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天快黑了,河边回到家,见六盘水正在收药物。站在院子门口楞了一下,六盘水回头见他回来,问:“你去那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河边这时见到他就有气,那里还想和他说话。可他还是尽量的控制住自及,轻轻地走过去,刚走到门口,六盘水见他不说话,又问:“青树明天去和亲,你能不能送她去啊……” 河边再也控制不住自及,三两步走过去,将还没装起来的药物,猛力一把推到地上,气呼呼地说:“还要这些药物干什么?jiejie都死了,你还在家管你这点药物干什么……” 河边一时气的竟不知道该怎么来说,只是盯着他看,大口地出着气。 六盘水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河边从白树那里回来,就在想他说的话,本来也知道他说的,以后要自及去劳动,以后夏启不会再将交换的东西先交给六盘水,而是交给白树……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自及平时吃的用的本来就是自及劳动所得,只占用了夏启送来的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对自及来说,都是小事,用不用都无所谓。真正让他生气的是,六盘水不该让青树去和亲,明明自及想去和有胡氏和亲,怎么还要再和夏启和亲呢?现在jiejie不在了,两个部落的联盟,说存在就存在,帮不帮都可以。再要青树去和亲,又要面对三角和亲,自及还怎么说服有胡氏呢? 六盘水望着河边,见他只喘气,心中一紧,以为他得了病,急忙问:“你怎么了?”伸手去摸他的头,河边一把推开,坐在门槛上,将头扭在一边。 六盘水想了想,认为他没得病,只是在生自及的气,也就不再理会他,蹲下来,捡着地上的药物。河边见他像没事人一样,气的想开口大骂,可又开不了口,使劲地锤了一下门板,起身要往外走,六盘水怕他又去找青树,急忙说:“河边,你不要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只管说,我会给你解释的。” 河边本来是想去找大山,现在见他肯开口解释,又想起早上他去找夏启时,还对夏启又意见,怎么这会儿又同意和亲,应该有他自及的道理,这才回头问:“你想说什么……” 六盘水说:“我们进屋说。”说着端起装着药物的盆往屋里走,走进屋,回头见河边还站在那里不动,催促到:“快进来啊……” 河边怕他又会说夏启怎样怎样得好,才有些犹豫,见他催促自及,这才扭扭捏捏地走进去。 两人坐了一会儿,六盘水才说:“我今天去找夏启,他说到你jiejie的死的事。”提到路边的死,六盘水还有些伤心,顿了顿说:“他说,要是我们和有胡氏和了亲,那该多好啊……路边也不会得病死了。本来,他也觉的自己的药物不够,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希望老祖先能保佑她。所以才让大路连夜赶来,要我们为你jiejie求祖先。”六盘水见河边也有些伤感,拍了拍他的肩继续说:“也许我们去的太晚,要是我们走快些,老祖先也许能保佑你jiejie,可是啊……” 河边突然问:“那他们就没有求他们的祖先吗?……” 六盘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六盘水叹了口气,继续说:“夏启也说,老祖先只能帮我们,找到事情的解决办法,可不能保佑我们不得病,保佑我们得了病不用药就能治好。他说到最后,也有些伤心,还一直的责怪自及,怪自及没有为路边多想想,要是能早些去找有胡氏求药,路边就不会死了……” 河边觉的有些奇怪,这路边的病怎么又和有胡氏扯在一起,忙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我jiejie的病怎么又和有胡氏有关系了?” 六盘水解释到:“他说的意思是,他不该太自信,一开始,他觉的自及就能治好你jiejie的病,可没想到,用了药物竟不起作用,而他又相信自及的能力,认为再求祖先保佑,就可以了。等他求了他们的祖先以后,路边的病还是没有好转,他才让大路过来,让我们也求求祖先。直到那时,他才觉的路边的病和以往的病不一样,才认为应该找有胡氏帮忙。可是,现在我们和有胡氏没有关系,他怕有胡氏不同意给药,只好等到晚上去有胡氏那边,自及找药……却不想,你jiejie还是等不住啊……他还说,是自及平时没为部落多想想,如果多为部落想想的话,平时就该和有胡氏多联系,或是和亲,就算三角和亲有些矛盾不好处理,可也只能想办法来解决,而不是逃避。” 六盘水说的有些妻凉,眼角挂着泪水。河边见父亲对路边的死的伤心,不比自及少,想劝劝他,可还是问:“那……那你是怎么看他说的话呢?你觉的他说的是真的吗?”河边突然想明白一些,说:“那他说来说去,不就是想和有胡氏和亲吗?jiejie的死,也是因为我们不同意和有胡氏和亲,和他没关?” 六盘水擦了擦眼泪,感叹地说:“是啊……他想和有胡氏和亲,可他可他……”六盘水摇摇头,为难地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你jiejie是怎么死的呢?”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望着远处,哎声叹气。 