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艰巨任务(上)
却说马成宇回到县城住地,天已东方发白了,启明星闪闪的照着,很是清冷。还有最后一个去处没有通知,那就是宿迁教堂。但是,现在,显然是来不及了。他必须回去,免得陈伟和楚瑜拿到把柄。尽管马成宇很困倦,但是他还必须准时起床,才不会引起陈伟和楚瑜的怀疑。马成宇大概就迷糊了两个时辰就起床了。他打着哈欠,揉着自己的太阳xue,好不容易的才完全的清醒。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大清早的这么早!马成宇一边故意的嘟哝着一边走去打开了房门。 你早,马秘书!一个女人的声音清脆的问。 楚特派员,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吗?马成宇很不屑的问。 看来马秘书是不欢迎啊!楚瑜揶揄道。 哪里哪里,马成宇故意调侃道:你看这天刚亮,你一个大姑娘家出现在我的住处,别人还以为.....? 是吗?楚瑜微微一笑说:怕是马秘书一夜都没睡好吧? 什么意思嘛!马成宇很反感的问:我睡的香着呢! 可是,我的手下说,有人看到你去了医院,对么?楚瑜很冰冷的问。 马成宇瞬间心底一愣正,闪电的思索着,不容他多想,就回答说:你监视我?我哪儿也没去。就在房间里睡觉。这几天确实身体不舒服,正准备去医院,你不是就来了么? 哦?楚瑜白了一眼马成宇问:敢问马秘书什么病啊? 这几天天冷,风寒。马成宇随口回答。 不是伤寒?楚瑜大笑道:也不请我进门坐一坐。 孤男寡女的你好意思?马成宇嬉戏道:不怕我是伤寒会传染,你就进来吧。 楚瑜慢腾腾的走进马成宇的卧室,猫一样的眼光四处打量,他企图找到自己想要的鼠洞或者老鼠的身影般的注视着马成宇室内的一切。 马成宇的床还没来及收拾,被子犬卧着凌乱的掀在床上。 楚瑜没有找到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马秘书,我们的一个人在马陵公园被杀了,你知道么?楚瑜观察着马成宇的表情冷不防的问。 哦?马成宇表现出十分惊讶的说:什么时候? 难道马秘书真的一点儿也不知晓?楚瑜很jian猾的问。 哦!马成宇故意长叹一声道:这大清早的你不是来向我问好,是来兴师问罪吗?我何罪之有? 你误会了马秘书,楚瑜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马成宇的表情说:我们确实是一个人在马陵公园被杀了。手段很特别,拧断脖子一招毙命的。这是共产党的高级特工干的。 马陵中学除了学生就是教书的,难道那里也有问题?马成宇不屑的问。 你别忘了。当初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李大钊就是北大的教授,五四运动就是学生干出来的。楚瑜似乎很得意的说:抗战时期,马陵中学不也是共产党的一个秘密联络点么? 哦!马成宇看也不看一眼楚瑜嘲笑道:楚特派员的嗅觉触及到各个角落,难怪党国称得上精英! 过奖了,马秘书。楚瑜很兴奋的说:还有一个点,就是宿迁教堂。本来想留着钓鱼的,钓大鱼的,可惜今天我们要在那里抓人了。 这些都是你们要做的,跟我说有什么用?马成宇故意混水摸鱼的道: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军统,我不过就是政府的办公文员。 哎——,楚瑜拦住马成宇的话头说:你马秘书也是军人出身,抗战时你马秘书不是也是传递情报的高手么? 为着国家,同仇敌忾,马成宇充满了自豪说:那是应该做的。何况,我就是中国人! 回想当初,马秘书的英雄气概还是不减当年哪!楚瑜故意指东道西的说。 哎,老喽!马成宇笑笑说:今天楚特派员光顾弊处,蓬荜生辉,耳目一新啊。真的好像又回想起了那个时候。你不会只是为着来和我聊天的,你们最近肯定收获很大吧? 