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姐弟情深

    “千户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套好铁链之后，一名内卫上来禀报的喊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将两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带进来！”东方文答应一声，当先转过身朝里走去，东方不败在十多名内卫的看押下和铁链擦地碰撞所发出的叮叮脆响中缓步踏入内卫府中。

    一路上，东方文头也不回，通过铁链所发出的声响掌握着步速缓缓向前走去，就连在各处巡逻站岗的内卫向他行礼他也毫无反应。终于，不知走了多久，在阳光消失黑暗迎来的那一刹那，他终于走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内卫府大牢！

    片刻之后，走到最里层的那间牢门，待守卫将牢门打开之后，东方文闪到一边低下头，用意识关注着东方不败走进那由精铁浇筑的牢狱之中，虽然只是暂时关押，虽然在这里依旧不会让东方不败受什么委屈，但将自己久未见面的jiejie亲手送进牢房，相信任谁心里都会难以接受。路过东方文时，东方不败扭头看了他一眼，自己被弟弟亲手送进监牢之中，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暗暗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对她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东方不败进去后，东方文还是没有忍住，伸手拦住了要给牢门上锁的狱卒。

    “千户大人，统领吩咐过...”

    “统领说的话我自然记得，有什么后果我自己会一力承担，现在，你们给我出去。”身后一名百户刚想出言提醒，还没说完便被东方文冷声打断。

    “是！”见东方文面色坚定，语气不善，那名百户也不敢再多言，应诺一声带着众人退了出去。而在大牢门口，刚刚进来的齐鸣闻声也停住了脚步，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jiejie，我对不起你！”众人刚刚离开，东方文再也抑制不住，猛地跑进去扑通一声跪在了东方不败脚下，低声啜泣起来。

    “小文，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东方不败见状连忙把他拉了起来，看着弟弟比以前更加健壮稳重，不由得欣慰一笑，看东方文眼角挂着的泪痕，不由得伸手轻轻给他抹去，边擦边轻声说道：“傻弟弟，jiejie看到你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而且这一切也都是我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小文，如果有一天jiejie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的二姐，就是衡山派的依琳，她性情单纯，天真善良，没有体会过世间的邪恶与狡诈...”

    “jiejie，你不要这么说。”东方不败还没说完便被东方文打断，“东方不败罪恶多端，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而jiejie你虽然与她有师徒之情，但这一切与你无关。你只是暂时在这里委屈几日，统领已经有了周密的布置，等我们在五月初一杀了东方不败，就会马上放了你的，到那时，我们姐弟三人就永远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嗯！”看东方文那满是期待、向往的神色，东方不败忍下内心的悲苦，勉强一笑，此时此刻，他实在难以下定决心，告诉他那个残酷的现实。

    一个时辰后内卫府大堂

    大堂之上，上官云青绷着脸，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今日第一次进宫面圣，就见识了朝堂的诡谲和那些上位者的老谋深算以及成化帝的昏庸无能。

    在万通的一步步设计与进逼之下，不服输与从不低头的自己被他一步步引入圈套，最后不得不当着众位大臣的面签下军令状，直到现在，心中怒火依旧难以平息。

    虽然除掉东方不败也是自己的最终目标，但是被人强逼着签下军令状也是让他万分恼怒，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甘为舍翁却步入朝堂，如果不是为了太子，为了国家有一个好的储君，为了大明的安定富庶，他今日就会辞职离去，回襄阳做自己的富家公子，自由自在的闯荡江湖，轻松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而此时，却...”想到这里，上官云青脸色越来越青，手不由得握的咯吱吱响。

    “参见统领！”不多时，齐鸣满脸忧虑的走了进来。

    上官云青吸了口气若无其事的开口道：“什么事？”

    齐鸣想了想，缓缓开口道：“禀统领，统领之前交予卑职看押东方白一事，恐怕卑职难以胜任！”

    “为什么？”上官云青听后却是一惊，猛地睁开眼，齐鸣跟随自己近两年，对他的性格与能力早已有所了解。此次看押东方白关系事情的成败，才交给稳重的齐鸣执行，此时听他请辞，不由得万分疑惑。

