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深深地怀疑
夜幽暗而寂静,树林之中一个身影在快速地穿梭,步伐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踪迹,只留下一阵风,摇曳着树影,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 水寒疯狂地奔跑着,似乎只有这样快要爆炸的心脏才能平静一些,大脑中关于颜希要与易萧成亲的事情也能暂时性地被他抛到脑后,然而,一旦他停下来,那些令他心烦意乱的想法就会立刻乱入,搞得他心神不宁。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奔跑了整整一天,从小木屋跑到云殇城,又从云殇城跑向临庄,现在的他又正从临庄折返云殇城,他完全不能自控地偷偷潜入了易府,溜进了颜希的房间,可是房间内黑灯瞎火,根本没有颜希的踪影,看样子她不在。 黑暗之中,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床铺,脑海中关于他与妖蓝的记忆犹如洪水一般汹涌地澎湃着。 妖蓝向来古灵精怪,喜欢闯祸,拿他当个跟班,可是她又是离不开水寒这个跟班的,可是现在的她变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水寒根本就不认识。 黑暗之中不知坐了多久,最终他拖着满身的疲惫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像个幽灵一个在易府的角落里游荡,他希望能够偶然遇上颜希,哪怕只是偷偷地看她一眼也好啊!然而他并不知道此时的颜希正在临庄的刘府上辗转难眠。 不知道谁的房间里灯还亮着,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交谈的内容隐隐含有颜希两个字,水寒听得一激灵,悄然凑到门边,他用手指戳破了窗纸,透过那个不大的圆洞看向房内,只见易萧与一名白衣男子正面色严谨地面对面坐着。 “大哥,你让我跟颜希私奔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容不下我?”易萧眉头深锁,脸黑得如锅底一般,坐在他对面的白衣男子眉目不动,表情淡淡地看着他,薄唇轻启,淡漠地说:“我没有容不下你,我只是希望你能远离危险,如果你执意要跟颜希成婚,那么你们一起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我会无条件为你备好足够的财物,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易萧不解:“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让赶我走?这事爹和大娘知道么?” “他们不需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你到底知道什么?”易萧满目狐疑,实在搞不明白易仁的脑子里整天在谋划着什么,就算他不是谋害自己的主使,可他显然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兰正晴是龙渊派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当初他们的目标只有你一个,如果你跟颜希一旦成亲,那么危险的便不再是你一人,而是你们两人,如果你们想幸福的生活下去,唯有离开云殇城。” 易萧大惊之余,冷静地思慎关于兰正晴的事:“应该把兰正晴抓起来,为何府上要养一个龙渊派的人,大哥明明知道她的来历为何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不是我要留她。” “那是谁?”易萧想不明白,难道还有别人埋伏在他的左右,随时等着取他的性命?如果有,那个人会是谁? 对于那个留下兰正晴的人,易仁没有给出答案。 易萧此时已经焦头烂额,大娘仍然不同意他与颜希的亲事,他今天是磨破了嘴皮,就连爹和大哥都在明里暗里地帮他说话,可大娘却固执已见,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水寒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他听得非常明白,那就是有人要杀易萧,而颜希倘若跟他在一起,定会非常危险。 他不能让颜希身陷危机,而他们如果最终真的决定私奔的话,他也希望自己可以阻止他们,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颜希将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流浪的人,况且她是妖,妖和人是不能一起白头偕老的。 他躲了起来,待易仁从房间走出,回了自己的房间后,他才悄然现身,偷偷地潜入了易萧的房内,看到他,易萧并没有表现得过于吃惊,反而让他坐,还亲自为他斟上了一杯茶,茶还热着,杯口冒着白色的雾气,迷蒙缭绕。 他应邀坐了下来,冷眼看着易萧,态度非常坚决地说:“我不同意你们成亲。”
易萧并不显得很讶异:“我看得出来你对颜希有情有义……” “我们的关系是你不可想象,也是你永远及不上的。”水寒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甚至是得意。 “……我虽然不清楚你们的关系,但我想你们应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可能一起长大,可能青梅竹马,或者说有一些特别的渊源,总之颜希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水寒沉默了片刻,他没想到易萧会这样说,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坚持反对他与颜希成亲,就算颜希到最后也不能接受自己,她也绝不让颜希的身边存在一点风险。 面对水寒的沉默,易萧回予一抹浅笑:“你可能不知道,颜希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她跟我认识的女子都不一样,好像有种魔力在吸引着我。” “所以说就算你知道颜希真的跟别的女子不一样,你也不会介意,哪怕她不是人,是别的什么?”水寒拐弯抹角道。 易萧听得迷惑:“什么意思?” “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两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空气压抑而凝重,有着令人无法言喻的迫人感。 “哪怕她不是人,是别的什么。”这话易萧耿耿于怀,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颜希曾在坠崖前使出的招术,那显然不是一般人能使得出来的,而他在坠崖前明明受了剑伤,可醒来之时,伤口竟已痊愈,这让他开始深深地怀疑颜希究竟是什么人。 两人静默地又坐了片刻,水寒临走前,最后警告了易萧一句:“如果你不能确定自己对颜希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够趁早放手,你们不会有好结局,绝对。” 他想追问水寒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可水寒不等他开口就快步出了房间,待他追出去时,水寒的踪影已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