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廖奇到访

    张立业当年离开军队从政，京都政局给了他一份特殊的待遇，就是保留军区的那套将军楼，他的房子内布置永远都透着军人的简朴，近乎平易近人。不要说金碧辉煌的豪华设备，甚至都没有附庸风雅的摆上水墨画或者古董收藏，倒是有几副李龙波送给这位老丈人的草书和行书，院子里栽种摆放着各种兰花，多数都是普通的品种，也有几盆儿女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稀有品种，所以也能窥得类似“大唐飞羽”和“玉柱卷舌”这样的珍品。这种天价兰花如今在炒作下恐怕单株价格都在百万左右。其中“大唐飞羽”是李龙波在上海兰花拍卖会上一举够得，而那盆“玉柱卷舌”则是李飞花钱弄来的绝品。

    见到李飞和刘菁菁被信佛的外婆拉着聊天，张立业识趣的出去摆弄他那些兰花，李飞的外婆叫徐雪蓉，是原华夏国政局元老的移孀，字幼便博览群籍。精通佛道经文，如今从政协的位子上退下来后便在家钻研佛学，今年还把华夏国四大佛教名山跑了个遍。

    “小飞，你是我们家最有慧根的人，什么时候累了，就跟外婆一起念念佛经，走走这山川寺庙。若是执着，痛苦和孽障也就随之而来了，我不想你放不下，我们张家已经给国家做出很多牺牲了，我不想你还要替我们还债。”徐雪蓉伸出那苍老的手颤颤巍巍地抚摸李飞的脑袋。那双依旧澄澈的眼睛里的都是怜爱，虽然有好几个孙女，但是她仍然最疼爱这个能够与她论禅的聪慧外孙。

    “外婆，我要是出家，菁菁怎么办？”李飞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贫嘴！”徐雪蓉敲了下他的头，笑道，“心中有佛就行，出家只是个形式，说到底你还是没有放下啊。我的意思是要你学会放下一些你难以放下的东西，一个人，承载和背负太多东西就会太累了，你还小，这对你不公平。”

    “有外婆疼我，再累我也能坚持住，更何况现在做的都是我必须做的，其实比起外公当年的经历，我已经幸运太多了，如果再叫苦，根本就没有资格做张家的子孙。”李飞亲手给老人削了个雪梨，用一种老人从没有见过的执着和成熟缓缓说出了这番话。

    “我的外孙，终于长大了。”做在藤椅上的徐雪蓉用一种欣慰的慈祥眼神望着眼前这个长高了的孩子。

    “外婆，你跟我们烁烁看你和外公的爱情吧？”和徐雪蓉张立业已经逐渐熟悉的刘菁菁撒娇道。

    “小丫头，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再说了，我们那个时代哪有你们现在所谓的浪漫，战争和动荡永远是我们那段岁月的主旋律，至于爱情，只是点缀而已，任何人都在随波逐流，我也不例外。”徐雪蓉微笑道。

    “那外婆说说看是外公追你还是你追外公，我刚刚看了外婆年轻时候的照片，那可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而且还那么有气质，追求外婆的人一定很多。”刘菁菁坚持不懈，虽然时间和岁月带走了这位老人的容颜，但是那种淡泊如秋水的气质，让她依然显得精神光彩，事实上，她年轻的时候，确实是难得的美人。

    “是我追求你们外公的。”徐雪蓉带着淡淡的幸福轻轻道，似乎怕院子里的张立业听到。

    刘菁菁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徐雪蓉拍了拍她的头，陷入到往昔的追忆中去，柔声道：“我们女人在人海中找到正确的爱人，是一件很困难也很幸运的事情，很多女人，在年老的时候都会后悔，我希望你好好珍惜小飞，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说你嫁给小飞是小飞的福气，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何尝不是你的福气，有种男人值得我们女人付出一切，你们的外公是，小飞也是。”

    等到李飞酒足饭饱的放下筷子，门铃响起，刘菁菁跑去开门，结果发现是一张熟悉脸庞，南方人的脸型，却透着一股豪爽，但是那双邪气的眸子却让细心人发现这份粗犷间隐藏着点缜密，给人就是一种大行不顾细谨的感觉。那个家伙见到刘菁菁后憨厚的咧了咧嘴，讨巧道：“菁菁老师也来了啊，阿飞在家吗？”

    刘菁菁稍微惊讶后便敲了一个板栗，娇笑道：“你个廖奇，我比你小好不好，你叫我老师都把我叫老了。飞在家，本来说就要去你家的，没有想到你占了先机。”

    刚刚大难不死的从家里走出来的廖奇第一时间就杀到张立业小楼外，他并没有跟着刘菁菁走进房子，而是面有难色的扯了扯刘菁菁的袖子，轻声道：“大嫂，能不能让阿飞出来下，我不好意思见张爷爷

    张立业在SD军区的威望无人能及，多年征战积累的军功，加上作风刚正为人清廉，就连廖奇这种刺头角色都十分敬畏。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张立业的醇厚嗓音响起，“是小奇吗？进来吧，跟张爷爷不需要那么见外。”

    廖奇只好硬着头皮走进房子，神情激动的望了眼那个让他打心底敬佩的同龄人，便低下头不敢正视张立业，如果不是为了见他的兄弟李飞，廖奇打死也不会登门拜访这个不怒自威的张爷爷。虽然说自己的爷爷廖乘龙也算是一方封疆大吏，但他在家里就是谁都不怕。整个军区大院就忌惮张立业，事实上现在军区大院那批少年孩子也就只有见到张立业才会收敛点。耷拉着脑袋的廖奇心里有点憋气，因为自己的兄弟李飞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高兴这次重逢，见惯了大人物老首长的他清楚李飞此刻的神色就是四个字一一波澜不惊，而没有了当初在军队的那种让他疯狂和沸腾的遇佛杀佛遇魔斩魔的锋芒，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不安稳的空荡荡，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张立业深深望着这个在他面前显得略微拘谨的廖奇，语重心长道：“小奇啊。张爷爷不是说反感你现在的生话。只不过我们男人都讲究一个成王败寇，只要不伤害国家利益，你如果真能在旁门左道上干出名堂。张爷爷一定跟你把酒言欢，但是你现在这样整天游手好闲我不欣赏，你也不小了，不能总是依靠你家庭给你爷爷和父母添麻烦，你也知道官场的规则。张爷爷以前是军人。说话直，不中听你也要不介意，不管怎么样，在我看来，你都是个好孩子，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话。”

    廖奇使劲点头，满脸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