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团长大冒险（二十四）
“穆拉奥拉，你实在不应该把我扔到你的研究所里，这等于将你魔法的秘密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佐伊畅快地笑着，取笑着对方的轻敌大意。 “只要了解原理，就再也不能束缚我的行动，这就是我的能力——无限的自由。现在，为自己的决定而悔恨吧！” “这不可能！一个魔法的外行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参透我奥拉家族的秘法！” 捂着因为爆炸而受伤的半边脸，脸上被狰狞和不可置信的表情所扭曲着，他一步步地后退，看着佐伊和艾萨克如同看着两只怪兽。 “你们这两个邪门歪道，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暗算我。但只要我还活着，你们邪恶的企图就休想得逞！” “的确，对于不懂魔法的我来说，那些知识实在太晦涩了。可是啊，我的能力并不要求完全掌握，只要有所领悟，就能摆脱。当然，这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佐伊指了指遍布身上的伤口，这些都是她强行返回现实空间而在时空乱流之中受到的冲击，她没有被绞得粉碎，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但是啊，一想起你得意的表情，我就一秒也等不下去。现在能欣赏到你的这幅模样，真是不枉费我冒着风险赶回来。“ “而如今，你已经失败了，痛快地承认，我可以考虑让你少受一点苦头！” 佐伊指向穆拉，宣告着己方的胜利。 “奥拉家族的荣誉，不容任何人玷污！” 庞大的魔力形成强烈的漩涡，让佐伊等人东倒西歪，他们同时意识到，这将是对方最强、最后的反击。 “你可以破除我的一种结界，但不可能破解我其它的结界。” 穆拉的猜想没有错误，短短的时间内，佐伊能够从通幽之阵中逃脱已经是费尽心力了，她远没有解读所有结界秘密的空暇。 “囚神之阵。结！” 以压倒性的魔力将佐伊等人的身体锁住，穆拉的双手正在缔结一个熟悉的、充满凄厉之美的手印，那是杀死萨特时所用的禁咒。 “原本想要放过你们，但你们却让我没有选择，受死吧！灭绝之阵！” “穆拉，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忘记了我的存在，给我爆炸吧！” 在艾萨克的怒吼中，猛烈的爆炸吞没了穆拉的全身，他的身体如同破布一样飞了出来，魔力也在一瞬间消散。 “穆拉，是你输了。” “不，我绝不承认！” 穆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支撑着、cao纵着他，即使全身已经脱力，依然像提线般控制着空虚的躯壳。 “我的家族，我的使命，已经延续了上千年。你们这些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小鬼，根本不知道我们所背负的东西。我不会失败，也不能失败，失败的后果，是谁也承担不起的！” 鲜血淋漓的双手仍试图合拢结印，但混乱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对魔法元素驾驭的能力，现在的穆拉已经丧失了作为魔法师的冷静和理智。 “真像啊，不，应该说本质上就是一个被时代抛弃的亡灵！” 佐伊轻蔑地嘲笑着穆拉的信念，否定着他的坚持。 “你和你的家族太自大了，凭借一族人守护全世界？除了牺牲别无办法？别笑死人了！人类和世界，可没你们想象得那么脆弱！” “你们……你们又懂什么？对我们和那个瓶子的恐怖之处一点都不了解的你们……” 穆拉像手上的野兽般咆哮着，但却被艾萨克轻轻的一句话覆盖了。 “啊，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很明白的，连我们都赢不了的你，有什么资格谈守护世界！” 他走到呆滞的穆拉面前，一拳击中了死灰般的脸。 “这一拳，是为了那些被杀害的美少女！” “这一拳，是为了那些失去女儿的母亲！” “这一拳，是为了被你杀死的萨特大叔！” “这一拳，是为了倒霉的莱昂！” “这一拳，是为了差点死在这里的我！” “这一拳，是为了报复你这个开了后宫、却完全不知道珍惜幸福的混蛋！” 艾萨克一拳连着一拳，发泄着自己的怨气和嫉妒，同样虚弱的他一个站不稳，便栽倒在了地上，但不甘心的他仍然喊道：“莱昂，该你了！” “好的，团长！” 莱昂答应一声，铜锤一般的拳头已经打在了穆拉的小腹。 “这一拳，是为了克丽丝！” 穆拉颤抖着、干呕着，他的意识已经接近空白，但仍弯着腰，就是不肯倒下。此时，佐伊终于动了。 “是时候消失了，来自于过去的亡灵！