楚瑜一愣,转而迅速的笑笑说:收获?也许吧。 不过,有些机密不属于军事机密,陈队长和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干嘛要神秘的送往戴师长的师部?马成宇抓住了楚瑜的软肋十分轻巧的而言外有音的问。 一言中的,楚瑜感觉到生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这一切竟然被马成宇看穿了。她想,马成宇难道早就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圈套,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往里面钻呢?楚瑜迷茫了。她深深的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马成宇的对手。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戏还要演下去。 楚瑜很扫兴的离开了马成宇的住处,回到自己的办公处,迎面碰上陈伟。 怎么样?看出什么破绽没有?陈伟问。 他太狡猾了,简直是滴水不漏,绝无破绽!楚瑜很失败的叹息着说。 再精明的猴子也藏不住尾巴,我就不相信他马成宇有三头六臂分身之法!陈伟咬牙切齿的说:我们的计划可是天衣无缝的! 别自信了你!楚瑜没好气的回答道:马成宇已经知道,他说我们的事没必要神秘的交给戴师长处置。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失误,被他看穿。以马成宇的意思,我们军统和军事机密是两码事,似乎我们真的是多此一举,漏洞百出了。 是啊,这么一想,还真的是。陈伟气急败坏的说:下一步该怎么办?行动停止吗? 不!jian诈狡猾的楚瑜冷笑着说:他们已经上当了。 你不是说我们的计划被马成宇识破了吗?陈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你还想干什么? 今天还有一出好戏必须上演!楚瑜信心十足地说:在监视中,我们发现了两个黑衣人,一个戴着面具,一个蒙着面纱。并且很有趣的是,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 啊?陈伟愕然道:难道你怀疑那男的就是马成宇? 不仅如此。楚瑜得意的说:那女人为何蒙着面纱?显然,就是怕我们认出来。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就在我们的内部。 不可能!陈伟几乎大喊道:在我们县政府机要室,女人除了你就是董晓燕和马成宇的女儿马金玉,没有了啊?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楚瑜挺认真地说:马金玉是马成宇的女儿。如果马成宇真的就是共产党的高级特工,那么马金玉受其父影响能脱得了干系吗?她马金玉极有可能成为共产党。 不对,你错了!陈伟立即否定说:这两天,马金玉一直在机要室值班,并且从未离开过。 你还不死心?对马金玉死缠着她就会答应吗?你不要做冒险的事情。想做马成宇的女婿没那么容易。你就不怕他们父女都是共产党?即使不是马金玉,楚瑜又问:那么,董晓燕呢? 更不可能!陈伟有些不耐烦的说:董晓燕一直和马金玉在一起。我和金玉的关系,我是真心的。我特别喜欢她。爱她! 哼!楚瑜不屑的冷笑一声说:凭我的直觉你没戏。算了吧,陈队长,就年龄而言你和马金玉就差了一大把。你快进入不惑之年了吧?可马金玉呢?金枝玉叶,含苞待放,风华正茂,她会同意嫁给你?不过,这就怪了,既不是马金玉,也不是董晓燕,那么这个女人会是谁呢?楚瑜自言自语的又说。突然,她很兴奋的说:看来,如果这个女人也是共产党的特工,那么,她一定不会知道,这是我们的圈套。