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9、对峙
牧家不愧是湘阳的老牌家族，从其院落的构造上就可见一般。 四合院向来是老人家的最爱，而这座四合院里一座主院——也就是唐钦林纸鸢目前所在的位置，主院有一个会客厅，向来是待客用的，而主院四边带着四座小院，四座小院分别住着牧家三个兄弟和牧家的老头子。 牧老三牧青峰在西边——也就是牧白跟牧清晨住的地方。 四个院落里结构简洁但又十分有内涵，可见建筑师别有用心，几处暗墙都有一定门道。 此时的西院某处矮墙后面，两颗头一上一下，两双漂亮的眼睛都盯着主院中的某处。不得不说的是，其中上面的那张漂亮脸蛋上哪怕此刻没有刻意去笑都带着两道浅浅的酒窝。 “小姐，你自己看！我没骗你吧！”小豆委屈的声音说道，刚才牧清晨居然不相信自己，一心为小姐着想的她登时有点子小小的委屈。 “真的是他。”牧清晨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气，但仿佛仍旧有些不可思议。 牧清晨实在想不通，当时唐钦在这么黑的环境下究竟是怎么看清自己的脸的？要是没看见的话，他又怎么猜得到黑衣人就是他呢？这还真是神乎了！ “清晨已经睡下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明早再过来吧。”牧老大的声音此刻相当的客气，但是但凡了解他的人，都晓得就连牧老大此刻也被唐钦弄得有些恼了。 一个长辈身份的人对一个小辈身份的人这样客气地讲话，已经给足了面子了，更何况这是在唐钦如此深夜造访打扰到几人睡觉的情况下，也就是因为林纸鸢在唐钦的身边，如若不然，以唐钦这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人贸然出现在这里，这时候怕是都已经被牧家的下人直接给轰出去了。 往往在这种时候，也能看得出来牧老大的涵养高超，换成牧老二，这会儿估计都忍不住要亲手上去骂唐钦了，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牧老二此刻站在牧老大身边涨红了脸瞪着唐钦，要不是碍于牧老大身份比他高然一些，他早就忍不住了。 牧老大的话令得远远观望着的牧清晨松了一口气。 林纸鸢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在唐钦的身旁，牧老大的话后，她仍旧没有说话，而是看了唐钦一眼，她今天是跟着唐钦过来的，唐钦要怎样，她就怎样，如果唐钦坚持，她就陪他坚持，如若唐钦点头说走，那她便也跟着走。 “我朋友被牧清晨抓去了，我来找她对峙，这与现在的时间没有多少关系吧？我朋友在不好的环境下睡不着觉，犯了事的人就可以睡觉，这又是什么道理？”唐钦暗自摇了摇头，别人可能会怕牧家，但唐钦却不怕，胡雪雯让牧清晨抓走，今晚他要不到人决计是不会走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我好好同你说，你也不听么？”牧老大压制着心头的怒火说道。 第一回让一个年轻人在下人面前驳了面子，就连他的脸色也不甚好看。 “我说过了，找牧清晨那个女人出来对峙。”唐钦淡淡的声音在院落中回荡。 牧老大回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来，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道咳嗽声却从南边的院子里传来。 “老爷子。” “老爷子来了……”牧老二推了推牧老大的胳膊，显然是没想到连牧老爷子也被惊动了。 牧老大心头一震，转身向后望去，果然一个身材佝偻的七八旬中间的老头子被两个小丫头搀扶着从深处走了过来，仿佛是双腿有着疾患，也是，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年轻时候卖体力打拼，家大业大之后钱财再多，也难免落下疾患。 老头子一边慢悠悠的走路，一边咳嗽，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睛时不时看看唐钦，又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他看见牧老二的时候，唐钦分明看见他摇了摇头，看样子是看不过自己这个儿子连自己的情绪都压制不好，看见牧老大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几个打量之间，老头子多多少少也看明白了些情况，加上那些下人刚才的禀告，场内的情况也似乎是了解了。 唯独在看到唐钦身边的林纸鸢的时候，老头子蓦然露出一道笑容：“原来是纸鸢来了呀。” “牧爷爷。”林纸鸢性子纵然再冷淡，此时也唤了一声，牧羊与她爷爷的“交情”不浅，虽然不喜欢牧白，但这个礼数，她是不能少的。 “怎么这么夜了，还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么？”牧老爷子牧羊从丫鬟手里拿起拐杖，然后双手挣了挣，挣开两名丫鬟的搀扶，来到林纸鸢的近前，笑着说道，竟像是直接忽略了唐钦。 唐钦打量着这个老头，此人便是牧家的牧羊么？出场居然还是两个年轻貌美的丫鬟搀扶着出来，一看也不是什么好鸟，老不正经。唐钦嘴角撇了撇，嘀咕了几声。若是有人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估计要昏厥过去。 “牧爷爷，他是我朋友，唐钦。”林纸鸢指了指唐钦，说道。 直到这个时候，牧羊才稍稍看了看唐钦。他似是惊讶地道：“好俊俏的小伙子，跟我们家牧白倒是有些像。” 唐钦怔了怔，不禁摇头莞尔：“不像，我就是我，跟任何人都不像。” “----” “你说什么……”牧老二涨红着脸，就连一群下人都有些变了脸色。 刚才顶撞牧老大的时候还没什么，可谁也没想到连牧羊，唐钦竟也像是傻乎乎的不懂得看周围人的脸色，牧羊是什么身份的人，那可是连湘阳的老市长都经常和他吃饭的人啊！ 牧羊微微一怔，深深看了两眼唐钦，突然憨笑了两声，“哈哈，好一个直接的年轻人，我喜欢。” 唐钦本来想说一句“谁要你喜欢”，可想了想，终归还是没说话。 …… “唐——钦这家伙……”远处的牧清晨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唐钦的反应会是如此。这个人总觉得与正常人截然不同，换做是常人，此刻就应该看得出来状况知难而退，可唐钦却不一样，他仿佛从来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小姐，那个唐钦……他好大胆啊……他居然敢这么顶撞老爷。”小豆瞪大着天真的眼睛，仿佛是第一回看见有人这样同牧羊说话，而且还是一个跟小姐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小姐，你是不是抓了他的心上人啊？那个叫做胡雪雯的漂亮女孩子，要不然他干嘛这样耿直……” “哼，有我漂亮吗？” “那自然是没有小姐漂亮的。” 牧清晨突然对主院里的一幕没有了兴趣，将脑袋抽了回去，暗自朝着西院里的某个小房间走过去。 “小姐你要去哪里呀？” “我要去把那个叫胡雪雯的人脸蛋给刮花，谁让那唐钦这么嚣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