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我懂
徘徊在落水阁的外头,并不是苏逸之他忘记了七星八卦阵如何去闯,而是因为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那里,天生的神情显然带着几分期待,然苏逸之却刻意回避,只是简单的说:“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了!既然这是你云jiejie和我大哥的交易,东西就放在那吧,待哪一天,我再来取!” “可……”天生想要开口,却似乎想起什么,又说:“天生还是会看着这个东西,等云jiejie回来取!因为她说……保护这个东西就是保护公子和她!” 苏逸之心中苦涩,若不知道一切或许真的是种所谓的保护,奈何……对象是她,而一切又事与愿违的可怜,故而只是看了那颗木槿花树,说:“罢了,天生,我与你云jiejie的事,你就别再管了!这东西……当初或许很重要,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别再看着了!回云府去吧!” 说完便毫无留恋的经过了落水阁,曾经以为的落水三千,他苏逸之本也心想独取这一瓢,可如今……早已时过境迁,他与她只怕再也回不去了,即便无论是谁对谁错,又是谁对不起谁。 然而待他找到无心,询问无情的下落时,她显然有些意外,却还是说这些年来她大哥一直都在明王府,保护着那里的一草一木。 所谓的忠诚或许本就如此,更何况无情还带着几分崇敬与感恩,然苏逸之准备前往明王府之时,屋里的慕容秋水此时却也走了出来,说:“东西,拿到了吗?”苏逸之点了点头,准备要走,然慕容秋水却依旧有些不安的追问:“逸之,你这次回来,到底有什么盘算?如今的南朝以今非昔比了,大权早已在萧允文的手里,当然我并不惧怕这些,可如今我们最大的敌人却是人心!南国百姓的心早已被他蛊惑,让他玩弄在鼓掌之中!所以……我才希望你回来!” 言尽于此,苏逸之如何不懂,毕竟如今的南国,名望唯一能够与萧允文匹敌的,也只有他这个曾经富可敌四国,手刃恶灵,用万贯家财让南国挨过了那场红血诅咒的亲王! 然听到这些的苏逸之或许正因为是她慕容秋水,故而说:“我们手里有三个筹码,第一这个木盒中的秘密,第二允陵用保住的玉玺,第三……就是望儿!” “望儿?”慕容秋水虽然感动于我们二字,却在听到望儿被归为筹码之时,不由得皱眉愧疚! 然苏逸之点了点头,说:“北冥山的预言不是从来不会出错吗?只要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能够登基,那便是得天助!更何况……总之,望儿一定要非常安全!” “那是自然!”慕容秋水极为认真的说:“你现在是要去明王府吗?” 苏逸之点了点头,说:“我要拿回我的如月环佩,我想……我知道如日环佩在哪!” “那是他的,对吗?”慕容秋水激动的问。 苏逸之点了点头,说:“只可惜,它如今有了主人!” “无所谓!”慕容秋水欣慰的点头,坦然的说:“只要是他的安排,我们这些人致死都会遵从!” 然苏逸之此时回头看了看红了眼的慕容秋水,说:“可他希望你安全!” 话音刚落,慕容秋水便苦笑着说:“他的仇不报,我如何心安,如何得以两全!” 无心也跟着沉默的低下了头,而苏逸之却漠然的选择离开,可心里却暗自决定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失去任何人。 苏逸之在明镜阁见到了分阁主沈冰,而她则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担心的说:“我让玲珑哨查过了,双儿……已经被软禁在大帅府,全都是龙行宇的人!如今的禁军和护城军早已不是当年的人了!” “我知道,这样……倒也不是坏事!”他劝慰着沈冰,说:“最起码……她们一时都很安全!沈师姐,天生这些年来……少不了你的照顾,多谢了!” 沈冰一时晃了神,或许因为多年未见,她竟然觉得此时的苏逸之多少有些陌生,而待她再反应过来之时,唯独看着那个比任何时候都清冷的背影,心中隐隐不安。 白衣公子,本就芝兰玉树,引人侧目,而他如今归来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城里议论纷纷,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好像终于遇上了好日子一般,众人欢喜。 