即使马成宇识破了,我们只要抓住这个女人,就不怕挖不出马成宇来! 对啊!陈伟突然醒悟过来道:真的是一箭三雕,意外的收获啊! 加强人手,派人密切注视马成宇的一举一动。楚瑜对陈伟大声地说。 虽然,马成宇明知这是敌人设下的陷阱,但是他还收不了手。他仔细的回想了从医院到马陵中学这两天来所发生的事情,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身后的那个黑影不是要监视他,也不是要杀害他,好像是在有意的保护他。这人会是谁呢?绝不是金玉,她不会冒这个危险的。还有,曾经引导马叙虎去黄河西岸的,极有可能也是此人。难道她在暗中一直秘密的监视着我的一切行动?难道她本来就知道或者就认识我?或者,怕我认识她?还是怕别人认识她?不然,她也不会对着我蒙着面。看来,她没有识破这是敌人的圈套。既然她去了医院和马陵中学,就一定会去教堂。不行,危险,她很危险!我必须去救她。 我以怎样的借口去教堂?马成宇暗思,但是,他想不出任何借口,因为大家都知道,马成宇不相信上帝,只相信自己。如果他贸然去教堂而被陈伟、楚瑜他们发现,那么他就完全暴露了。他在苦思冥想着,却也一时的一筹莫展。想着想着,就灵光一闪,他心中有了主意。 马成宇下定决心去闯教堂。 马成宇今天打扮的很特别,全副武装,军装,军帽,军鞋。马成宇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董建华。他要问问董县长,抓共产党为什么要对他保密,共产党到底藏在了哪里。董建华大清早的就在县政府里的花园边打太极拳。马成宇轻轻的走过去。董建华看见了马成宇走向他,不理会。 董县长早啊!马成宇亲切的招呼一声,他不能流露出任何的破绽而让董建华疑心。 董建华不得不草草的收势,长吁了一口气。 董县长,陈队长派人跟踪我怀疑我,而你又那么的信任我,这矛盾的环境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马成宇开门见山的说:县政府有了巨大的行动抓捕共产党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和参加?难道连你也不信任我了? 是我让你打印的材料,然后送往师部戴师长那儿。董建华瞟了一眼马成宇说:不信任你为什么我会让你接触这么机密的文件? 是啊,好像楚特派员特别的针对我,天不亮就监视我来了。马成宇抱怨道:我是县政府的办公人员,你的秘书,这今后啊我还怎么工作?他们像防贼一样的对待我? 你应该明白,军统的人向来不都是如此吗?董建华安慰马成宇道:你不必去计较。你为党国一片忠诚,对我一片忠心,我怎么会不知道? 董小姐在家么?马成宇突然转变话头问董建华。 她一大早就上班去了。董建华随口答,你找她有事? 是啊,我想问她她送去的文件戴师长满意不?马成宇故意绕着弯子说:好像文件的一两处翻译的不怎么对,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怕耽误了什么事儿。 是你的错么?董建华愕然的问。 不是。马成宇心中得意的暗自一边嘲笑一边又不得不对着董建华敷衍道:董小姐今儿不是休息吗? 嗨呀,昨天晚上师部的秦瑾雯就与晓燕约好了今天去玩了,听说她们要去教堂祈祷。董建华摇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明白,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祈求上帝保佑就能升官发财一生的平安?哼!我是不信的! 哦?马成宇十分愕然道:董小姐何时信教了? 还不是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受了洋教师的蛊惑?董建华十分不满的漫不经心的回答。 哦,董县长,你忙,你忙。我找她们去!