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 我的前女友是特工
似乎因为大家都是打控球后卫的关系，凤鸣湖中学的控球后卫一开始对甘步新格外的关照，现在又是对李小诺格外的关照。他感觉到了李小诺进攻的欲望，快速移动到他面前，张开双臂防守。 李小诺知道这家伙防守的厉害，自己被他防了好几次，在他的防守下每次都是将球传给队友。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李小诺刻意隐藏自己实力的缘故。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这个时候尽情发挥并不是为了抢风头，而是为了夺得胜利。 几个假动作一做，晃得敌方控球后卫一阵头晕眼花，李小诺一个后撤步来到了三分线外，跳投出手。有张横和朱子俊在，他大可放心投球。 “他还真敢投啊。”韩云青不由暗道这小子心大。 “小诺学长，你好帅啊！”“表哥，苏老师，臭小诺好厉害啊！”“小子，可以啊。”“一中加油！一中最棒！”“噢！”一中这边喝彩声成一片。 场上的李小诺倒是十分的淡定，得分之后迅速回防。这一记三分球使得士气大振，加上李小诺的突然爆发，和李小然的配合，只见涯海市一中这边李家兄弟俩连连得分，内外开花。看这架势一中应该是气势如虹，一鼓作气拉开分差，奠定胜局。可是，通往冠军路途似乎永远不会太过顺利，哪怕只剩下几分钟而已。 就在连连得分，快要将分差拉开的时候，周二星却突然倒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李小龙赶紧叫了暂停，场上的医务人员也赶紧上前查看。幸运的是周二星只是不小心扭伤了脚，并无大碍。不幸的是周二星不能继续留在场上打球了。陆文遥体力较差，李小龙换上了甘步新。 不过甘步新的体力也仅仅只是相较陆文遥而言要好上一些。比赛再次开始，涯海市这边便出现了严重脱节。很快，比分又被反超了，众人情绪低落。身为球队核心的李小然更是看起来有些一蹶不振。 李小诺看得出来，李小然整个人像被抽干了一样，连运球都没什么力气了。 观众席上，观众们似乎也没有了呐喊的力气。换做是谁也受不了，明明都已经快赢了，为什么却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呢？周二星自责不已，说道：“都怪我，都怪我，偏偏要在关键时候摔倒。”苏溪晴安慰道：“怎么能怪你呢？你又不是摔倒受伤的。我们尽力了就好了。比赛总会有输赢的。”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每个人都知道这样的比赛并不是每年的都有的。他们的整个高中时代，只有一次这样的比赛。如果输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于天看着无比内疚自责的陆文遥和周二星，说道：“不用太自责，苏老师说的很对。只是一次比赛而已，你们已经尽力了。人生，总是会有遗憾的。” 看到凤鸣湖高中连连得分，士气高涨，而己方的队员们却都是无精打采的，李小龙叫了这场比赛的最后一个暂停。回到观众席前的休息区，每个人都是耷拉着脑袋，除了李小诺。李小龙叫回了孩子们，本想说些鼓舞士气的话，让他们调整一下情绪和心态。可事到临头，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看了一眼于天，示意还是让他来讲。 于天笑了笑，说道：“孩子们，没什么。第二名已经很不错了，全市有那么多的队伍呢。” 李小诺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坐下休息。他跟哥哥一样不甘心，虽说参加比赛是为了哥哥的心愿，但是后来随着比赛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接近总决赛的时候他发现，他自己也很想赢！因为他投入了，付出了，他也是这个队伍的一部分。 看着旁边观看比赛的同学们，学校的老师，家人，他怎能甘心？他想起了训练的时候，流下的那每一滴汗！那么辛苦的训练，忍受寂寞与孤独，不就是为了今天的胜利么？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道：“第二，只能证明你是最大的失败者。既然总会有人要赢，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们？比赛还没有结束，我们还没有输！” 于天看了一眼李小诺，听着他的话，有些意外。这小子这个学期的确变化很大，身上少了从前那份桀骜与锋芒，多了一份刚毅与内敛。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骨子里对于胜利的那种渴望！ 