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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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明天国的最北方是一片茫茫的雪山，雪山之上正画着四行长长的脚印，半深半浅……脚印的尽头有着一个全身道袍的老头儿和一个白衣素雪般清心的女子……女子秀眉微颦，嘟着个嘴半儿： “师父，含情jiejie又丢下我走了……” …… 老头儿正一脸慈爱地听着女子说话呢，猛然间，眼光一泠看向绵绵雪山的南方……旋即摇头笑了笑…… “师父？你有没有听人家讲话啦？”女子上前一步挽住老头儿的手臂，弯着个腰问道。 “啊？什么？……你刚，说什么？” 收回南望的目光，老头儿低头伸出手摸了摸女子的头。 “哼！” 小嘴一嘟，女子撇过头去，嫌弃般地避开了老头儿的手掌： “不理你了，你根本就没有听人家说话嘛！” “呵呵……” “你，你……你还笑！” “哈哈哈……” “我打你啊！” “含，含儿别……别闹，哎呦，呦呦……胡子掉了，掉了……” 大雪茫茫，步入其中，深如江河流入湖海……倏然几息间，便不能见闻……只是偶尔还能听许到晴雪般的女声…… ………… ………… 山林原野间的旅行总是那么得让人身心愉快……云到这里方显白，风到这里方现绿，天到这里变更蓝…… 一排长长的商贩车辆在山林原野间的小路上不急不缓地平稳前行着……其中一辆马车的横亘之上站着两男一女…… 一男子油头粉嫩，侧立着身子，面朝旁边另外一个个头儿稍显健壮的男子……前者开口问道： “大哥，俺听叔父们说啊……中原里那些吃的，都超好；穿的，都超好；是不是真的啊？” 收回向前方眺望的目光，邢善回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个面色稍显稚嫩的男子——这男子就是三长老乾烙的儿子——乾堽了。 实际按照年龄讲，乾堽还比邢善要年长上一岁。但不知为何，邢善打心眼儿里觉得他年轻！或许因为自己过往吃斋念佛太多了，所以比同龄人心智要成熟很多吧。邢善想着。 另一个女子不用说，正是跟随邢善的轶莫姬了。 夜莺部族经这一阵子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可谓是一落千丈——本应该留守部族之中的，但是所有人都坳不过轶莫姬的执拗！ 对于轶莫姬执意跟着自己的事情，邢善当然也是不愿意的，虽然在夜莺部族里经过了那场简单的仪式；虽然自离开夜莺部族后轶莫姬就卸掉了脸上的夜莺图案，现在看起来清丽****。 其中原因不单单只是因为邢善不相信那道家一脉所说的什么天命之类的，更重要的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可是屠杀了夜莺部族的一个近乎整族的分支啊！ 虽然这件事情，为了平息族人的愤怒，已经栽赃在了二长老的头上！ 但是事有早晚！ 邢善心里知道。 ………… 至于焚老。 焚老带着遗世之地的众人来到红野山地这个地方，自然是不能立马便离开的。他告诉邢善，等他安顿好了遗世之地的众人后便会前往中原大地找他！ …… 撇开这些事情不说，邢善三人从夜莺部族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因早就已经忘却了那条联通天下城裂缝的具体所在，邢善不得不选择跟随来往中原和红野山地两处的商贩。 然归路终是多磨……不曾想，这商贩竟是带着自己三人绕了一个大大的圈！ 本距离天下城只是几座大山之隔而已，经这段时间来的行走，这已经到了太明帝国的最边缘部分了！ 再向西走一走，便是帝国五大城池之一，也是历史以来各个朝代的西北大门——天罡城！ “大哥，还有，俺听说中原的女人，都超漂亮的！是不是啊，大哥？” 收回思绪，看着面前乾堽那一脸无邪的模样，邢善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将三长老乾烙的独子带离出夜莺部族是对，还是错。 “哼！” 轶莫姬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 “姐……当然，你肯定是咱们部族最漂亮的！但，你不是跟着大哥了吗？”挖苦着笑脸，乾堽委屈地说道： “这，俺都这么大了！出来一趟，总要给阿爹讨个女娃啊！” “出息！”轶莫姬不屑道： “你大哥不是说了，推荐给太子做事……将来做了大官，女人不有的是！” 听此一言，乾堽苦瘪双脸立马转笑，这神态转变的速度和其父乾烙倒真有几分相似： “姐说的对哈！大哥，这太子他人怎么样？难伺候不……俺，俺可啥都不会啊！” 邢善虽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有回答他，但是这丝毫抵挡不住乾堽交谈的欲望。 “大哥，俺给你说哈……俺阿爹早些年啊，养了头野狼，不知道哪里逮的，可难伺候了。还偏偏让俺给它喂食，那……” 听着乾堽说话的腔调，邢善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夜莺部族土生土长的孩子，怎么学得一嘴的地道口音！ 不知道刘青田有没有见过乾堽，邢善想着。要是刘青田见到他，肯定会觉得自己用文化来征服一个种族的这个计划，离功成之日倚马可待矣！ 不过，心底里邢善对乾烙这个性格还是很欣喜的，不像其父亲那样。 更重要的是在他身上，邢善竟是能找到任弥和蒙波的结合之处来！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乾堽提到野狼的时候，邢善好像兀然间看到了那头被自己刺死的红山狼王！ “噗！” “啊！”被邢善一口鲜血喷到身上，乾堽吓了一跳！ “又犯了！”轶莫姬赶忙上前一步挽住邢善，转身扶其回到车厢内…… “圣龙诞之毒”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在小乘凝心诀的运转下已经消除了，可是心海之中的杀意却经久不衰，甚有慢慢壮大的样子！ 一路以来，从最初邢善突然之间吐出一口血之时两人的惊惧不已……到现如今，轶莫姬和乾堽都已见怪不怪地习惯了！ 每隔几天总会吐一吐。 盘膝而坐，以禅定神，小乘凝心诀运转起来…… ………… “等会！” 轶莫姬轻喝一声，制止了乾堽突然闯进来正脱口而出的话…… 面色由苍红慢慢恢复，邢善睁开眼睛，“怎么了？” 邢善开口询问，乾堽抬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才急忙闯进来准备说的话后，其才开始生气急道： “那群商人说了，他们还要去其它几个部族！让我们从这里一路向西行，说不几天就可以看到天罡城了！大哥，你说这事儿气人不？枉我在部族的时候还给他们招待得那么好！这群……” 抬手打断，邢善开口道： “跟着人家一起这么久了，这也算进入中原地界了。你给他们说一声，到下一个小城，咱们便和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