马成宇满心欢喜的说完就离开了县政府直奔教堂。 这时,马成宇心里嘀咕开了:董晓燕和秦瑾雯前往教堂是偶然吗?如果不是,那么,他们之中难道有一个是我党的同志?会又是谁呢?是董晓燕吗?她是董建华的掌上明珠,千金大小姐,又是南京特派来到宿迁的,以她的表现,她完全是军统戴老板戴笠的人。她会是我党的同志吗?难道,要么就是秦瑾雯?马成宇一时糊涂了。他不了解秦瑾雯,只知道秦瑾雯是师部戴之奇身边的机要员,而且谣传这秦瑾雯跟戴之奇之间很暧昧,关系很不一般。她怎么可能是我党的同志呢?难道都不是?都是?马成宇的心里矛盾透了。但他却又放心了很多。假如她们之一或者全是我党的同志,一个是军权在握的堂堂国军六十九师师长的机要员,一个是堂堂国民县政府宿迁县县长的女儿,我倒要看看陈伟、楚瑜你们该怎么办。想到这里,马成宇增加了几分信心和勇气,他决心堂堂正正的去闯教堂。 而此时的山野和华野的主力按照党中央、华东局的指示,将主力集结于涟水以北沭阳、宿迁地区,陈毅、张鼎丞、邓子恢、粟裕、谭震林终于会合在一起了。可是,两淮的国民党军队却故技重施,薛岳的大军李延年部直逼涟水,指挥张灵甫的七十四师主攻涟水受挫。薛岳、李延年的“避实击虚”的故伎早被陈毅和粟裕识破。张灵甫首次尝到了进攻涟水的失败的滋味,气的嗷嗷大叫大骂。无奈之下,张灵甫在给整编第十一师师长胡琏的电报中声称,他是领略到了陈毅和粟裕的厉害。他不无感叹和钦佩的说:“匪军无论战略战役战斗皆优于国军,数月来,匪军向东则东,往西则西。本军被调援鲁,南调援两淮,伤亡过半,决战不能,再过年余,死无葬身之地。吾公以为如何?” 与此同时,戴之奇也接到了张灵甫打给他的电话,不仅是牢sao满腹,而且是抱怨连连。戴之奇听出了张灵甫的弦外之音,那就是他张灵甫英雄无用武之地,那些指挥者皆是愚蠢。戴之奇刚刚放下张灵甫的电话,他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戴之奇抓起了电话: 喂,您是哪位?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极为不满的声音说:戴师长啊,我是朝颜邓朝颜。 啊,邓高参啊,还好吗?戴之奇表现出十分关切的问。 电话里邓朝颜满心怒气的说:好个屁!张师长七十四师进攻涟水遭到了共产党军队的顽强抵抗,师部攻击顿挫完全系绥署战略上的错误,尤其是判断敌情的错误。 戴之奇沉默了良久回答说:邓高参啊,我等系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是你我的不是啊! 可这心里啊冷啊,戴师长你是不知道哇,李副主任判断也跟着错误,造成了大局不进展,现在才手忙脚乱的谋补救之法,只有用战略上的补救,但是七军是个轴,这个轴如不动,我们还要吃亏的..... 不等邓朝颜电话里再说下去,戴之奇抢过话头说:我等同感,但英雄谋略相同又能奈何? 唉!邓朝颜电话里长叹道:委员长的政客们不就是酒囊饭袋! 邓高参,你很危险啊!戴之奇提醒道:无论怎样,我等都要效忠党国报效委员长。你还可以呀,看看我,我很难过的是当前的任务如何达成,上峰战略的错误,战斗不易挽回,因之友军苦战而我们旁观不动,这实在是大错。 戴师长也不必灰心,也许上峰自有安排。邓朝颜慨叹道:看来,戴师长只有恭敬等候了!我猜想,你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哎呀,邓高参,你就别再取笑戴某了。听了邓朝颜的话,戴之奇还是满心欢喜的说。 放下电话,戴之奇感觉到心中一片茫然。 再说马叙虎和俞慕耕乔装打扮的走进了运东的马庄,不由得感觉到清冷和荒凉。马庄自家的庄园已是破落不堪了。当俞慕耕听完了马叙虎的介绍,也只有无限的感慨和叹息。 走,我们到县政府去,那儿有我们的同志。马叙虎满怀兴奋的说。 那里还有嫂子吧?俞慕耕调侃说:是的,你已经几个月没有回家了! 是啊,很想孩子新国。