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他不是一个坏人！
“节哀顺变！”铁柱看着还在不断抽泣的小秀与张灵芝，心头也微微酸涩。 这两个女人，都曾在饭醉团伙大饭店的包间或是直接，或是间接的伤害过铁柱，但是现在，他对两个女人没有任何仇恨。 或许正如郭苏所说，这个世界，原本是没有坏人的，更多的只是被生活所逼坏了的好人。 铁柱不了解她们的沧桑，她们也不了解铁柱的痛苦，人与人相处，这点很无奈。 “如果你们对轻年有什么怨言的话，就骂我吧！或许能让你们好受一点！”铁柱点燃三根大前门，递给了老王一根，小六一根。 “我们不会怪你，霸哥说过，从踏进江湖的那一天起，他知道，这种结果，总会来的！”小秀喃喃，望着遥远的湘西河，那是南霸天尸骨沉没的地方。 一代风云人物，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世间平淡死亡的人很多，但对于一个混子来说，尤其是南霸天这种大混子，不能死的轰轰烈烈，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生的悲剧，死的喜剧，这，就是江湖人！ “霸哥总对我们说，他不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套道理，人的梦想与道路，是靠自己决定的，不是靠老天爷决定的，人生在世，不能拼搏一次，会给他留下遗憾！” “霸哥说，他宁可后悔，也不愿遗憾！”张灵芝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看向了铁柱，道：“能不能给我一根烟！” “大前门，不是什么好烟！”铁柱苦涩一笑，点燃了一根大前门，递给了张灵芝。 坐在水波粼粼的湘西河边，铁柱听张灵芝讲起了南霸天以前的往事。 南霸天的家，在五里镇，以前也是一户大户人家，资产颇丰；但是在【十年大互掐】的战场中，他的父母都被抓了进去，至死也没有出来，只留下南霸天与他的爷爷。 这件事，给南霸天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他开始对这个世界产生nongnong的厌恶感。 后来，他当兵，自小嚣张跋扈的性格没能改过来，却随着父母的死亡越发狂妄。 他在部队里拉帮结派，敢跟教官对着干，这种行为自然是找死，便被开除军籍，赶出了军队。 回到湘西县，他整天窝在家里，也不出去找活干，只是靠着年迈的爷爷养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直到他的爷爷死去，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据张灵芝所说，那是南霸天复员刚刚没多长时间，他在家里只待了两三个月，他的爷爷就病倒了。 往日嚣张狂妄的他，看着在家里炕上被病痛折磨的满脸痛苦的老人，彻底慌了神。 他牛逼了一辈子，狂妄了一辈子，何时对别人下跪过？ 但是，自从他爷爷病倒了以后，他给太多的人下跪，遭受太多人的白眼与讽刺，但是，没人愿意借给他钱。 最后，他砸锅卖铁，把祖上的家业全部变卖，这才安排他爷爷住进了医院，接受治疗。 医院是住进去了，但是要动手术，又是一大笔开销。 最后，南霸天哭着，满脸的鼻涕眼泪，向医生下跪，在那个冰冷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医院走廊里，他彻底将他所谓的男人尊严摒弃。 最后，他爷爷依旧是没能救活！ “孩子，爷爷要走了，我这一生，风云过，也落魄过，我已经知足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那天夜晚，南霸天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在床上被病痛折磨的嘶吼，到最后连嗓子都沙哑。 那一天，湘西县下着暴雨，老爷子求南霸天办了一件事。 最后，老爷子死了，医生当时说老爷子还可以撑最少半年时间，但是让人奇怪的，当天晚上老爷子就没了气息。 最后，第二天清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南霸天背着他爷爷的尸体，跋山涉水，一路走回五里镇，将他爷爷的尸体埋葬。 从那以后，南霸天在五里镇消沉一个月，开始杀到湘西县，加入了当时如日中天的武阳团队。 他这一辈子，和他爷爷父亲一样，风云过，也落魄过，最后死的平淡，也死的安详。 “他不是一个坏人！”小秀说！ 最后，小秀与张灵芝在小六的陪同下走了，湘河边上，只剩下老王与铁柱。 “老王，你说南霸天是个坏人吗？”铁柱不知道抽了多少根大前门，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那就看你怎么理解了！”老王一屁股坐在铁柱身旁，捡起一些石子，无聊的仍入湘河中。 “不说我，可能张轻年，郭苏几个人，都会认为南霸天是坏蛋；但为什么小秀说他是个好人！”铁柱皱眉道。 “这世间所有的人和事，不都是这样嘛！”老王无聊道，在很久以前，他就看穿了这一点。 “和你作对的，都是坏人，和你友好的，都是好人，每个人不都是这么理解的吗？”老王的一席话，让铁柱纤瘦的身躯一颤，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铁柱沉默了，老王说的一番话，放在几兄弟身上，竟是这般相似。 