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自欺欺人

    “什么都没做吗？”梵生用剑尖抵紧她的咽喉，只要再用一点点就能刺穿纸一般纤薄的肌肤，削筋断骨。他冰冷续道：“你若什么都没做，天灵石怎会认你这只凡人做主人，冲破我的法阵也回到你手里！拥月因此化为尘土，在我眼前烟消云散，永生永世我再也见不到她！！”

    “我不知道会这样，也没有……”她想解释，可是梵生听不下去，打断了她，道：“一定是你暗中做了手脚，然后虚情假意给我天灵石，所以你必须死在我剑下，为拥月赎罪！”

    “我没有，真的没有。”她百口莫辩，任何解释在他面前都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早就应该杀了你，在你拿着天灵石出现的时候！”

    梵生悔恨交织，理智全无，话一说完就握紧长剑欲要刺下，凌小敏绝望，他要杀她简单如捏死蝼蚁，但她心里窝着一口气，在生死一瞬间的时候爆炸开来，赤手打开他的剑锋，道：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拥月，那么，我相信拥月在天有灵，一定知道我是冤枉的！”

    凌小敏拿出匕首，握在手心里给他看，他当认得这是拥月曾用过的防身兵器——灵睛，后来赠给了花凡，他也知道花凡把灵睛转赠给了她。

    “拥月一定在看着你如何冤枉我，我真的没有对天灵石做手脚，不信的话，就用灵睛证明我的清白。”凌小敏把话说完，无畏无惧，拿起灵睛就往脖子上横着抹，目光与梵生凛然交接。

    梵生看着她抹脖子，冰冷不减，他眼中的她死千百遍都不足以泄恨。

    桑伯吓呆了，拐杖都掉到了地上，天帝飞身跃来想制止，凡人的脖子哪硬得过生冷的金属，可是梵生无情一抬手，把天帝拦在几步开外。

    锋利的匕刃切豆腐般抹进凌小敏脖子，在任何人看来她都必死无疑，然而灵睛一进一出，没有伤凌小敏分毫，没有殷红的血溅出来，也没有在她脖子上留下伤痕。

    梵生震惊得瞳孔都放大了，若非亲眼所见，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障眼法吗？”他压抑不住冲动地夺过匕首，要亲手再试一次，凌小敏闭上眼睛，只道：“悉听尊便。”

    梵生被刺激得越发极端，拿灵睛狠狠往凌小敏脖子抹，但灵睛在他手中铮铮颤动起来，发出如泣如诉的悲鸣，在暴雨磅礴的夜里听来，无比催人泪下，痛彻心扉。

    失去妻子的悲伤从头到脚将他淹没，他再也拿不稳灵睛，转身冲进夜雨里任凭暴雨冲刷，悲伤排山倒海的将他淹没。

    一直以来，他都是把悲伤压在心里，用起死回生这等逆天叛地，又渺茫之极的希望来支撑，从没想过会失败，还失败的这么彻底，他法力高深又如何？妻子烟消云散的那一瞬间，他束手无策。

    这些年，自欺欺人，到了今时今日，他不愿承认也得承认。

    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一切寄托在天灵石上，而是和拥月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