这样的李小诺，苏溪晴只在那天晚上比赛的时候看到过。执着，专注，永不言弃，冷静镇定，还有眼角那一丝淡淡的自信。她有些被触动了。许多平时比较了解李小诺的人这个时候都是有些愕然，这话怎么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李小诺转过身去，没有去管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说道：“也许我们会输，但我一定会赢。老哥，我知道你很想赢得这次冠军，但现在看起来，你好像不想赢。” 他总是能很轻易地撩起哥哥的斗志与好胜心。 “谁讲的？”李小然顿时站了起来。 “那就证明给我看！” 比赛继续！ “还是那么倔强。”陆初语看着李小诺在球场上不顾一切的奔跑，习惯性地露出了微笑。 上场获得球权之后，李小诺运球过半场，将球传给李小然，又掩护他突破。凤鸣湖中学这边同样很渴望胜利，见到李小然准备突破进攻，防守甘步新的那名球员马上过来配合队友防守。至于甘步新，他命中率太低，而且体力消耗过大，完全跟不上节奏，大可不必再去管他，安心防好李小然就行了。 李小然并未直奔篮下，而是将那两个防守队员引到一边，拉出空位，再将球回传给李小诺。只是被两人防得太狠，这一球丢得有点高，离篮筐也很近，就是有点歪没能入框。 队友和观众们都暗叫可惜，凤鸣湖中学那边却是喝起了倒彩。因为在所有人看来，李小然这一下是自暴自弃随手乱投。可是李小诺却知道，哥哥是在传球给自己，希望自己能够来一次比三分球更能提升士气的——扣篮！ 李小诺在李小然的球出手的一瞬间，便冲跑起来抢在篮球将要落下的位置跳起，在空中稳稳地托住了篮球往篮筐扣去！ “不是吧，连这招都会啦？”李小龙看到李小诺在空中接力然后扣篮，不由惊得张大了嘴巴。他话没说完，李小诺已经扣篮完毕，挂在篮筐上了。 这个时候场上的气氛已达到整场比赛之最，因为这不是NBA，也不是CBA，甚至连个俱乐部都不是。这只是一群高中生之间的较量，想不到居然可以看到扣篮！ 接下来的比赛中，双方使出浑身解数。李小然李小诺兄弟两更是打起了快攻！兄弟两个的配合与默契算得上是无懈可击，李小然接连两个三分球命中更是将比分拉平。 看着篮球场上拼命奔跑丝毫不知疲倦的李小诺，高思雨只觉又是心酸，又是感动。想起这段时间他在篮球场上一个人孤独地训练，挥汗如雨；每一场比赛他都是尽职尽责，不抢队友的风头，默默地干着球场上的苦力，没有一句怨言。关键时候，还总能站出来顶住压力，扭转局势。高思雨知道，他是为了李小然才这么做。为了自己的画画，小然的篮球，他真的做了很多。 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都很淘气的男孩，总是能给她带来温暖。 比分拉平之后，双方都陷入了得分荒，比赛剩下的时间已不多了。如果双方都还不能进球得分的话，那么真的很有可能要进入加时赛了。 “这小子体力还真是好啊。”韩云青不由摇头赞叹，只见篮球场上双方球员都已经有些跑不动了，李小诺却还像刚上场的时候一样疯跑。 那颗篮球一会儿在敌方半场，一会又在己方半场，就是不肯老老实实进框。这会凤鸣湖中学的控球后卫已经拿到球了，开始运球前往敌方半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李小诺从侧翼跑出，将球抢断了。 “我才不跟你们玩加时赛呢。我要把你们绝杀！”李小诺抢了球之后，迅速运回敌方半场，这个时候对方篮下只有李小然一人。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球出手了，还剩几秒钟的时间。 李小然稳稳接球，准备三步上篮轻松得分结束比赛。凤鸣湖中学那边已经放弃挣扎了，他们也同样渴望胜利。只是胜者，永远都只有一个。 一步，两步，起！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李小然的身上，只见他最后一步跳的有点太高了，手一伸便越过了篮筐将球扣了进去！他知道，这是自己高中时代仅有的一次大型比赛，他不想留下遗憾，他也想来扣一下篮！ 之所以李小然会选择扣篮，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他太想赢了，他生怕这至关重要的一球自己会失误，所以，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得分方式——扣篮。 这一下扣篮用掉了他最后的力气，他挂在篮筐上不想下来，朝着不远处的李小诺挥手微笑，喊道：“小诺！我们赢了。” 李小诺淡淡道：“是的，我们赢了。” 这就是比赛，有人欢呼雀跃地庆祝比赛的胜利，也有人黯然离场，甚至有人流下了泪水。有的是难过的泪水，有的是喜悦的泪水。 “终于赢了。”