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反乱的宣言（六）
无论石破要干什么，决不能让其得逞。这不但是卫步平瞬间的判断，也是魏无病的认识，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步平，让我进去。你一个人未必能够对付得了！” 但卫步平却拒绝了师父的好意：“这是我一个人的战斗，我既然决定与正义共存亡，就绝不会退，更不能输！” “步平，现在不是你犯浑的时候！” “再强大的暴力，也不能使我屈服！” 诚如卫步平所言，他与石破的决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虐杀。既无任何能力，又没有动用诛仙剑气的石破哪里是最强龙牙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虽然他靠着强悍的体魄不断地尝试反击，可即使在柳寒蝉这种粗通武学之人的眼中，也不过是徒劳无益的挣扎。柳、卫两人不由生出了疑问，难道石破除了不死的能力外，别无所长了吗？ 对其更加了解的魏无病却出言提醒道：“莫要轻敌，更不要给他出手的机会！” 再次遍体鳞伤的石破却无惧任何伤痛一般，朝自己的对手笑问道：“提问的时间，卫步平，如果邪恶的力量远超正义之时，你是选择为坚守正义而屈服于邪恶，还是选择即使化身为邪恶也要击破邪恶？” “正义，绝不会败给邪恶！” “这个世界，可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 在卫步平迅猛而连绵的独裁霸律之中，石破首次一拳击实，虽然被对方轻易躲开，打在了空中，但这已经足够了。白红闪烁，空间发生了扭曲，随即破碎，产生的震荡硬生将两人分开。 “轮到我反击了！” 石破嬉笑着双手一搓，爆出点点蓝光，皆覆盖在他的身上，一股罡风刮起，四散的气流吹得卫步平和柳寒蝉几乎睁不开眼睛。当一切归于平静之时，石破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其散发的压迫力，却与适才判若两人。 “因果的武装·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石破解释着自己的杰作，“卫步平，你正义的力量再大，我的力量却会永远压你一头。就像这个充满矛盾的世界，有光明，就有黑暗。光明越耀眼，黑暗便越深沉，你有将这该死的规则打破的决心吗？” “一派胡言！”卫步平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超乎常理的能力，对石破所言，他是一句也不信。 硬碰硬的两拳相击，让卫步平连退三步，也让他收起了轻视之心。十倍的****被人正面击退，这在他看来是谁也办不到的，可方才还毫无还手之力的石破，却坐做到了，虽然他也付出了一口血的代价，巨大的力量也不是他的身体吃得消的，但他没有退缩。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力量，邪恶的力量，你的正义，退却了！” 石破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直刺卫步平的心头，如同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极力否定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的正义，绝对的正义，怎么会落败不敌！” “仍不承认吗？那就来吧，用尽你的全力，将我击倒吧！” “百倍的****！” “步平，快住手！”魏无病急声阻拦，百倍的****，百倍的功力，那便是超出自身承受力的百倍负荷，一经使出，后果不堪设想，在他眼中，卫步平如此饮鸩止渴，根本就是被羞愤冲昏头脑的表现。 但此时卫步平的心中，却异常冷静，他知道百倍****的后果，但今天一战，他不能退，一旦退缩，自己就永远失去了追求正义的资格。 “师父，我一生苦苦追寻，费劲千辛万苦才站到了如今这一境地，若放弃了，便再没有信心回到此处。请您替我转达一声，我这些年对阿遥、司马还有小英妍很是挂念。还有，我这一生，并无悔憾。” 被渐渐攀升的气场刮得俏脸生疼，柳寒蝉心中暗骂，手上的小动作一刻也不敢听下。她实在不明白，怎么会遇上这么两个怪胎，一个拘泥于正义的偏执狂，还有一个热爱厮杀与毁灭的疯子。事实上，如今的卫步平似乎在运使一种强大的功法而满身破绽，而这种功法的危险性从龙胆的反应便可见一斑，石破完全可以在他完成之前阻拦，而他却一脸期盼地原地等待。如果说前者的脑子超出了常理，那么后者的行为简直是对常理的嘲讽。身为一名言灵师，柳寒蝉深知语言的力量，但即使语言能够产生摩擦，也不应该可以使没有一点利益冲突的两人生死相搏。但最令她气愤的是，两人接下来的一拼，极有可能牵连自己与荆长恨丧命。 “两个傻瓜去打生打死好了，恕jiejie不能奉陪！” 手上的工作终于完成，柳寒蝉心中一喜。原来她从卫步平从自己身上的注意力转向石破后，便用血液在地上描绘一个手掌大小、极为复杂的魔法阵。在不公的审判所的封锁之中，她尝试以一种高阶的空间魔法逃离。这种魔法乃是协会中的不传之秘，仅有寥寥几人能够使用，不但因为其需要极高的魔法造诣，更因为消耗颇高、又需要大量准备，在实战中并不实用。如果不是别无他法，柳寒蝉也不愿在如此险恶的情况下动用这一魔法。 她手掌按在魔法阵上，默念咒语，在神秘的紫色辰光中，出现在百米之外。却是在卫步平的真气之壁的干扰下，使原本可在方圆十里内自由移动的魔法效果被削弱成了十分之一。 见魔女欲图逃走，不甘放过大好时机的魏无病猛地向她扑去。柳寒蝉常年游荡于华夏之内，收集情报，还时不时给炎黄龙魂造成一些麻烦，此时正是给她一个下马威的良机。至于恃强凌弱、胜之不武的想法，一向不看重个人荣辱的魏无病从不放在心上。 “无处不在的风啊，请将我与我的同伴带往遥远的彼方吧！” 龙胆身法极快，魔女的反应却更快，在拳头临身之前，带起的拳风便已经将她与怀中的荆长恨带起，两人就像大风中的枯叶，乘着风势迅速飘远，让魏无病追之不及。他本就不擅轻功，豁出全力，或许能尾随不失，但心系卫步平的安危，一个犹豫，便只得任柳寒蝉消失在黑夜之中。 “卫步平、魏无病，今日之仇，柳寒蝉改天必有回报。小弟弟，可别死了喔，jiejie还有事找你呢，呵呵呵……” 不去理会魔女的挑衅，魏无病回身看着蓄力完毕的卫步平与石破，不由握紧了双拳。他知道，两人这莫名其妙的一战行将以最为惨烈的结果终结，而自己却对此无能为力，这让纵横多年的他有些无所适从。 卫步平动了，是一记毫无花哨的直拳，缓慢而坚实，但魏无病看得分明，这一拳石破躲不开，因为就算自己也避不得。时间和空间似乎都被凝结住了，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一拳，就像一座万丈宽的大山缓缓下落，地上的蝼蚁走得再快，又如何躲得了？ 石破笑得很开心，这是他回到人间后面对的最强一击，那巍峨的迫力，让他隐隐感到堪与通天相提并论。 “卫步平，如今的你正是爆炸的恒星，万丈的光芒甚至照亮了整个宇宙。好，你要战，我迎战！”石破也伸出了手，同样是一记直拳。 当两拳相碰时，发出的巨响，百里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