大量有生力量的联合军MA部队，慌张地想要重新组建起做自己的阵容而进行再编队，这种行动在刚刚开始的瞬间就被Freedom和Panic联手击破了。 大量绿色的光箭从各种不知名的角落袭来，弱小而又缺少防护的莫比乌斯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的，成片成片地变成了宇宙中的碎屑，消失在了星空之中。 在联合军的士兵们看来，那两架黑色（注①）的MS简直比死神还要恐怖，即使仍有两架大型MA镇守，第一层防卫线仅仅只是五分钟的时间就被清理干净也实在太过可怕了。 这哪是调整者的能力，根本就是鬼神还差不多。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远远地和他们隔着战场相望的普朗克号的舰桥成员们，更是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匪夷所思。他们都是从各个实战小队调集过来的精英，不能说每个人都是经历过修罗场的老兵，但至少也是从实战之中活下来的幸运儿。即使是在对联合取得绝对制空权的极地轨道防卫基地所发生的战斗，也从未这样的一边倒过。地球联合的数量优势一直都是让ZAFT头疼的事情，而那两个人却好像完全无视了对方的阵形、数量、攻击火力的密度等等问题，一如穿花蝴蝶一般轻轻松松地躲开了所有的攻击的同时也恶狠狠地吃掉了敌人的部队。 时不时的，可以从光学望远镜里捕捉到Freedom停下脚步，同时再次展开所有炮门，全弹发射的景象；而紧接着，Panic和它所率领的龙骑兵大军将袭来的飞弹逐一击落，进一步清理战场。 坐在舰长席上的爱德华马斯早就已经失去把握现状的能力，原本还担心在普朗克号失去动力的几分钟内会被潮水一般的联合军所包围，但这种预想中的情况却根本没有发生。再加上芙蕾雅那判若两人的cao作水平以及那个名叫伊芙的来路不明的女人的技术，就算是他调整者的大脑都已经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至少，他扪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种事情的，若是自己陷入了目前这种战局中，能够自保就已经极限。更遑论如同清扫战场一般将对方的MA部队以中队记消灭了。 “队，队长……” 通讯要员的呼唤没有引起已经走神的爱德华的主意，她不得不加大了音量，又重新喊了一声。 “马斯队长！” “什么事？！” 颇有些惊魂未定的爱德华猛地回神，接着将有些恼怒的目光转向了通讯兵，年轻的少女被那目光瞪得心底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起来。 “刚才Pisces.1的芙蕾雅奥杜尔密文来电，要求再次进行阳电子破城炮的攻击。将挡在战线上的大型MA一扫。” 之前受到发射Brunnhilde而影响的全舰设备早就已经恢复了正常，不用别人来提醒自己，作为军校优秀生毕业的爱德华也明白这个时候应该乘胜追击，彻底破坏掉敌方的有生力量，将最碍事的两架大型MA给摧毁才对。 只不过他说不出口，因为芙蕾雅和伊芙的战斗太过壮决，使得他彻底忘记了这件事情，沦为了这场战斗最重量级的看客。 雷达图上的Panic和Freedom已经越过了由莫比尤斯构成的第一道防线朝着由大型MA组成的第二道防线逼近。一时之间，正面的作战宇域只能看到大量的光线发射的痕迹，那种密度的光线如同是下起了迷蒙细雨一般，不是常人可以躲闪的攻击。 可恶。 爱德华用力一捶扶手，开始下达一连串的命令。 “加速，航向GREEN-30；INDIGO153，缩短和那两架怪物MA的距离！” “队长，你这是要……” 开什么玩笑，那不是战斗的中心位置吗！ 舰桥成员在听到爱德华马斯的命令之后立刻就炸锅了，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认真听完我的命令！普朗克开始加速，十秒后喷射终止，依靠惯性航行前进，同时让Panic和Freedom进行激光校准，右侧推进器在Brunnhilde发射前三秒全力启动！给我一次性就把那两个大家伙干掉！” 虽然在发射Brunnhilde的时候全舰会失去主动力，使得无法使用引擎进行加减速和规避动作，但是如果在发射之前就依靠惯性航行转动舰首，那么阳电子破城炮就会变成可怕的扫射型武器。 只不过，这艘普朗克号真的挨得住这样的强行发射么？ 毕竟这可是强行安装在纤弱的纳斯卡级舰首上的武器装备，一个不慎损失了使作品的阳电子破城炮事小，磁力线圈无法固定阳电子引起自爆那可就不是“搞笑”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了。 但毕竟那是军令。 身穿白衣的队长是整个小队最权威的发号施令者，即使他是白痴，他手下的人也没有办法去违背他——更何况，爱德华马斯的办法虽然冒险，但并非一无是处。 在仅仅数秒的迟疑后，舰桥各单位负责人开始复诵命令。 “全涡轮开始运转，引擎增加，准备开始加速！” “能源流正常，准备进行充能，倒计时开始60，59……” “航向固定，GREEN-30；INDIGO153，右舷推进器准备，点火延时三十秒。” “速度正常上升中，Pisces.1，Pisces.2收到请回答！受到请回答，即将进行扫荡，即将进行扫荡，请立刻从射线轴上退避；重复一遍，请立刻从射线轴上退避！” 融入了宇宙之中的普朗克号朝着战场的中心加速，而同时Panic和Freedom的机师们都察觉到了爱德华的意图，甩下了各自的目标，朝着普朗克号天穹的方向退避。 “那个家伙，脑子烧坏了吧？” 芙蕾雅的呐呐自语传到了伊芙的耳朵里，换来的就只有她的冷笑罢了。 “这可说不准，但这是个好机会，芙蕾雅。” “你的意思是……” “这是一个，我们直捣黄龙的好机会！” =================================================================================================================================== PS：PanicAd在未以全功率模式启动的状态下，PS装甲是黑色的，而以全功率启动之后，PS装甲是红色的。 另一方面为了隐秘ZAFT所开发的新型机，借给伊芙使用的Freedom的PS装甲被固定在黑色，一方面是起到迷彩效果，另一方面则是不暴露自身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