苏溪晴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这段时间以来，她每天除了上课之外，都会陪着学生们一起，看他们比赛，鼓励他们，安慰他们。训练的时候，她也总在一旁给他们打气，和高思雨她们几个女生一起帮忙负责他们的食物饮料，衣服和毛巾等东西。她亲眼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努力，她知道胜利的来之不易。看着一大帮孩子们涌上球场，将李小然抬起，丢向空中，然后又接住，如此反复，她想：也许，这就是青春吧。一起拼搏，一起努力，一起享受成功和失败。 李小诺终于可以长长地舒口气了，淡定地回到了休息区坐下，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水。 苏溪晴看着他，说道：“我们赢了，谢谢你。” “不客气。”李小诺又喝了口水，道。“要谢谢大家，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 李正锋在一旁笑道：“小子，不错啊。境界上升了不少啊。” “那是。”李小诺得意地说道，又去一旁看着李小小，说道：“这是谁家丫头啊？来看我比赛，怎么也不给我加油啊？”“打你！让你有比赛不带人家来看。”李小小在侯尔杰怀里伸出小手要打李小诺，可最终却是没打他，只是抓住了他的衣服，要他抱自己。“还是算了吧，我这一身汗，让表哥抱一样的。”李小诺最终还是没有去抱小家伙。 “见鬼了！怎么会是她？”李小诺看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韩云青身边有个女孩子似曾相识，立刻便像疯了一般往那边跑过去。 韩云青看了一眼李小诺，挥手跟他打招呼，同时说道：“你去车里等我，我来应付他。”说着，便将车钥匙给了陆初语。反正隔这么远，李小诺是肯定看不到自己的小动作，也听不见自己的话。 陆初语走得快，李小诺来得也不慢。 “小子，恭喜你啊。”韩云青笑道。 “谢谢。”李小诺回了一句，并没有要留下的意思，准备去追刚刚韩云青身边的那个女孩子。 韩云青一伸手便将他拽住，说道：“你小子干什么呢？我在这呢。你打球打傻了吧？难道看不见我吗？”“看得见你。刚刚你身边那个女孩呢？”李小诺问道。 “去厕所了啊。你怎么看见女孩子就跟疯了一样？”韩云青没好气地说道。 李小诺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去厕所了？” 韩云青道：“人家刚刚跟我问路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啊？难道那女孩是你前女友？” 李小诺满脸苦笑，别有意味地道：“你别说，长得还真有点像。” “不会吧？凤鸣湖中学的女孩，你在一中，离得那么远诶，会是你前女友？”韩云青假意问道，他面上装得啥事没有，可是心里却有点不太平静。虽然这陆初语没说跟李小诺是什么关系，可是他看陆初语的神情，已经猜到了几分。这时听李小诺这么说，基本上也就可以确定了。只是，李小诺怎么会交到这种女朋友呢？这小子想象力很丰富，完全可以写一部小说叫作《我的女友是特工》，不，应该是《我的前女友是特工》。 “应该是我看错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专程来看我比赛？”李小诺问道，他放弃了去追那个女孩子。因为距离那么远，自己看错的几率很大。再者世界上撞脸的人很多。关键是那个人已经死了，亲手死在了自己的怀里，怎么能有假？ “我听有人说，零号就是幽灵骑士。不然怎么会零号才退役，幽灵骑士就开始出来了呢？整个涯海市，能有幽灵骑士那种车技的，我想也只有零号了。”韩云青冷冷道，神情严峻地盯着李小诺。 “神经病啊。”李小诺现在是彻底不想跟他讲话了，转身就走。 “喂，我只是开个玩笑啊。” “那你自己慢慢笑吧。” 李小诺再次回到休息区坐下，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洛甜甜来到她身边，问道：“小诺，你刚刚看见谁了？跑得那么快。”这个问题，除了洛甜甜很感兴趣之外，还有一旁的贾雯和高思雨也都很感兴趣。 “能有谁，当然是前女友咯。比赛遇见前女友，还好她不是裁判。”李小诺呵欠连天地说道。 高思雨洛甜甜还有贾雯，三人都是皱起了眉头，心思各不一样。 李小诺只觉得奇困无比，一直打着呵欠，直到回家吃完午饭洗澡睡觉。这中间宣布比赛结果，颁发奖杯，以及老哥和领导们的发言，李小诺都不大记得了。整个过程他除了在意自己的呵欠之外，其它全都没有去在意。 因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胜利。都已经赢了，其它的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这一觉一直睡到晚饭前才醒，吃过晚饭之后，他便又准备回去睡觉了。 