我们的未来，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沉重的一拳，击垮了穆拉的身体与意志。 倒在地上的他，眼神变得空洞而迷离。 只是为了封印邪恶的自己，只是想要阻止灾难降临的自己，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待遇？ 自己也试图寻求没有牺牲的方法，也曾经进行过激烈的反抗，但这在沉重的命运和责任面前，根本微不足道。想要回报，就必须付出代价，这是绝对的、不可打破的铁则。 为此，自己舍弃了所有的感情、付出了所有的幸福，但仍然没有阻止眼前一切的发生。 孕毒的烧瓶已经失控了，发出一阵阵诡异波纹的它，马上就要将所波及的一切毁灭了。 毒素将蔓延、生命将凋零、世界将毁灭，这就是拒绝牺牲所要承担的后果。 果然，自己才是正确的。但是为时已晚，准备迎接终结的穆拉闭上了眼。 “什么……都没有发生。” 艾萨克的声音让穆拉双眼圆睁，他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祭坛上的烧瓶上，光芒已经消失，本应该爆发出毒害万物力量的器皿，现在就如普通的瓶子一样静静地安放在那里，没有一丝起眼的地方。 “看来一切都不过是你们的臆想。”佐伊嘲弄的声音传了过来。 “根本没有你们口中的灾难，那个瓶子已经没有力量了。”佐伊突然捧腹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那是混集了讽刺、冷酷、滑稽、无奈的哭笑不得。 “想想也是，根据科学上能量守恒的定律，一个没有人供应力量的东西，怎么可能成百上千年地运作运作下去。” “不，它一直在活动着，他在毒害着我们！”用上了最后一丝力气，穆拉高喊着。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崩溃，但他不敢去正视。 “那或许是因为，有一群蠢货每十年都在为它供应能量吧。” 佐伊的话，让穆拉陷入了狂乱。 艾萨克、娜塔丽和莱昂，同时想到了一点，此时他们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 所谓封印的仪式，不过是勉强继续让烧瓶维持的过程，少女的鲜血不是镇压它的祭品，而是让其苟延残喘的燃料。 被剧毒毒害、并在毒素中滋生出顽固的妄想的，从一开始，就只有奥拉一族。 多么可笑的结论。 多么可悲的结论。 但这就事实。 在这悲惨的事实中，穆拉的意识完全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他的后半生，或许会永远地沉沦在痛苦和自责的噩梦中吧。 “但是奥拉一族的噩梦，已经结束了。”佐伊望着无光的祭坛，喃喃自语。 “大姐头，别管这群妄想狂了，我现在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你就不能过来扶我一把吗？”受到了穆拉数次的魔力冲击、浑身快要散架的艾萨克大呼小叫着。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的伤势也很重，没有照顾你的力气了。”佐伊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克丽丝，你醒了。” 莱昂惊喜的叫声提醒了沮丧的艾萨克，他急忙喊道：“莱昂，你这见色忘义的混蛋，快把你的团长大人扶起来，否则回去以后我烧死你！” 见克丽丝除了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莱昂走到艾萨克身前，真挚地伸出了手：“谢谢，老伙计！” “这算不了什么，我的老朋友。” 抓住莱昂有力的手臂，勉力站起身的艾萨克冲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我只是想亲自执行对你的火刑而已。” 脸一下子哭丧起来的莱昂乞求道：“团长，我也受了不轻的伤，能不能看在我鞠躬尽瘁的份上饶了我这回？” “你说呢？” 看着两个少年的“深情对视”，克丽丝迅速地站起了身，从佐伊那里借来了手机，围着两人拍起了照片。 “好！就是这样！再投入一些感情，再靠的近一些！实在太完美了！” 浑身僵直的艾萨克大惊道：“你的克丽丝难道是个爱好男同性的腐女？” 莱昂回以无奈地一笑：“克丽丝有很多爱好，这不过是其中之一。” 艾萨克一把推开莱昂，骂道：“混蛋，我可不是你用来取悦你女朋友的工具，我的性取向是很正常的！” “别把我说得跟性取向不正常的人一样！” “啊，这也是你们之间激烈到火花四溅的爱吗？实在太美了！” 看着对骂的艾萨克和莱昂、不停拍照的克丽丝，还有在一旁大笑的佐伊，娜塔丽的疲惫的脸上满是无奈的苦笑。 这些内界之人的想法，真是完全搞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