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云在起！
湘西县当时的四条主干道，已经是柏油马路了，踏在平整舒适的马路上，铁柱牵着十一温润的小手，望着天空中的明月，神色惆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重重一叹。 “铁柱哥，想什么呢？”十一歪着小脑袋，看着比她高了一头的铁柱，小脸上布满了疑惑。 对于十一，铁柱有很复杂的感情。 当年李八百晚了王三千几年，从东北跑到了李家沟，当时手上只抱着一个婴孩，便是十一。 说实话，李八百这厮长的很挫，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是江湖神棍的既视感。 李八百经常对铁柱说他和王三千在民国之时是如何如何的牛逼。 但铁柱看到的李八百，无非就是在湘西县的路边摆一副象棋残局，然后偶尔给人算算命，看看姻缘，也时常穿着黄色道袍，拿着破烂桃木剑去给某些信奉神灵的憨厚村民驱鬼抓邪；鬼邪没抓到，倒是被不少村民扛着铁锹给碾过不少回，跑丢过不少鞋，也被狗咬过。 从小到大，铁柱对李八百的鄙视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与这厮神秘的消失而淡化。 李八百的长相堕落到了地狱，但作为这厮的孙女，李十一长的却仿佛是上帝造人最精华的一批。 十二岁的年纪，这小妮子的身高已经逼近了一米五五，身材修长，长相甜美，鹅蛋脸，大眼睛，长睫毛，肤色也很白皙，满头乌黑的长发绑了一个马尾辫，时常俏生生的立在铁柱面前，甚是清纯。 但最让铁柱感到震惊的，是十一身上那种气质。 那是类似结合了郭苏的平静、沉稳，与张轻年的阴狠、森冷。 铁柱嘴里常念叨着把十一当做meimei来看待，但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估计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了，铁柱也一直没说出口，怕别人骂他龌龊。 “我想啊，十年后，是那个小子有福气能娶我这么水灵的十一小meimei！”铁柱低着头，伸出食指，在十一秀气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讨厌！”十一娇嗔，忍不住白了铁柱一眼。 ‘十年后，这么水灵的白菜，会被那头猪给拱了？’看着十一娇羞的摸样，铁柱心里发誓，不管是哪个孙子敢打十一的注意，他一定会抓住那个家伙，弹断他的第五条腿，再在那厮的菊花里抹上蜂蜜，让蚂蚁去·舔，保准让那狗艹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不足惜。 十一道行不够，当然猜不出铁柱心里的那点猫腻，她的左手被铁柱牵着，右手里握着铁柱塞给她的六百块钱，握的很紧，很紧，像是稍微一松手，这六张擦屁股都硬的硌腚废纸会诡异的溜走。 “铁柱哥，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十一扬了扬手中的六张钞票。 “这是向别人借的！”望着漆黑的夜空，铁柱幽幽说出了这么一段话，道：“将来还是要还的！” “借了多少！”十一问道。 “八百！”铁柱没有隐瞒什么！ “这钱我不要了！”十一倔强道。 “真不要？”铁柱歪着头，一脸冷漠之色。 “不要！”撅着小嘴，十一小脸发白，眼看快要哭出来了。 “给我！”铁柱寒声，直接拽过十一手中的六张钞票，狠狠的，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钞票揉成了一团，直接飞起一脚，将纸团提到了马路对面。 “谁捡谁是小狗！”铁柱狠声，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呆立在原地良久，良久，十一终是低着头，走向了那团被铁柱揉的不成样子的钞票。 弯下身子，十一捡起了钞票，几滴湿润的泪水，也打落在满是尘土的马路上。 走在前面的铁柱，听着身后的声响，他强行仰起头，那双狭长的眸子中，已是一片晶莹。 一路在无话！ “我放假在来看你，要听话知道吗？想吃什么敞开了吃，想买什么尽管买！”湘西县小学校门口，铁柱摸着十一长长的马尾辫，语重心长的说道。 “嗯！” 轻轻应了一声，十一慢腾腾的向着学校走去，三步一停脚，五步一转身，望着身后不远处铁柱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摸样，十一不知为何，悲从心头来。 她快步跑到学校围墙的后面，蹲下了身子，手中抓着那六百块钱，无声哽咽，哭的像是个孩子。 她将头埋在双膝间，耸动着瘦小的肩膀，不一会，泪水已经打湿了那件洗到发白的灰色裤子。 她的铁柱哥，干了一件犯法的事，败坏道德的事，只换来了八张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必要‘通行证’！ 给了二虎一百，吃饭花了二十多，剩下的六百多，他却一口气给了自己所有。 她该拿什么去回报那个已然微微佝偻着背，那个平凡到尘土里的男孩？ 