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真相
我心中了然了，大概猜测到张小惠的尸体到底去了哪里。 “彪哥，你去找点大的东西来，最好是跟人差不多大，重量也差不多的就行。”我对彪哥说。 彪哥知道我可能是有想法了，他也没问，就去准备了，不一会儿，他拿来了不少东西，有一人高的熊猫毛绒玩具，还有沙发垫，床被铺盖一类的东西。 我看着熊猫玩具，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我和苏媚能够相识相知，要说起来，还都是从我订了一个熊猫玩具开始的。 “我这就出去，彪哥你一会儿把熊猫玩具递给我。”我说，既然是熊猫玩具开启了我与苏媚的缘分，那么就让它再出一份力吧。 我再次把绳索捆在身上，然后从阳台荡出去，爬到了楼外梯上，彪哥把熊猫玩具递给我，我拿着玩具，顺着楼外梯爬到刚才发现红色丝绸面料的地方，我估计了一下，我这个位置应该就是张小惠堕楼的地方了，我轻轻的松开了熊猫玩具。 熊猫玩具翻滚了几圈，悄无生息的落入垃圾车顶上的开口内，我吸了口气，低头看着彪哥，彪哥的眼睛也睁的贼大。 “你再用别的东西试试。”彪哥说。 他又陆续的把其他杂物递给我，我一样一样的把它们扔下去，除了那床被褥因为太轻，飘离了轨道外，其余的东西都落入了垃圾车内，毫无疑问，张小惠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我在脑中描绘着当时的情景，张小惠跟踪彪哥来到小红家里，她为了制造出其不意的效果，选择了从楼外梯爬到小红家里这条危险的路径，可是在快到小红家阳台的时候，张小惠的衣服刮在了我现在的这个位置，就在张小惠和布料纠缠的时候，老黄中午休息，开着垃圾车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间段内，张小惠可能是脚下一滑，或者是出来别的什么意外，她从楼上掉了下去，在坠落的过程中，她应该是碰到了小红家的窗子，这也是彪哥听到的声音，但是彪哥出去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那是因为张小惠已经掉进垃圾车内了。 至于彪哥为什么没有听到张小惠的惨叫声，这也很好解释，因为当时彪哥正在和小红沉浸在男欢女爱的激情当中，对外界的反应肯定是迟钝的，张小惠碰到窗子的动静肯定比彪哥认知当中的要大，但是彪哥只是以为是鸟类碰到的窗子。 这小区内，这个时间段根本就没有人，就算是发生了这一切，也没有人会发现，张小惠掉到垃圾车内，肯定被垃圾给埋葬了，就算是还露出来一些，到了下午，也就被老黄用垃圾箱内的垃圾给掩盖了。 这就是张小惠失踪的真相！ “彪哥，你认为怎么样？”我回到屋内，问着彪哥的意见。 “当时，我和小红在放着动作教育片，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听见，那还是小红听到的动静，她让我去看的，女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比男人敏感，我当时出去看时，也的确没有往垃圾车里看，你想想，谁没事会往那里看啊，这么看来，你的推论真的能够成立，不对，肯定是这样！”彪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他点上两根烟，递给我一根。 “原来张小惠居然是死在了肮脏的垃圾堆里，真是最适合她这种垃圾的死法。”我接过彪哥烟，猛吸了一口，心中积攒的压力一下子释放了不少。 “确实没想到，不过这也解释了张小惠为什么那么在乎她的死因，她这个人是有洁癖的，如果让人知道，她死在垃圾堆里，她肯定会生不如死的，哈哈...一想到她在垃圾堆里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她不止一次，因为我衣服上沾点烟灰，就当着好几百人的面骂我是邋遢鬼，有次还给了我一耳光，结果她却死在了垃圾堆里。”彪哥拿着烟，一面抹着眼中的泪水，一面笑。 彪哥对张小惠的感情还真是复杂啊，我想，那是一种又爱又恨，又怀念，又憎恶的感情吧，既有着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又有着分钗断带的决绝，张小惠是彪哥的第一个女朋友，第一任妻子，也是给彪哥留下了累累伤痕的霸道女王，同时也是杀死彪哥两个红颜知己，杀死彪哥最好兄弟的凶手。 