然他没有刻意隐藏身份,堂而皇之的策马来到了京师最热闹的华阳居,点酒一壶,在众人的眼中被允许特例的上了如今早已没了主人的二楼,独居一室,避开那楼下的仰望与敬仰,亦或者监视与跟踪。 然而就在小二连送了三次酒水后,苏逸之便看到楼下监视的松懈与怠慢,抓住时机,唤进轻功卓绝且早已在暗中待命的玲珑哨。 华阳居的二楼依旧有着清瘦绝姿的身影,然而却不再是苏逸之,因为他早已暗中来到后院侧门,走过那早已冷清的小巷,来到了破败到无人问津的小院门口,犹豫片刻后,直接闯入了后院。 一切如旧,只是破旧的院子满是荒废的杂草和落叶,他早有防备的侧身避开无名从背后暗中袭来的长剑,脚底轻点,便飞开了几米远,继而淡淡的抬眼,说:“无名,住手!” 无名虽然是意料之外,却还是阻止了继而马上从密室追出来的无情,二人默契相视,彼此都显然是意想不到,却还是恭敬的跪在地上,继而便领着苏逸之进入了如今空空如也的明王府! 一切早已破败,即便无情心细维护,也唯有那颗桃花树生长的与众不同,感激这份蓬勃,让整个明王府似乎依旧还有几分的生机。 然苏逸之没有旁敲侧击,毕竟旧地重游,当年之事似乎依旧历历在目,让人不愿久留,故而他也直接点明了自己的目的,却不曾想无情居然直言告知,说如月环佩,如今在三重门之中! 苏逸之始料未及,而9年的时间也让无情越的稳重,说:“当年因为……公子一剑,白铭怕若飞绝望,定了下十年之约!只可惜若飞依旧心中痛苦,北帝受人之托,我又乃七星使命使然,故而……斗胆转赠了那如月环佩,好让她不至于觉得与公子……两清!有个念想,方才能够在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活下去!”
无情的话不紧不慢,却让苏逸之勾起了当初在那满天的红雪之中所有的记忆,心中居然又一次痛苦的近乎窒息。 他虽然极度克制,脸上也依旧是一脸的淡然,可此时脑中翻腾的所有思绪,他却无法自欺欺人。 此时此刻他明白,过去的9年,纵然南国天翻地覆,却依旧没有改变他所有的记忆,如今的所有情绪似在嘲笑自己,原来9年的时间,他所做的仅仅只是自我放逐,亦或者逃避。 人或许总是这样,旁人越说,自己越是诸多辩解。可越是不漏痕迹,却又越是自欺欺人的可怕,亦如他心中滋长的莫名情感,让人感叹如何真的两清。 无情见他沉默,以为他怪罪于他,歉意的说:“当初实在事出有因,白铭也……若飞那时候若不是那点心中惦念,只怕……七星手环也救不了她求死之心!所以我与北帝……” “北帝这些年,可有来过这?”苏逸之似乎想起了这个由始至终和云若飞与明王府都有着密切关系,如今也亦敌亦友的北国之主。 无情震惊,不曾想苏逸之居然知道得如此之多,还以为是自己走漏了什么风声,心中暗自斟酌。 苏逸之本就善查,更何况无情也无意隐瞒,故而直言自己的推测,说:“白铭与明王府关系非常,而北帝与白铭更是生死之交!依我看,他竟然能去找望儿,定然也会来这与你叙旧!” “谈不上叙旧,耶律公子不过是……来这里等王少尉!”无情说:“想必你也听说过,北帝一心想要南国释放天牢之中鬼修的的同党,然而南国与西明国最是不肯,于是就有了如今北国的讨伐与征战!” “有些耳闻!”苏逸之并没有去追问那名同党究竟是谁,但想起那一日唯一的一丝印象,似乎这女子也无害人之心,只可惜……她却是害沈君瀚废了一生武学修为的人,故而也提不起任何的关心。 然无情也猜到彼此之间的心结,说:“此女子究竟是何身份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我可以肯定北帝对她极为重视,甚至越皇权!而……就连萧允文那样的人,都对她非同一般!或许正因为这份不同,多年来与他对着干的王少林也才活到了现在!” “那又如何呢?”苏逸之冷漠的说:“一个女子能够让他们如此,不是卿粉佳人,便是情深意重!我只知道……是她害了君翰废了武功!” “是啊!”无情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当初我也如此,可白公子当初一再要我隐瞒此女子害人行径,如今想来,看来就是为了北帝!” 想到此处,苏逸之便想起望儿,故而说:“难道,你也将此事告诉了耶律宏吗?” 岂知,不等无情回答,楼阁转角之处,耶律宏居然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笑着说:“需要吗?白铭他妈的居然瞒着我,可是又有谁比我还要了解她呢!北国的江山,可是我们一起夺得,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