回去的路上，铁柱始终紧皱着眉头，再也没有与几位兄弟和十一在一起神经大条的摸样。 抽着呛鼻的大前门，站在一条十字路口，铁柱蓦然回首。 千家灯火万家乐，昏黄的路灯，将铁柱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何处是我家？”晚秋的天气，已然冷了起来，将烟叼在嘴上，把双手插在秋衣衣袖中，轻微佝偻着背，铁柱一步一步，走向了职业中学，，，走向了未知的路途！ 新的一天，86年9月29号！ 湘西县职业中学正式开学了，这是全新的一天！ 清晨六点钟准时起床，沿着cao场跑了二十圈，洗漱之后，跟着几个兄弟，铁柱走向了初中教学楼。 平平常常的两节课！ 陈锋不在去找张轻年与铁柱的麻烦，那一天，疯狂的一天，铁柱已然用暴力制止了暴力。 现在的陈锋见了铁柱都是躲着走，甚至完全不敢正眼看铁柱。 而始作俑者呢？依旧是一副好好学生的摸样，上课认真听讲，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课余时间便抱起那本《茶花女》潜行研读，这本数十万的巨著，铁柱已然看到了末尾。 他喜欢这本书，虽然它写的是妓·女与巴黎贵族公子的一些小世界的爱恨情仇，却也批判了当时资本主义制度下的，让人可恶又呕吐的拜金现象。 这本书中，最让铁柱震撼的片段，无疑是那幕当阿尔芒得知玛格丽特的死亡时，费尽一切力量、手段，冲到墓地，去见他最心爱的女人最后的一面。 当阿尔芒抱着玛格丽特早已腐烂的尸体，哭的连声音都沙哑的说不出话来时，铁柱内心被撼动，他潸然泪下。 铁柱很喜欢茶花女，纵使她是一个被包养，被万人唾弃的妓·女，但铁柱爱她爱的不能自拔，因为纵使是千人跨，万人骑的妓·女，她的心中，对纯真爱情的渴望，至死也未能被金钱与权势所击毁。 “铁柱！！”正在铁柱沉浸在玛格丽特凄美的爱情故事中时，一声暴虐的狂吼，将铁柱看书的完美氛围给打破。 拉着一张驴脸，铁柱望着从教室外狂奔而来的赵小飞。 “说！”铁柱的脸此时黑的深邃到了让人不能直视的地步。 “轻年和赵刚被人打了？”赵小飞脸红脖子粗，额头上都冒起了青筋。 “谁打的？在哪里？”铁柱急声道。 “初三的大哥，上官俊！”赵小飞喷着唾沫。 “妈的！” 铁柱暗骂一声，便火急火燎的冲出了教室。 初一与初二的班级在教学楼的二层，而初三，在三层。 二层楼与三层楼的中间位置，有两截台阶，供学生们上下。 刚刚狂奔出教室，铁柱便听到了头顶初三教学楼道里有什么人在吼叫着。 千钧一发之际，铁柱没有傻到狂奔向初三教学楼，企图做那英雄的勾当。 就他这小身板，上去也是被人爆K的下场。 转过身子，铁柱狂奔向了一楼老师办公室。 “嘭！” 一把推开马红办公室的门，谢天谢地，此时的马红正在备课，准备下一节的课。 “怎么了铁柱？”马红放下数学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看着王铁柱。 “老师，轻年与赵刚被初三的学生打了，现在！！”铁柱喘着粗气。 “三楼？”马红站起了身子。 “嗯！”铁柱狠狠的点了点头。 “走！”一把拉住铁柱的手，两人便狂冲向了三楼。 三楼楼道，等铁柱与马红冲上去以后，都是呆愣在了原地。 那是至少十几个男生，分成两团，一团暴打赵刚，这厮早就滚在地上哀嚎了。 一团暴打张轻年，此时的张轻年，棱着眼，咬着唇，眸子中充血，正抓着一个男生的齐刘海，不断的举拳挥拳，可怜那个男生被打成了猪头。 至少有七八个男生在暴揍张轻年，拳脚相加，可是这厮也真是一个狠茬子，揪住那个男生的刘海根本不撒手，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伤势。 这就是张轻年，在打架的时候，往往是揪住一个便不放，要往死的打。 “住手！” 马红冷喝，铁柱也赶忙去拉架。 暴打赵刚的几人看到马红，自是认识，很快便撒开了手。 而暴打张轻年那个团伙有几个人早就打的红了眼，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专心致志蹂躏张轻年。 其中有一个长相很是阴柔的少年下手最恨，几乎是一脚一脚的往张轻年头上踹。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震惊了所有人！ 震惊了王铁柱，猪头赵刚，还有参战的十几个男生，更震惊了所有观战的初三学生。 那是马红，站在那个阴柔少年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所有人都愣了，铁柱趁着这个空隙，也赶忙拉起了灰头土脸的张轻年。 “你敢打我？”那个阴柔少年瞪着一双眸子，眼珠赤红。 “走！” 马红没有理会那个男生，带着铁柱与张轻年、赵刚几人，径直下了初三教学楼。 铁柱没有想到，这件事所引起的连锁反应，毁了很多人，也毁了一个原本美满幸福的家庭，更是让他愧疚了一生！ ---------------- ps:能冲上新书榜，加更一章；在新书榜上能坚持一周，在加更一章；能冲到前三，加更两章，能冲到第一，加更三章！ 新书榜是含金量颇重的一个榜单，能看到书长久的价值，楼主在这里呼唤各位道友，还请推荐、收藏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