马叙虎无限幸福的说。 你几个孩子啊?俞慕耕随口问道。 三个。马叙虎开心的回答:大的就是新国,二的叫建国,小的叫金婷。 还有多远能到县政府?俞慕耕问。 离开俺马庄,穿过红柳林,渡过小南河,就到了。马叙虎很开心的说:走吧,俺带你走,前面不远就是红柳林。 红柳林?这里到处都是红柳吗?俞慕耕很好奇地问。 马叙虎不无自豪的说:当初啊这里不是这样的,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乱坟岗子。后来啊这里就长满了茅草,长起了红柳。这和南乡那里的槐树林很相像,只不过槐树林里没有坟茔。当年啊都是杀鬼子的好地方。 今天,也是埋葬你们的好地方! 突然,前面响起了一个声音高叫道。 谁?马叙虎和俞慕耕几乎警觉的异口同声的喊道。 埋葬你们的人。 随着那个说话人的叫喊,四下里从坟茔里爬出了几十个人来。他们都拿着棍棒,只有几个人端着枪。
看了他们,马叙虎立即判断出这是一伙土匪。但是,他又极不相信。因为他几个月前离开这里,并没有听说过闹匪。因为这里就是运东我党的根据地,县政府就在小南河南岸。他一时想不明白,如今这里怎么就成了土匪窝了。 他们不像残兵,像是土匪。俞慕耕提醒马叙虎说。 你说对了,他们就是土匪。马叙虎十分警惕的回答说:而且是刚刚聚拢不久的,看见没有,枪支很少,都拿着棍棒。 怎么办?俞慕耕轻声的问。 你别吱声,看我的。马叙虎吩咐俞慕耕小声说。转口,马叙虎对着刚才大叫的土匪说: 朝天大道两头开,一头卖一头买,骑马坐轿随便来,敢问朋友坐轿还是骑马? 放你娘的什么狗屁!那个高声大叫之人恶声恶气的说:一切留下买路财! 俺看你也是个会说话的,还是个头儿吧?马叙虎忍住心中满腔怒火道:不妨俺们交个朋友吧? 谁跟你们是朋友?那人又恶言恶语的说:你们这些恶霸地主老财早就该死了! 你们这么的痛恨恶霸地主老财?俞慕耕开口问道。 咦?你还是个蛮子哩!那人哈哈大笑说:都说******江南蛮子有钱,今儿个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少。 朋友,何必恶语相像?马叙虎警惕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告诉你也无妨!那人毫无顾忌的说:老子姓钱,就叫钱德福。 钱德福,你是马庄人吗?马叙虎威严的问。 老子不耐烦了,不回答你。钱德福大声的吩咐说:弟兄们,抄家伙,抓住他们就有钱了,有吃有喝的了,上! 于是,一伙几十人一拥而上。俞慕耕提醒马叙虎说:不能动真格的,免得暴露! 俺懂得的。马叙虎回答说:俺不会动用真家伙的! 几十人把马叙虎和俞慕耕团团的围住了。这时,红柳林深处传出了野狗撕咬狂吠的声音,猫头鹰凄厉的哀嚎。光秃的柳梢头几只鸟儿也吓得惊叫几声遁去飞远了。几条枪指向马叙虎和俞慕耕,枪栓拉开了,子弹上膛了。马叙虎感觉到这伙人想要玩命,他暗想:看来玩软的不行,必须来硬的! 举起手来!钱德福大吼道:不然,兄弟们就开枪了! 马叙虎想着点子接近钱德福,他不得不举起了双手。无奈,俞慕耕也跟着举起了双手。 钱德福端着枪走向马叙虎,走近了马叙虎的身边,他把枪放在自己的脚边,伸双手开始了对马叙虎进行身上搜索。马叙虎的腰间别着双枪,眼看就要被搜出,他突然使出擒拿手法抓住了钱德福。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枪响,一粒子弹击中了俞慕耕的肩头。俞慕耕一个踉跄栽倒在了地上,鲜血立即染红了枯萎的茅草。 马叙虎心头大惊,立即放开钱德福,奔向俞慕耕身边大叫:榆木疙瘩,榆木疙瘩,你怎么样? 开枪的是另一个土匪。 钱德福随即抓住了马叙虎胳膊,土匪们一拥而上,把马叙虎和俞慕耕按住,进行搜身。 报告司令,这小子身上藏着双枪!一个土匪喜不自胜的汇报说。 还有,他身上也有一把手枪!另一个土匪也高兴的嚎叫道。 他娘的,让老子看看。