这时,天有点黑,但还能看见远处的山。那山上的树摇摇晃晃的,最高的那一颗,更是随风摇晃,那树尖就像人头似的,左右摇晃,树枝像手一样挥来挥去……让他想起路边一人嫁那么远,就像那在风中无助的摇来晃去的树一样,孤零零的,好让人心疼,眼泪只顺着脸颊往下流…… 河边走出来,从后面只看见六盘水仰望着远方,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他看见了老祖先,心中好奇,也没多想,走过去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也没瞧见什么,问:“父亲,你看见什么了?是我们的老祖先吗?” 六盘水没回答,河边侧头望着六盘水,两人虽站的很近,可还是不能看清对方的容貌,河边见他不答,又问:“父亲……” 六盘水转身顺手摸了眼泪,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 借着屋里的火光,河边才见到六盘水很伤心。走过去劝到:“父亲,你不要太伤心了,jiejie已经不在了,以后只有靠我们自及来照顾自及。” 六盘水叹了口气,拉河边坐在身边。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六盘水说:“我让青树去和亲,明天夏启要是同意的话,我们就去找有胡氏和亲,要是不同意,我们就要抢在他们的前面去和有胡氏和亲。”顿了顿,感叹地说:“我倒是希望他同意和亲啊……” 河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问:“父亲,你在说什么呢?夏启现在不是想和有胡氏和亲吗?他怎么可能同意让青树嫁过去和亲呢?” 六盘水点点头,说:“是啊……他现在想和有胡氏和亲,可这只是我们的推想。如果你jiejie真是病死的,他要去和亲,我们也不能说别的。可是,我现在就怕你jiejie不是病死的,是被他害死的,那我怎么对的起老祖先啊……是我害死了你jiejie……”
河边说:“你不是说我jiejie是被夏启害死的吗?现在你不要在想别的可能了。要怪就怪夏启太狠心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和有胡氏和亲,我们该想的是有胡氏怎样才会同意和我们和亲……” 六盘水问:“你能确定你jiejie是被夏启害死的吗?” 河边见他又在怀疑自及,不耐烦地说:“要怎样来确定呢?你能确定吗?” 六盘水望着他说:“我就是要青树去确定啊……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用意?” 河边一楞,不明白他的意思,六盘水解释到:“他想和有胡氏和亲,自然不会同意再和我们和亲。” 河边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说:“是啊……你怎么不早说呢……我现在才弄明白。他要是同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去找有胡氏和亲,夏启也不会说别的,必定是他自及说,我jiejie的病,是因为没和有胡氏和亲才无药可救的。”河边这才对他有新的看法,不禁有些高兴,鼓励到:“父亲,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及,你现在不再是以前的你了,你应该相信自及的能力,你可以自及解决生活中所有的问题了,不要 再有什么事都想去求夏启帮忙。” 六盘水却还是愁眉不展,感叹地说:“我还是希望你jiejie……”还没说完,河边抢着说:“你不要再那样子,什么事都想的太多了,你以前不就是什么事都怕做错吗?可你又有那一次做错了的,你应该相信自及了。”顿了顿说:“你知道吗……今天,白树说我们以后什么事都要靠自及,我一想到你的样子,心中还真的好害怕,你以后就算是为我活,总可以吧……什么事,你只管帮我想怎样才能做好,而不是去想做了会有什么后果。” 六盘水想了一会儿,觉的他说的有道理,这才痛下决心,说:“好吧,明天你送青树去和亲,你不要说别的,不要提你jiejie的死,只说是为了能让两个部落能安心的在生活中相互帮助。” 河边突然想起自及从中做梗的事,忙说:“可是我帮白树想了办法对付和亲,还说,我一定会劝你取消和亲……我对白树说,我要和青树在一起,青树不能去和亲,那只是和流水堵气,才说去和亲的。”河边有些后悔,可又能怎样,自责地拍了拍头。 六盘水有点气恼,望着他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好了,你去找你大山叔,你叫他带着流叶去问白树和亲的事,我想,青树见到流叶以后,就会同意去和亲,而你又没去找她,她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明天你就不用送她去了……” 河边听了也觉的可行,又放宽了心,说:“我回来时,白树是这样说的,他说你坚持要青树和亲,就让大山送她去。”拍拍胸口,自我解朝地说:“好在我没当着青树的面,说要和她在一起,要不然还真不好办。” 拿定了主意,河边找到大山说明了这件事,大山又找到流叶,带她去找青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