回到自己房间才躺下没一会，还没关灯就听见有人敲门。 “门没锁，请进。”李小诺懒洋洋地说道。 进门的是高思雨，她来到李小诺床边坐下，关切地问道：“小诺，你很累吗？怎么刚吃完饭睡觉啊？”李小诺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说道：“是有点累，最近每天不是训练就是比赛。” 高思雨道：“是啊，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尤其是今天的比赛，你一直都在场上没有下来过，还打得那么卖力。我知道，要不是你我们这一次绝对不能拿到冠军。” 李小诺笑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一下啊，比如说给我一个吻啊。” 李小诺话才说完，高思雨便低下头来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太安静了，安静得李小诺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和小雨的心跳加速。吻的一瞬间很短，可是在两人看来这一瞬间又很漫长。李小诺只感到唇上温软，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全身一阵酥麻，仿佛一股微弱的电流穿过身体。 “小雨，你”李小诺一颗心快跳出嗓子眼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小诺，我喜欢你。”声音很小，可是两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高思雨低着头，脸上泛起了红晕，如晚霞般美丽动人。 良久，李小诺都没有说话。 小雨跟自己告白了！她的话比她的吻威力还要大。李小诺心潮起伏，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最近一段时间，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小雨的心意，可是这跟她亲口告白说出来完全是两回事。“小雨喜欢我，那老哥呢？”他一直都知道，这其实是三个人的故事，也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小诺，我回家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高思雨声音还是很低，只是脸上的红晕终于散掉了。 高思雨走后，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它毕竟还是发生了。有些事情就算再怎么不想去面对，却还是要去面对。 怎么办？ 总会有人受伤害的，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李小诺坐了起来，看着窗外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小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诺，你睡了吗？”“还没睡。”三个字说出来，花费了李小诺比打完一场比赛还要多的力气。他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哥哥了。 “小诺，我有话要跟你说。”李小然推开门，站在门口说道。 “你说。” “篮球比赛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赢不了冠军，这件事情真的很谢谢你。” “我们是兄弟，你干嘛这么客气？” “不，这不是我最想说的。”李小然转过了身去，看着关闭着的门，背对着李小诺。“我想说的是关于小雨的事情。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小雨，我不能没有她。我想要追求她，我不想把她让给任何一个人，包括你！” 李小诺已无话可说，只能保持沉默。他最害怕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我不想把她让给任何一个人，包括你！老哥的声音不大，可是语气却是无比坚决。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门，再次被关上了。 《青春二又二分之一》第一卷《远去的风，在雨之前》终 第二卷《雨季，骑士归来》不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