我能理解彪哥的部分感情，却永远也无法理解他的全部，我悄悄的离开阳台，把彪哥和一盒烟留在了阳台上，我躺在卧室的床上，耳边还能听到彪哥的笑声和哭声，彪哥是深爱着张小惠的，我莫名的感觉到了这一点，而张小惠对彪哥的感情也是一往情深，不然也不会到死后还对彪哥这么执着，一对相爱的人，居然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禁让人唏嘘。 我躺在床上，不停的胡思乱想，居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我好像做了个梦，在梦中我跟一个十分讨厌的人手牵着手站在海边，那海水浑浊而险恶，在海中央，一个巨大的漩涡缓缓的出现，天空中电闪雷鸣。 “醒醒！” 有人在我脸上拍了拍，我猛然睁开眼睛，原来是彪哥。 “我睡了多久？”我问道。 “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的垃圾都是送到焚烧厂，焚烧发电的，那张小惠的尸体在哪里？”彪哥说。 这个问题真的十分严重，我猛然坐起来，“不会吧，难道张小惠的尸体已经火化了？那她靠什么积攒的那么深厚的怨气？” 要知道尸身是厉鬼的根本，无论厉鬼表现的多么凶猛，都要靠尸身才能搜集怨气，没有尸身的厉鬼，用不了多久就会丧失怨气，变成一个普通的鬼魂，普通的鬼魂对凡尘是没有多少牵挂的，不久就会被地府收走。 “我们这么猜也没有用，我们去问问老黄吧。”彪哥下定决心说。 “会不会太冒险了，老黄会不会报警？”我忙问道。 彪哥也很担忧的说：“这很难说，老黄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赌赌运气。”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张小惠，其他的担忧都要放在打败张小惠，拯救苏媚之后。 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有点说干就干的精神，前怕狼后怕虎的，那还能做成什么事？我和彪哥合计了一下，我们马上就下楼，彪哥带着我来到老黄的家门口，彪哥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对准房门就是一顿乱砸。 “喂喂，你这样也太狠了吧，这门都要散了。”我心疼的看着不住颤抖的房门说。 “哎呀，你不懂拉，老黄的耳朵背，不用这么大力气，他听不见的。”彪哥一面砸，一面解释给我听。 刚开始我还有点不以为然，可是过了几分钟后，居然还没有人应门，我也急了，这垃圾车还在，说明老黄没走呢，可是他怎么还不出来？我也跟着彪哥一起开始砸门，到后来就发展到，彪哥在上面砸，我在下面用脚踢，一直到我的脚都快疼死了，这房门才咿呀一声，开了。 “你们想干嘛？”老黄有气无力的说，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已经快掉光了，剩下的头发也都斑白了，老黄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字，颓废，毫无生气的眼神，毫无生气的站姿，毫无生气的语气，这个人只剩下了一副壳了。 “是我啊，黄哥，我是彪子！”彪哥提高分贝喊道。 “哦，彪子啊，听说你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老黄这就想把门关上。 我和彪哥急忙拦住他，彪哥赔笑着说：“那都是误会，警察们弄错了，其实黄哥，这次来我就是想问你件事。” 老黄有些不耐烦的说：“到底什么事啊？快点说，我还要上班。” 彪哥说：“你还能不能记得，14年七月31号，你拉的那车垃圾运到哪里去了。” 老黄为难的说：“我说彪子，这都快一年半了，你让我怎么想啊。” 彪哥马上递过去一盒华夏烟，“您帮帮忙，这盒烟您拿着，好好帮我们想想，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老黄揉揉脑袋说：“哎呀，我记得好像是运到厂子里了。” “是那个垃圾焚烧厂吗？就是火力发电的那个？”我急忙问。 老黄白了我一眼说：“你是外地人吧，那焚烧厂去年才盖起来的，之前的垃圾都是送到垃圾粉碎厂，进行粉碎后填埋，我记得当时的司机是老胡，他当时当班，本来是要把垃圾运到郊区的填埋场填埋的，不过在经过小盘山的山道时，除了很严重的车祸，好像是老胡在开车时翻了心脏病，车上的垃圾都翻到小盘山的下面了。” 小盘山我知道，就是滨江市外面的一座小土山，这小山还没有200米高呢，这么说，张小惠的尸体就在小盘山的下面，我和彪哥互相看了一眼，没有错，肯定是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