钱德福接过马叙虎的双枪,左看看,右瞧瞧,然后狂笑着说:这两把盒子归老子了! 钱德福把双枪插在腰间,又接过俞慕耕的枪,把玩片刻,对着一个土匪说:赵瓦罐,你是副司令,这把枪归你了!老子赏你的! 谢谢司令!赵瓦罐说: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搜光银元票子,扒了衣服毙了,扔进乱坟茔子喂野狗!钱德福吩咐说。 司令,俺看这两个人不像是凡人,都有枪,还是盒子枪。赵瓦罐建议说:不如带回去审问,看看能不能再多弄出些枪来发给弟兄们。 钱德福沉吟半晌赞同道:好主意!好,把他们给我捆结实了,带走! 一伙土匪押着马叙虎和俞慕耕而去。 马叙虎和俞慕耕被押着穿过红柳林,来到小南河边。冬天,小南河水枯了,河心露出一个大水坝来。他们走过水坝,上了南岸,走进了一个村子里的一座大窑。这是一座大砖窑,不仅烧制砖块,而且烧制泥盆、泥碗、瓦片、瓦罐之类的东西。砖窑的四周堆满了残砖破盆子,还有废弃的瓦片、瓦罐坯子。土匪们把砖窑掏空了,就住在窑洞里。 走进窑洞,从窑洞的上面挖出的透光孔里阳光照了进来。 司令,你看这小子脸色苍白,再不给他治伤会死的。赵瓦罐又建议说:不如给他治好伤再好好的审。 老子就依你副司令的,钱德福大***妮,快给他治伤! 随即,从窑洞的深处跑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姑娘,只见她扎着双辫子,乌黑乌黑的拖在脑后的背部,刘海齐刷刷的刚刚遮住眼眉,犹如一道水帘,下面扑闪着左顾右盼的大眼睛;颀长的圆弧形下巴,托着白净的瓜子脸,两腮紫红,显然是冻的。她从随身背出的一只小木箱里取出草药给俞慕耕疗伤。很快的,她麻利的取出俞慕耕肩头的子弹头,给俞慕耕敷上草药,包扎好了,小木箱一提,身影儿一晃,扭着身姿大步的离开了,走向了窑洞的深处。 马叙虎和俞慕耕被关在一个小窑室里,外面关了门,上了锁,还有两个人看守着。 这是一群乌合之众。俞慕耕对马叙虎说:我们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看得出,他们都是庄稼人。马叙虎说: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的县政府机关看起来不在了,也不知道谭丽和孩子们还在不在医院里。 等到那女孩来换药,不妨问问她,看是否知道再说。俞慕耕脸色苍白的说:我这伤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好,组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啊! 是啊,我很着急啊!马叙虎叹息着说:偏偏红柳林里遇上了他们! 俞慕耕和马叙虎饿着,没有饭吃。 该换药的时间到了,春妮又背着小木箱来到了俞慕耕他们的身边,也不说话,打手势让俞慕耕换药。俞慕耕显得很无力,但他还是硬挺着问:姑娘,你的医术这么的好,为什么要当土匪呢? 你说谁是土匪?俺不是土匪!俺才不当土匪呢!春妮没好气的回答说。 可是,你为什么跟他们在一起呀?俞慕耕很不明白的问。 他们,他们也不是土匪!春妮白了一眼俞慕耕道:你的身体虚弱,少说话! 俞慕耕立时闭口不言了。 你说你们不是土匪,俺看呐比土匪还土匪!马叙虎很不满意的顶撞道。 俺就不是土匪!春妮把一把草药往俞慕耕的身上一摔,怒气冲冲的道:找土匪给你医治去吧! 言罢,春妮收拾了药箱要走,马叙虎一把拉住了,大声的说:脾气还不小!行医的职责你知道吗? 你,放手!俞慕耕批评马叙虎道:别吓着她! 你说谁呢,怎么说话的?俺又不是三岁小孩?哼!还能把俺吓着!春妮理直气壮的回答说:医生的职责俺怎么会不知道?救死扶伤,对吧?可是,你们把俺当成了坏人,当成了土匪,当然喽,你也就成了俺的坏人。俺不给坏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