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天生紫瞳
“想要克服,就得先了解。”战凤子褪去那一层暴躁的外衣,难得地说了一次人话,“我在阵中那三天,第一天像无头苍蝇乱窜,第二天懂得了躲避,第三天我意识到,破坏阵法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把阵中的东西全部砍了。” 阵法必须有依托,失去了依托,阵就不再是阵,自然就困不住人。 望着花草树木七零八落的院子,洛清吟扶额苦笑,这种简单粗暴的破阵方式也只有战凤子能想得出来吧! “但我砍了三分之一后,忽然觉得没有意义。感应危机,在危机来临前避开才是最好的方式,既能锻炼反应,又能提高身法。”战凤子揉了揉脸,战败带来的郁闷已然烟消云散,“还不用赔你一院子的花草树木。” 洛清吟怔了怔,心中微微诧异。 难怪她能成为人人惧怕的疯子。 这个人不管什么都能当成修炼。 这个人比她表面看起来要成熟理智得多。 洛清吟点了点头,淡淡道:“想去,就去吧。” 战凤子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细屑,纵身跃入阵法之中:“给我三天时间,以后布阵师不再是……”话音未落,就变成了一声惨叫。 唇角勾起一抹淡若浮云的弧度,洛清吟没有告诉她,院子中的阵法已经换过了。 想赢布阵师?没那么简单。 …… 洛清吟战胜战凤子的消息不过一夜就传遍了全世界。 虽然两人在天将榜上的排名没有变化,但还是足以让天将榜上的人为之忌惮……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的情形,甚至有人用留影玉录了下来。 每每有人看到都会边高呼精边倒抽冷气,比亲临现场观看还要激动。 玄凤学院更是与有荣焉,每天都有人登门拜访求指教或者送礼抱大腿。 直到新生入学,才慢慢的消停了下来。 洛清吟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灵身在悬崖边缘继续研究三千花杀,主身跟着华千晔在倒数第一峰学布阵。 就连黄又双带着雪见泽来拜访,她都没有见。 倒数第一峰的峰主高兴坏了,不但打出“全学院最美最温柔的导师华千晔在倒数第一峰那授课”的旗号,还兼“打败战凤子的布阵师在倒数第一峰学习”,竟比往年多招了不少学员。 不过,新学员才入学,洛清吟两人就完成了在倒数第一峰的学习,准备挪位倒数第二峰。 为了表示对倒数第一峰借地的感谢,洛清吟和即墨无心在华千晔的指导下合力为他们布了一个囊括全峰的聚玄阵。 至少,让他们的玄气不再那么贫瘠。 五天之后,战凤子浑身浴血地从沉香居的院子中闯出来,恰巧洛清吟在用完膳,她立刻饿虎扑食,抢了洛清吟的筷子,端起一个盘子,哗啦哗啦往嘴里扒菜。 洛清吟:“……” 然而,她才刚吃下去,就“噗”的一声吐了出来,生理泪水狂飙不止:“为什么这么辣?” 洛清吟耸了耸肩,无辜道:“怪我咯?” 这么多个菜,只有一个辣。 她哪个不好端,偏偏选了辣的。 能怪她吗? 难得即墨无心没有来蹭饭,鸢子坐在下首陪洛清吟一起吃,被她这个不速之客一搅,连忙放下筷子起身去厨房多做两个菜。 吃饱喝足之后,已然入夜。 战凤子恢复了活力十足的样子,坐在屋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向洛清吟告黑状:“你家的小猴子每顿只给我一个二品灵果,太抠了,根本不够吃!” “滚蛋!”洛清吟黑着脸望着这个自来熟的家伙,“二品灵果给你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好吗?要是我,一剑送给你,捅胸口上。” 墨猴倒挂在树上,挠着屁股接口道:“你不自备食物怪爷咯?一个灵果价值一块中品玄晶,拿钱来,吱吱!” 战凤子摸了摸纳戒,干笑道:“忘记带钱了。找战小铮,他一定会给会给会给会给……” 洛清吟:“……” “喂,洛清吟。”战凤子僵硬地转移了话题,问道,“你是不是天族的人?”
洛清吟指尖轻轻一跳,故作镇定道:“为什么这么问?” “非十大古族的人不可能空降下来的排位比我前。” 战凤子性格大大咧咧,用十分自然的语气说着别人讳莫如深的秘密,“你所在的家族排名应该不低,战神族曾经排名第二,仅次于大衍神朝;如今大部分古族陨落,强盛的只剩下大衍神朝、天族和战神族。你没有大衍神朝血脉,唯一可能的就是天族了。” 洛清吟怔愣了片刻,压下心中的惊诧:“为什么我不可能是大衍神朝的人?” “还用问吗?”战凤子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着她:“有大衍神朝血脉的人天生紫瞳。” 洛清吟只觉得胸口被狠狠戳了一个洞。 哐! 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 那一刻,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有大衍神朝血脉的人天生紫瞳……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踩在棉花上,有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痛楚。 为什么凤神族最大的敌人恰恰是她最依赖最信任最亲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为什么? 让明六去鹏国都城查探本是她给自己的缓冲时间,可战凤子话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甚至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 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凝结成了冰,她表情僵硬地坐在那里,彻头彻尾的冷。 ……她想逃离。 可是,她能逃到哪儿去? 鸢子闻声而出,将滚落在地上侥幸未碎的茶杯捡了起来,重新给她换了一个新杯,斟上茶。 战凤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僵硬如石雕的表情,直接就问出来了,“喂,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顿时,所有人和灵宠都望了过来。 洛清吟在丹田中燃起了神火。 她没有那么撕心裂肺的痛苦,就好像有一块沉重的巨石压着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