张轻年，郭苏，陈大富几人，都是铁柱的兄弟，所以铁柱认为他们是好人。 而南霸天想要杀他们，那自然而然南霸天就是坏人。 可是南霸天这边，七兄弟要杀他，小秀与张灵芝就认为七兄弟是坏人；而南霸天要维护湘西县的规矩，他就是好人。 伸出一只手，挡住了月光的洒落，铁柱呆呆的望着手掌阴影下黑暗的地方。 “有光的地方，必有阴影！有胜者，就存在败者！想要守护爱，必定会孕育出恨！这，就是爷爷说的因果吗？”铁柱喃喃，随即深沉叹息。 他无力改变这一切，或许吧！ 最后，铁柱与老王离开了湘河边，两人一路走一路谈，到了北山脚底，铁柱告诉老王他想学那首曲子，老王欣然点头，说放假了提着烧鸡与美酒就可以上来，要是什么都没有，他就放狗咬人。 铁柱白了jian诈的老王一眼，向着职业中学走去。 南霸天的事，前前后后，让铁柱看到了王三千一直念念不忘的因果。 王三千曾说过，他给铁柱留下了很多因果，好的，坏的，最后他全都斩断了，一切都要靠铁柱自己去拼搏。 铁柱不想沾染因果的颜色，不论好坏，但世间每件事都是因果，为此，他只好走的小心翼翼。 职业中学220宿舍，郭苏与陈大富都不在，只有高卫所在镜子前面梳理着大背头，堪称油光发亮。 “柱子，要不要所哥教你泡妞啊！”高卫所摸着胡子拉碴的脸，挑着yin·荡的眉毛，看着铁柱，惊得铁柱菊花一紧，双手紧紧的捂在胸前，神色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瞧你那个逼样，所哥对你的菊花没性趣！”高卫所一甩拉风的大背头，瞬间一股啫喱水的呛鼻气味扑面而来，熏得铁柱差点没呕吐了。 90年代初期，在铁柱与李二风云之时，几兄弟都还没起来，也就是铁柱，李二，张轻年三个混的比较好，当时那个妹子啊，几乎是天天换。 靠着俊秀的五官与随时随地随身携带一万块大洋，不管任何时候都想甩在人脸上的豪迈作风，张轻年身边可谓是美女如云。 用张轻年的话来说，泡妞三部曲，第一是有钱有脸的男人，比如他自己；第二是有钱没脸的男人，比如二爷与铁柱，第三是没钱有脸的男人，比如陈大富，郭苏与赵刚；而最次品是没钱没脸的男人，比如高卫所。 90年代的高卫所，整天除了收破烂以外，那便是约·炮了。 当时lf市的大大小小酒吧，每到夜晚都有一袭拉风的大背头在暗夜中若隐若现。 “妹子，你寂寞不！”这是高卫所和每个妹子搭讪的第一句话，用二爷的话来说，那就是透露着一股nongnong的求rou气息，别说真正的美女，霸王龙吨位的女狍都不可能看上所哥这种货色。 所以当时高卫所虽然打扮的人模狗样，每次梳理大背头都得用去整整大半瓶的啫喱水，可惜自始至终从来没约过那怕一个炮。 放炮不容易，且行且珍惜！这是伟大所哥的座右铭！ “嘭！” 宿舍门被撞开，陈大富气喘吁吁道：“轻年醒了！” “轻年醒了？？”铁柱大喜，拉上高卫所，跟着陈大富，三兄弟就往县医院狂奔而去。 县医院的病房内，张轻年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 “好家伙，我还以为你要睡到过年呢！”铁柱冲到病房，对着张轻年的肩膀就是一拳。 “艹，疼死了！”张轻年骂骂咧咧，脸上却是露出畅快的笑容。 六兄弟都来了，各自点上大前门，开始喷云吐雾。 铁柱将南霸天死亡到水葬的事都告诉了张轻年。 张轻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活该！！” 对此，铁柱只能苦涩一笑，没有发表什么言语。 铁柱不知道张轻年在看守所的一个月经历了什么，让他变得这般残忍与无情。 往日在他的眼睛中，还可以看到丝丝纯真与善良，可惜现在，那双眸子整日都是阴沉如水，让人根本不敢对视，感觉脊梁骨都望外嗖嗖冒着冷气。 “钢镚，不错！”抽着大前门，张轻年看着赵刚，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却是转瞬即逝。 与南霸天的大战中，铁柱先后用了破釜沉舟与围魏救赵，甚至还包括借刀杀人三个计谋，这些都是在《孙子兵法》中看到的，太JB实用了。 而借刀杀人包括围魏救赵，都是赵刚一手促成，可以说他就是压死南霸天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是让高卫所去找刚哥，说不定便被刚哥暴打一顿；若是换成二爷，这两人指不定互掐成什么样子。 陈大富有勇无谋，而最恰当的人选是郭苏，可惜当时郭苏脱不开身，铁柱便只有把宝压在赵刚身上，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赵刚却是有谋略，但是为人有点懦弱，如果不是关乎三兄弟的性命，他不可能那样做。 “都是兄弟！！”张轻年的夸奖让一向沉默寡言的赵刚脸上露出乐呵呵的笑容，被张轻年笑骂了一句：“傻子！” 六兄弟其乐融融，唯独少了二爷；知道二爷跑路原因的张轻年与铁柱都很担心李二的状况，奈何联系不上。 对外，包括几兄弟，铁柱都说是二爷请假回家了，这件事，能瞒多久铁柱不知道，他更害怕的是李二的爹娘找到学校。 当下几兄弟聊了很久，最后张轻年决定第二天出院，几兄弟到很晚在结伴回到宿舍休息。 铁柱不知道，在某个地方，二爷正啃着窝窝头，吃着大白菜，灰头土脸的给人家搬砖。 --------------------- ps：三千六百余字，求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