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调查（三）
因为一些案子上的事，綦继茂和杨昌才在一起合作过多次，虽然谈不上关系很好，但是都是干警察的，所以关系还过得去，于是这一天晚上，杨昌才提了两瓶茅台酒开车到了綦继茂的家。 “叶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来吃饭，我还不管你饭吗，你要是再提东西来找我，我可就撵你了。”綦继茂开玩笑的说道。 “呵呵，綦所，你这样可就不给兄弟面子了，好歹我也是大老远来的”。杨昌才就是一张面瘫脸，所以他也极少有其他情绪。 杨昌才这个人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如果因为案子上的事情搞不清楚，那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从这件事上来看赵二愣的确没什么嫌疑了，但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了一辈子警察，专和犯罪份子打交道，因此什么样离奇的事情都经历过。 这样一来，看似只是巧合离开的赵二愣身上的嫌疑就大了，但是赵二愣的动机是什么，他搞不明白才来问一下綦继茂，听听他怎么说。 “来，喝一杯。”高云凤去街上买了点熟菜，不一会綦继茂和杨昌才就喝上了，但是高云凤没有参与，只是她也没有走远，而是躲进了门外弄水洗衣服。 “綦所，这件失踪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现在进了死胡同，怎么绕都绕不出来。” “嗯？怎么这么说？” “这件事情没有一个目击证人，就连你留在李家屯的联防员也正好不在，农村人又怕惹祸上身，什么也不愿意说，这案子只怕要成一件无头案了。” “这本来是个难办的案子，你今天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不太信这样的巧合，不怕得罪你，我就是感觉赵林生这个人知道什么，但是他却不愿意说出来。” 高云凤本来正在洗衣服，可是愕然间听到他们说到赵二愣，手上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现在凡是关于赵二愣的事，她都是无比的上心。 “綦所，我就是想问问，这个赵二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他师父，这个你应该是最知情的吧。” “有些吊儿啷当，但是好事歹事还是分得清的，年劲人冲动一点，浮躁一点，这都很正常啊？”綦继茂摸看下巴边想边说，“在派出所也当两个多月联防员了，除了有迟到的毛病没什么其他问题。” 杨昌才没有在綦继茂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虽然很失望，但是案子还是要查的，没线索就要找线索，要不然要他们刑警干嘛，所以他才一个人来找赵二愣，他觉得要是一个年轻人真瞒着人做了什么事情，肯定会有一些反常的举动。 此时的杨昌才正看着有些怒气的赵二愣瞪着他，他心理终于放弃了，这个年轻人应该的确是被冤枉了，要不然不会这样激动，这样容易发怒，摇摇头说：“没想干什么，只是善意的提醒你这样容易激动的性格不适合当警察，我听说你好像有了正式编制，只等去县里培训之后就能进入警察队伍了，我看你不如弃警从政，听说你表叔，也就是綦书记，让他给你谋个闲散的差事更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是亲爹！”赵二愣讥讽道。 “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杨昌才就走了。 赵二愣看着走出了门的刑警队长，说实话，被他那双眼睛盯着的时候他一点也不轻松，这会儿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这家伙不怀疑他了，不过他干嘛要劝自己什么弃警从政呢？有毛病？ “乡长，这件事你必须给我解决了，当初是你将赵二愣弄进来的，现在麻烦你将这家伙再弄走吧。”綦继茂坐在綦大春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猛抽了一口烟说道。 “为啥？就因为他擅离职失你们要开除他？不至于吧？” “我是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有点蹊跷，这小王八蛋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报复心理很重的，我怕他再干警察迟早和人刑警队的闹冲突，刑警可不像我们这些民警。” “你什么意思，你真怀疑他犯了什么事了？他可好不容易才弄来一个正式编制了，你这一弄，他不就白忙了？” “李家屯的王老虎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觉得让他再呆在警察队伍里，就他那性格指不定哪天被他逮着，他敢把人给杀了，这小子有一股子狠劲，我看得出来。” “这事情稀里糊涂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于是綦继茂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赵二愣现在面临的情况说了一遍。 “那你的意思是让他离开公安队伍？” “对，其实这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你想想，如果他还是在公安队伍里，下次来调查这件事的恐怕就是我们的督察了，那样很麻烦的，但是如果他不是警察了，调查的就是检察院，我二姨子在检察院，赵二愣好歹也是我带出来的，我会给她打个招呼，到时候恐怕这件事好说一点。” “那好吧，那你打算让他去哪里？”綦大春问道。 “不是我打算，是你打算让他去哪里？”綦继茂笑笑说道，“我哪有那本事调动他？” 看看赵二愣狼吞虎咽的样子，綦大春也觉得这话有点难以出口，看看旁边收拾碗筷的赵晓燕和正看着赵二愣的綦小雪，他终于说话了：“你们两个回避一下，我和他说些工作上的事。” 