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较量
次日凌晨，邱怀水得到消息，日军派小野健男已经占领了埠子集。邱怀水明白了，看来，日军要大举南下了。 日军在埠子集烧杀抢掠，终于惊动了槐树林的土匪汪统泰。汪统泰立即召集部下的大小土匪头目商议对策。 马叙虎磨刀霍霍的道：大当家的，唇亡齿寒。鬼子都打到俺们的家门口了，俺们不能再沉默了，再龟缩在槐树林了。今天，鬼子能占领埠子集，明天鬼子就能占领槐树林。你想啊，俺们槐树林扼住鬼子的咽喉要道。向东可以达南乡通洋河，向西可以通耿车、凌成、龙河，过沙集奔睢宁。这向南呢经潘山、归人进入青阳、红草湖。北面就是三棵树连接着县城。特别是睢宁到龙河的这一段，是鬼子陆路东进南下的必经之地。俺们距离龙河不到十里地，你说说，要是鬼子在埠子集站稳了脚跟，俺槐树林还不是****的小鬼子的砧板上的rou锅里的鱼？ 汪统泰却不以为然的道：俺们槐树林林森地大，地形复杂，又有围沟、围河、土山、吊桥，俺们不去招惹小鬼子，怕什么？ 大当家的，中国人招惹小鬼子了吗？******小鬼子不是照样从东北打进山海关，来到了俺们宿迁？俺们宿迁人与小鬼子相隔千万里，****的小鬼子还不是占领了俺们的县城？马叙虎咄咄逼人的道：绝不能让小鬼子在埠子集扎稳脚跟，弟兄们，不是孬种的就跟着俺走，打他个****去！ 对，打他个****的小鬼子！土匪们一致赞同。 就凭你们？汪统泰不由得狂笑着大声喝道：日本人有飞机大炮，有坦克机枪，装备精良，你们有什么？就凭这几杆破枪，你们岂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拿rou包子去打野狗？不怕死的，你们就去，老子管不着。死了，没人替你们收尸！ 土匪们不敢言语。半晌，马叙虎抬起了傲慢的头颅道：大当家的，你是俺的义父，不是俺不听从你。小鬼子在埠子集不过一个小队，就几十人，凭着俺们的土枪土炮，和上回抢得的钢枪、机枪、钢炮，只要俺们安排布置妥当，消灭这些鬼子不在话下。 怎么打？你跑到埠子集去打？汪统泰不耐烦的问。 当然。鬼子不会送上门来的。马叙虎胸有成竹的道：俺们就端他个****的老巢！ 对，打他个****的小鬼子这龟孙子！端了他的老窝！群匪群情振奋。 不行，谁也不能擅自行动！汪统泰暴怒道：谁破坏了寨规，军法处治。虎子，你给我听着，你要还认俺是你的义父，就给俺好好的活着，不要去白白的送死！ 大当家的，义父……马叙虎紧皱着眉头继续劝说道。 不等马叙虎再说什么，汪统泰突然刚愎自用的下令：加强警戒，密切注意鬼子的动向，有事及时向我报告。 是。马叙虎低声而十分委屈的回答。 夜色降临的时候，天空繁星密布，挨挨挤挤的，似乎要挤掉几颗似的。星光寒冷，好像一捧四溅的冰水洒在了头顶。西北风像似喝醉酒的汉子，东倒西歪的乱吹。埠子集的日军驻地被西北风一折腾，鬼子耷拉着脑袋，袖着手，搂着枪，有气无力的放哨站岗，把厚厚的狗头披肩帽子压得很低，恨不得把整个人也包起来。然而就是此时，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影儿，带着面具，犹如夜空里的精灵，游荡在小野健男的日军驻地。一个放哨的鬼子对另一个叽里咕噜两声，放下枪，走离岗哨大约几步地，磨过一个墙角，就在乌七八黑的墙根撒起尿来。躲于黑暗里的黑衣人猛地捂住鬼子的嘴巴，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捅进了鬼子的心窝。鬼子来不及哼爹喊娘就一命呜呼了。黑衣人悄悄的托一枚飞镖于掌心，一运力，飞镖如同夺命的闪电，插在了大门口那个站岗的鬼子的喉咙。鬼子迷糊着打盹儿，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就黑咕隆咚的轰然倒了，回老家找他的祖宗去了。