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恐怖的双王（五十二）
“那么，年轻人，请回答我，你的演奏能够比生命更沉重、更伟大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齐齐色变，他们急忙转身，便看到一个人蹲在一个重伤垂死的人想身边，苍老干枯的手臂上散发着生机勃勃的绿意，在接触到那人的一刹那，流血、呻吟，便统统消失了。伤口在快速愈合，甚至被炸断的肢体也在渐渐重生。 见眼前的伤员已经无碍，那人抬起头。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如果他扛起锄头，任谁也会认为他只是一个劳作在田间的老农，他身着白色大袍，也不知穿了多久，已经浆洗得皱皱巴巴，头巾之上别着一片绿叶，让他憨厚朴实的老脸上多了一份鲜活。 “听说琉璃剑中，最受人尊敬的不是无所不知的先知穆罕默德，最受人爱戴的就是活人无数的拜伯尔斯，你就是‘甘美的叶绿’？” 幽幽地看着黑索，和先知年纪相近的老人起身说道：“我就是拜伯尔斯，年轻人的眼力不错，可惜心肠却不好。” 他环视四周，叹道：“穆罕默德预料到了你们的进军路线，却没有预料到你们的残暴嗜杀。神选福音的两位，剥夺生命真的让你们如此快乐吗？” “啊，太棒了，最开心了！”卡尔抢先答道，“子弹入rou的闷响、炮弹飞过的呼啸、炸弹引爆的轰鸣，还有人们的惨叫，我爱死这些声音了。对吧，老大？” “那些只是单纯的噪音而已。”黑索无奈地摇摇头，眼中泛起不可抑制的兴奋：“将这些让灵魂为之颤抖组成悦耳的乐曲，才是我的追求，我的快乐！生命？在这些面前根本微不足道。甘美的叶绿，拜伯尔斯啊，你也成为我乐曲中最响亮的一节吧！” 说着，黑索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子弹洒向半空，和他早有默契的卡尔无需提醒，已经发动了自己的能力，那些子弹便如同出膛一般激射向拜伯尔斯。 子弹是神选福音特制的，专门提供给金，里面的无机物足够让“爆响”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爆炸声响成了一片，但全部停留在了拜伯尔斯的身前。一棵大树突然出现，挡住了所有的子弹和爆炸，那粗壮而坚韧的树干虽然出现了一片片焦黑，但依然挺立在敌人的面前，毫不动摇。 无数树藤如灵蛇一般向黑索和卡尔涌去，前者虽然迅速抽身，但一个不慎，被十几条树蔓紧紧缚住，而后者则机灵得多，身上的子弹无需用枪发射，便铺天盖地地向树藤打去，他且战且退，总算逃过了追击。 “看到没有，这些就是你们看不起的人们。他们同样有生命，同样有击败你们的力量。生命的重量是相当的，年轻人，你们的重量不比别人重，也不比别人轻，请将我的这句奉告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 拜伯尔斯从大树后转出，他的步伐舒缓流畅、似慢实快，向黑索走来。 “生命是不是等重，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人的分工是不同的，就像你们都是高低不同的音调，而我则是负责调音的指挥！”金狞笑着，被捆住的手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握住了树藤，“爆炸吧！奏响吧！这才是一切生命对于我的意义！” 由小变大、由弱变强，连珠的爆炸顺着树蔓向拜伯尔斯蔓延而去。最终，那大树也变成了一颗巨型的炸弹，在金的狂笑声中将拜伯尔斯吞没。 “居然用植物缠住老大的手脚，愚蠢的叶绿，和你同样愚蠢的理论一同去见你的独尊吧！”卡尔拍手称快，可当尘埃落定之时，他笑不出来了。 遍身金光的拜伯尔斯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毫发无伤。 “独尊护法，琉璃金身！”金却好似见到绝美的艺术品一样，抢身而上，“让我听一听吧，你破碎时发出的美妙音色！” 拜伯尔斯不闪不避，任黑索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在他的一脸平静中，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爆炸、没有声响。 金不禁一愣，掌出如飞，印在了金身的所有地方，可他依然发现，自己无法将它引爆。 “老大，咱们一起上！” 知道这个“甘美的叶绿”不比先知更好对付，黑索也收起了轻视之心，退到卡尔身边，将身上所有的子弹用双手扔到半空。随即，子弹一阵凝滞，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射向拜伯尔斯。 依然是富有节奏的爆响，却比之前更为猛烈和激昂，在“死之乐团”的倾力合作下，最激烈的音乐响彻了四方。 几公里外，百人左右的军队正在原地休整，老兵们在悠闲地抽着香烟，而新兵们则局促不安地擦拭着自己的武器，或者围着坦克和军用机车团团转，以消解心中的焦躁。有些胆子大的还不住向前凑，想要见识一下神选福音的战斗。但他们无一不被脸色冷厉的上尉连长一脚踢了回来。 “头儿，我只是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不至于这么狠吧？”一个新兵摸着自己发疼的屁股，小声地抱怨着。 上尉毫不客气地又赏了他一脚，呵斥道：“看？看个屁！老子不想看到你这个怂包在战场上没有放上一枪就莫名其妙地卷入了怪物们的争斗之中死了，我需要耗费大量的脑细胞去捏造你的阵亡报告！收起你的好奇心，大兵，它早晚会害死你！”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离得这么远……”另一个新兵嘟哝着。 上尉眉头扬起，吓得士兵们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远？两千米之内，就没有安全的地带。你们没有看到疯子卡尔是怎么料理那帮可怜的大食人的吗？” 凡是这里和卡尔接触过的老兵，无不将他称作疯子卡尔，至于他的搭档，则是狂人金。 “都给我提高警惕，大食人闹不出什么花样，我们只需要注意不要激怒前面的两只野兽。车辆不准熄火，他们马上就应该折腾完了。今晚我们还要赶到下一个城镇，好几个该死的反组织就在那里等着我们的炮火！” 说完，便听到前方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远远袭来的爆风，令一些身体瘦弱的士兵几乎站立不稳。 上尉狠狠地吐出嘴里的风沙，大声骂道：“这两个蠢货，是在给敌人提醒我们的行动计划吗？见鬼！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