赵晓燕笑笑没说什么，但是綦小雪嘟着嘴不肯走，直到綦大春要吹胡子瞪眼了，綦小雪才做个鬼脸回房间了。 “什么，让我去当管区主任？我这警察当得好好的，干么去干这什么主任，对了，这主任是什么级别？” “正股级，咳，这不是级别大小的问题，上次我也跟你说过了，你小子要当时答应了，这会子随你怎么个逍遥法，偏偏还要考虑，弄出这么多事情来，你自己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再留在派里，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被人关牢里去了。” “表叔，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可我现在要真就走了，那些人指不定怎么说我，我看我还是再呆一段时间，等这事过了再说，好不好？”赵二愣当然想调走，但也知道如果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不告一个段落他就走了，指不定生出多少谣言。 “屁，让你再擅离职守，再渎职吗？你就当为你的綦所长师父考虑一下，你要还呆所里，指不定多少戳他脊梁骨骂他包庇你，维护你，你小子怎么就没有一点知恩图报的心呢？”綦大春骂道。 “表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说的这个主任官也太小了吧，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到你这个级别？”赵二愣马上换了一副想要升官财的嘴脸和綦大春讨价还价。 “别看官小，管好几千人呢，你们村，李家屯，田家庄，满山村，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管区，而且现在你上面没有书记，你最大！”綦大春见赵二愣上了道，于是先封官许愿，到时候再给你上笼头。 赵二愣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了，要再装下去显然会惹怒这个便宜表叔。 綦大春见赵二愣答应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赵二愣想想又觉得可惜了，高云兰还给自己弄了一正式的警察编制呢，而且要是这去培训了一段时间之后不回临山镇来不就没事了？ “表叔，我想了想，要不然我还是继续当这个警察吧，你说的学历我现在也有，编制也有了，我也犯不着就为这些事走啊？”赵二愣一边说一边看看綦大春的脸色。 “你，你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公务员，怎么还这么无赖啊，刚才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怎么又变卦了？” “刚才是刚才，我越想越不对，表叔，这里就咱爷俩，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找你说什么了？”赵二愣疑惑道。 “好，虽然你我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但是就像你刚才说的，你叫我表叔。”说到这里，綦大春看了看厨房和綦小雪的房间，低声说道：“我真是把你当子侄看待的，今天綦继茂找到我说，刑警队盯上你了，是关于王老虎的案子，他们觉得这件失踪案和纵火案是可以并案侦查的，这要是一并案，你和王老虎的事情就会拿出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到时候不要说你当警察，只怕不坐牢都是万幸，把你调出来，一可以让你远离公安队伍，另一个是綦继茂的二姨子就是检察官，她来调查你的话怎么也会看着点綦继茂的面子。” 这事赵二愣还真不知道，他还以为杨昌才问了自己话之后就没事了，敢情他这是麻痹自己让自己放松下来，这要继续呆下去，到时候刑警督察轮番上，鬼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行了，你小子别再自作聪明，这事情最好就是这样，你不做警察做这个管区主任，管不管事无所谓，但有一点，别再犯什么事，你安安静静的等着检查院的人找你，老老实实的接受人的调查，知道不？别再犯浑，这事也不会对你后面的路有什么影响！”綦大春嘱咐道。 “你最好是走远一点，呆满山村去，那里偏僻，交通也不便利，有什么事你都可以一推二万五，不知道，懂不？这主任的职务你也别太认真，你就是去混过这段时间，等后面再有什么情况也就跟你这个山沟沟的瓜娃子屁关系也没有了，懂不？” 赵二愣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不过心里却有些不甘，这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了，跑那么远，他还想着去县里市里混呢？ “哦，那管区主任办公都要跑村里去？” “要不你以为在哪？要在镇上，这主任能让你一个小子去，我跟你说，这本来就是一个没人接的烂摊子，而且今年更特别，因为前几年他们那来了个管区主任是什么研究院里出来的大学生，整天搞什么改良品种，天然果园，一开始也没什么事，但经过了几年，大学生村官镀完金就走了，可村子里果子种子却留了下来，经过几年的时间，现在整个村子啥都缺就不缺吃的果子，但一家一家的能吃多少，镇上人又能花钱买多少，如今的果子多的卖不出去，他们才急眼了，可镇上也没办法啊，我们又没有这方面的关系！” “我靠，表叔，就这情况你还让我去？我也不认识果商啊？”赵二愣嘴上说着，但心里却是一动。 “这不是让你进山里避避风头嘛，你就是挂个职，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知道不？满山村是个大村，别给我惹事，其他几个村更没你什么事..” 赵二愣听綦大春说的这么清楚，呵呵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了，起身去找綦小雪辅导功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