黑衣人猫着腰，箭步穿过大门过道，顺着阴影悄悄的挨近后院亮着鬼火一样的堂屋大厅。这是一家四合院。前过道的两个鬼子做孤魂野鬼去了。后院没有站岗值班的。东西两进房子大门紧闭，连灯火也熄了。一切显得寂静、恐怖、单调，仿佛夜空里的悬空坟墓，死寂一片。黑衣人凝神静气细听，他那火焰样的眼睛就如跌落的两颗星辰，把黑衣人点亮了，愤怒的注视着、观察着四周。后院的堂屋的灯光处传出接二连三的呼噜声。黑衣人悄悄的自院墙猿猴般灵巧攀上高高的院墙。院墙是清一色的黑砖垒砌而成，四合院也是青砖黑瓦的瓦房。看样子，这就是埠子集有名的大地主陈思航的住宅了。鬼子攻陷县城，陈思航一家在就向南方逃难去了。丢下了大量的带不动带不走的家产，却留给了侵略者变成了日军蜗居的驻地。黑衣人自高大的院墙飞身跃起，沿屋檐翻身爬上了屋顶。黑衣人悄悄的来到堂屋大门处，双脚轻钩屋檐，倒挂金钩，仔细的看着堂屋里混混沉睡的日军，不由得心下暗喜。黑衣人轻飘飘的回到屋顶，迅速的轻轻的揭开屋顶的瓦片，用匕首挖开密密麻麻的芦苇把子，透出一个葫芦大的洞来。微弱的灯光穿透屋顶射出来，黑衣人拉开胸怀，取出一颗自制的土地雷，擦亮了火镰点燃了火媒子，再点燃地雷的导火线，猛地顺着葫芦洞一丢，自己闪电般跃下屋顶。就在黑衣人悄然落地之时，一声巨大的轰响，日军驻地火光冲天而起，后院的堂屋就飞上了天空。 黑衣人趴在地面，满身落着烟尘灰烬，待火光四起，烟雾腾空之时，他摇晃了一下被震得嗡嗡鸣叫的脑袋正欲爬起来，却不料一只脚踏上了他的脊背，踩住了他的脊梁。一个声音低沉的喝问：你是谁？ 黑衣人震惊了。暗自思量，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却在其后。他想，这人声音虽低，但功力很深。那内气之力透过声音传出来，令黑衣人不由得惊讶：这人是谁？黑衣人这样想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琢磨着怎样制服此人。黑衣人突然有了主意，猛然抬头撞向踩在他的背上的那人的膝盖骨。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疼痛之下，脚一软，黑衣人就地来个十八滚，竟然滚出好几步远的距离。 黑衣人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体。他这才发现站在自己对面的竟然也是一个黑衣蒙面之人。不过，自己对面的那人连眼睛也用黑纱罩住了。借着火光，黑衣人无法判断出黑纱蒙眼人的真实面貌。此刻的日军驻地的大院里，鬼哭狼嚎一片。侥幸逃过劫难的住宿于东进偏房的小野健男被气的嗷嗷爆叫，他疯了一样指挥着残留的几个鬼子四处搜查。 黑纱人猛地一闪身逼近黑衣人。黑衣人不动。 你到底是谁？黑纱人逼问。 中国人！你呢？黑衣人反问。 黑纱人不回答。 为何不说话？黑衣人问。 我已经说过了。黑纱人低沉着声音道：别不自量力，你以为很英雄么？ 你！黑衣人大怒：难道鬼子不该杀，杀鬼子就是逞英雄？俺看你就是一只缩头乌龟！狗熊！ 哼！黑纱人讥笑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呸！胆小鬼，你不配！黑衣人勃然大怒道：你就是个孬种，不杀鬼子，差点儿把俺杀了。安的什么居心？ 黑纱人大怒：谁是孬种？你骂谁呢？ 就是你！怎么着？黑衣人理直气壮的回答。 不等黑衣人来得及再言语，黑纱人就如同影子旋风般飘至挨近黑衣人，伸出巴掌就是一巴掌。黑衣人措手不及，挨了一巴掌，大怒，探出虎爪，饿虎下山之势扑上黑纱人的面门。黑纱人感觉一股劲风迎面扑来，一仰身体后倾，想来个水底捞月，制服对方。谁料到，黑衣人动作如同游龙闪电，双手抓向了他的前胸。猛然听得咯吱一响，黑纱人的夜行衣被撕开了，漏出了里面的日军军服。 啊？鬼子！日本人？黑衣人猛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