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陨落
“热源三，从左舷接近！” “CIWS自动追尾模式，空对空导弹发射，舰尾多功能导弹发射管，1到12号Vombat装填……发射！！！” “不行！阻挡不了对方的进攻！” “左舵30，仰角15，给主炮争取角度；巴里安特进行充能调整，争取提高射速！” “右舷Duel接近！” 巴基露露银牙暗咬，用力拍了下座椅的扶手。 “Null和空中霸王二号机在干什么！叫他们回来支援！” “Null依然和对方新型机交战中。” “该死！” 这个节骨眼，竟然甩不掉对方吗？？ 巴基露露心里没底，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对于基拉和伊芙的组合给予了非常高的信赖，而一路走来，这种信赖已经转变成了“依赖”。这位优秀的地球联合军军官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要将两架G重归自然人船员的掌握之下，但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一次次低头，到了不再去想那种事情的状态。而当现在这种走投无路的状况到了她的面前，她第一个想到的偏偏不是“自己人”驾驶的空中霸王，而是基拉和伊芙，这对调整者的机师。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算是她——不，应该说就因为是她，才能深刻地了解伊芙和基拉两个人，现在任何一个都腾不出手来。而光是为了守住大天使号上空空域，不让ZAFT抢夺去的G们接近，弗拉格大尉都是捉襟见肘。另一架隐藏在高空云端的空中霸王霍蒙机虽然并没有直接参与防守，却担负了突施冷箭，逼退过于接近的敌机的任务。若不是有他辅助，剩下的三人任何一个都讨不得好处。 这个时候，一股大厦将倾的恶寒从巴基露露的背脊钻了出来。 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好像要应验了。 ================================================================== “唔……” 从机体的装甲和骨架传来的震动直达驾驶舱，狭小的空间晃得如同一个沙丁鱼罐头，而伊芙就是那块沙丁鱼rou，不停地东倒西晃。幸好她穿着驾驶服，背后的氧气包又固定在驾驶座上，才让自己的身体稍微好过一点。 但就算是这样，也够她难过的了。 对方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回想起来，自己与芙蕾雅·奥杜尔之间已经战斗了许多次，互相都对对方的手法和习惯有了较深的了解；换言之，应对的方法也就越多，两人更是打得难解难分。随着各自座机基础性能的提升和强化，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互有胜负，可是现在对面的Panic里坐着的，一定不是芙蕾雅。 这一点，她可以万分确定。 不管是攻击的模式，还是机动路线的规划，对方都要比芙蕾雅强上一个等级。而结果，就是从突袭开始，自己就被困在了距离大天使号较远的空域，完全没有办法回援自己的母舰，弄得大天使号被其他人压着打。 “可恶，你到底是哪来的怪物！” 推动右手的cao作杆，将机体的出力拉到顶，Null的关节发出一阵扭曲变形的异响声，将手持光束剑的Panic压了回去。 和G系列相似的双目取景器亮起一阵令人胆寒的绿色光亮，Panic猛地关闭了推进器，顺着Null的倾轧向后倒了出去。 不等伊芙反应过来，Panic便飞起一脚踢中了Null的腰间。横向的冲击震得整个驾驶舱一阵颤抖，机体的平衡立刻丢失。cao作面板上响起了警告音，提示高度正猛烈地减少。 “唔呃！” 用双脚的踏板和左手的cao作杆稳住机体，伊芙不敢大意。数次交手已经让她少许明白了对方的惯用战术：通过近身格斗将对方的机体平衡破坏，同时伺机进行进一步的破坏，或者为自己争取射击的距离和空间。 这样一来…… 果不其然的是，被激光校准的警报音立刻在驾驶舱内响起，伊芙不敢停留在原地，控制着Gleiten背包附属的推进器出力陡然上升，如同空中起舞的燕子般，Null轻盈地在空中翻身，画出了不规则的“Z”字型轨迹。 下一秒，一道绿色的光束擦过它的机翼，跳起了一阵橘色的火光。 “这家伙好厉害！不拉开距离的话……” 争取到了喘息的时机，伊芙一边朝着大天使号靠近，一边观察着战场的情况。雷达图上代表敌军的五个信号正以高速移动，而自军包括基拉都在苦苦的支撑。 唯一可以算是好消息的，就只有ZAFT依然没有突破大天使号的最终防卫线，并且对方在这样的战斗中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心中有底，自然对于状况的安排和把握就会有点不同。伊芙甩开还在自己身后不停宣泄火力的Panic，迅速回到了大天使号的上空。原本纠缠不休的Panic立刻被密集阵地炮火逼退，回到了对方的阵型之中。 “伊芙！没事吧！” 通讯器上基拉的脸映了出来，伊芙挤出一点笑容，但却十分的僵硬。 “暂时还没事，不过那家伙可是个强敌。要小心啊，基拉。” “我知道！” 未等他话说完，光束击中盾牌发出的闪光便在驾驶舱里绽放了开来，基拉眯着眼调出了瞄准镜，控制着Strike连射三枪，逼开借机想要近身的Duel。而同时，Blitz则闪过的它的火力网，躲进了大天使号的火力稀疏空域。 “都给我滚开！！！” 一条笔直的银线从天空中坠下，搭载Launcher·Pack的空中霸王一号机如同雷霆般冲入空域，320mm脉冲炮“Agni”吐出一条猩红色的光带，堵住了Blitz的去路。脉冲光束击中了海面，激起了一阵白色的烟雾和大爆炸。 空中霸王一号机在最后关头改出并且拉平，接着犹如毒蛇一般，擦着海面拉开了距离。 “那个大叔不要命了吗？竟然敢这么玩？！” 就算是在远处看着，伊芙也是擦了一把冷汗。再怎么说空中霸王也只是一架战斗机，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将机身拉平实在是让人吃惊，伊芙暗忖自己也没这个本事。 只能说要么是穆·拉·弗拉格大尉身手敏捷技术神乎其神；要么他就是个蠢货，运气还特别好。 只可惜，这两样东西伊芙都没有。 特别是自己面对的，还是一个两样东西都有的家伙，这才叫真的棘手！ 不等将心中郁闷吐完，Panic便又一次欺进了Null的极尽领域，手中的粉色光柱如同妖刀似的一划，堪堪擦过了Null的胸腹。 高能粒子在刀尖失去了幻象粒子的约束，如同水银似地溅了出来正面撞上了PS装甲，如果伊芙在外面的话，搞不好还可以听到纳米材质被融化的滋滋声。 “这家伙可真是烦人！” 这不是主要的原因，这点伊芙还是知道的。 不管对方有多强，自己总有办法找到生路活下去——从赫里奥波里斯搭上了Null开始就一直都是这样。原来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在和弗里德还有芙蕾雅交流过之后才知道自己身为N·T的身份，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但是这股力量一直都在帮助自己度过难关应该没错的。 至少，以往的战斗中自己就可以很敏锐的发现对方的动向，并且“适当地”或者“恰好”做好相应的准备，夺得先机。那种将自身清空，让活跃在战场上的空气沁入身体的“技巧”她也已经数量地掌握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即使是面对拥有自己同样素质的芙蕾雅，自己也可以一定程度上“猜”到对方的动向，至少不会事事吃惊，让自己手忙脚乱；而随着技术的提升，这种事也越来越少了。 可是，现在对面坐着的家伙不同。 太强了！ 驾驶着Null苦苦支撑，伊芙不敢懈怠。 为了节省更换武器的时间，她不再将右手的光束步枪收到腰间，而是保持一手持剑，一手持枪的状态，左右开弓对Panic实行火力压制。但即使是这样，对方那种诡异地节奏依然让她找不着北。 时而靠近却使用光束步枪攻击，时而撇开却只是用头部火神炮进行牵制。若是伊芙主动出击，它又会切换成光束剑，仿佛是要Null自己撞上去一样守候在必经路线上，膈得伊芙左右为难，十分不自在。 要不是在开战的初期就卸掉了远程火力最强的Buster的胳臂和火炮，这个时候大天使号早就应该被打得千疮百孔了！ 两队人马一时之间打得难解难分，炮弹、光束、飞弹和爆炸声在这片大海的上空仿佛是死亡摇滚般唱了起来。所有人的神经都绷成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首先断裂的那一方立刻就会成为这战场上的冤魂！ “通告接近中的地球军舰艇及ZAFT军，你们正在靠近奥布联合酋长国领海，请立刻改变航向！” “怎么回事？！” 伊芙低头看向了通讯器，国际公共频道里不知名的舰队正在嘈杂地说着什么警告。 奥布？ 甩掉也有些呆滞的Panic，伊芙打开了广域探测和友军数据链，从大天使号那里回传的数据显示，作战距离范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海军舰队。包括武装直升机和巡洋舰驱逐舰在内的整支舰队，已经打开了火控，随时准备攻击了。 “本国不允许任何武装舰只及其航空器未经许可进入领海和领空，请立即调头！重复一遍，请立即调头，这是最后通牒！！” 不是来帮忙的啊！ 不过这也是自然，就算奥布在暗地里帮助联合制造了这些MS和大天使号，在国际上，它依然是一个标准的中立国。 “真是恶心的中立国！” 伊芙踩下踏板持续接近着与大天使号的距离，原本因为N中子干扰而不甚流畅的通讯终于恢复到了正常水平。舰桥中一连串的疑问和鄙夷声窜进了驾驶舱，连带着将伊芙的心情也给搞坏了。 “不要管，就这样冲进领海！” 少女的怒吼声从通讯器中传来，是卡嘉莉？！她想要干什么？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搞出什么啼笑皆非的事情吧？ 不等伊芙想明白，另一个突兀的信号在雷达图上亮起来。 IFF标示为友军，有登记过的船籍信息和专用通信频道，系统检测过后，在监视器上映出了光学取景器截取的景色和电子船籍。 多普勒级运输舰，奥尔科特号！ 弗里德他们来接自己了！！！！ “你还有空东张西望么？Null的机师啊！” 如同恶鬼一般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窜了出来。冰凉彻骨的杀意终于在这一刻将伊芙给包围了起来。 与此同时，正面监视器上映照出了Panic那带着泪痕，狰狞的“脸”；双持光束剑的Panic挥动了自己的手中的武器，像是徒手撕碎一张纸巾似的，将Null的四肢从它的身上给“卸了”下来！ 甚至在伊芙的冷汗都没来得及分泌出皮肤表层的那一瞬间，Null就落败了。 “什么？！”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