    齐鸣想了想说道：“此次各派与日月神教诸多高手齐聚京师，暗潮涌动，卑职任务繁重，无暇看管东方白，还请统领另择人选。”

    “小凡，你觉得你这个理由我会相信吗？”上官云青说完慢慢走了下去，边走边说道：“从十八年前在华山之下我救你开始，我们就注定了此生的交情。内卫府成立之时，你舍弃京师的安定与祥和来到襄阳跟我闯荡江湖，两年来一直跟在我身边，情同兄弟、同甘共苦，形影不离，你的能力我是了然于胸。

    无论我是杨青云，还是上官云青，我的事情都是由你一手经办，从未对你有过任何隐瞒，让你做任何事也从未让我失望过，更没有推辞过。”说到这里拍了拍齐鸣的肩膀认真问道：“告诉我，这次是为什么？”

    齐鸣听到“小凡”两个字不由得浑身一颤，自从五年前恩师谢世后，再没有人叫过自己这个名字，恩师离世前为自己取名“齐鸣”，就是希望华山能够剑气合一，共同发展，名扬天下，从此之后，自己便以齐鸣自居。虽然上官云青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与来历，但无论公开还是私下，从未再叫过自己这个小名，自己也一直以为两人只是上下级关系，从未想过他会把自己当做兄弟，此时听上官云青如此说，也不由得万分感动，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统领，我觉得你之前让小文亲手把东方白送进狱中对他太过残忍，虽然这样能够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保全我内卫府的名声，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怀疑。

    但是统领你想过没有，小文与他jiejie分散十多年好不容易才相认，为了我们内卫府的名声却要扮作陌生人，初来内卫府又被他亲手送入了死牢之中，这一切，对他有点太不公了。”

    上官云青听后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惊撼，心中不由得点了点头。齐鸣说得对，自己总是站在大局立场评析此事的利弊，却完全没有考虑东方文自己的感受，世上最难以承受的，不是生与死，而是用冷漠的心，对所爱的人，掘出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为了不透漏身份连累家族，为了震慑江湖宵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为了威胁万通，让他不敢对太子使阴谋诡计，保证太子顺利登基、造福万民。所以无论面对何人何事，他都不得不撇下自己的善良与不忍，将残忍嗜杀的性格留于江湖。每次见到东方不败与令狐冲时，为了避免他们认出自己，他都不得不收起内心的激动与亲切，用一颗冷漠的心狠狠地去伤害折磨两人。

    小文当着jiejie的面扬言要杀她对她有过救命之恩和授业之情的人，虽然东方不败作恶多端，但他毕竟是东方白的师父，一个亲人要杀另一个亲人，这恐怕让她也十分痛苦，如果说她承受是为了帮助自己除掉东方不败，还江湖一个公道，自己承受这样的痛苦是为了家族，为了太子，为了天下，那么小文，承受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

    是为了内卫府的名声，还是为了替王强报仇？纵然让世人知道内卫府与日月神教有染又如何，离了东方文，集众人之力，照样可以杀掉东方不败，又何必让另一位亲人再受这样的苦楚。想到这里，杨青云缓缓开口道：“小凡，你说得对，的确是我之前欠思量了，以后你不用再看守死牢了，我会另找人代替你，去把东方文给我找来。”

    “是！”齐鸣听后不由得一喜，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开。

    “等等！”齐鸣刚刚走到门口，上官云青忽然把他叫住，认真说道：“小凡，如果我以后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也不用憋在心里，要当面提出来，因为我的每一次失误，都有可能会让弟兄们白白丧命，纵然要有牺牲，我也希望他们死的值得！”

    一个时辰后内卫府大牢

    牢房之内，东方不败双腿盘坐草席之上，正在自行运功调理，昨晚吃了张逸飞给的解药后，她一直无暇调理，刚刚东方文被杨青云叫走，闲来无事的她便开始练功疗伤。上次给令狐冲输送了太多真气，之后又被杨青云重伤，虽然之后自行复原了些许，但上次与张逸飞交手再次让自己受伤严重，稍微运功心脉内脏处便有痛感传来，随着用力加强痛感越来越强烈，但她还是慢慢的尝试着，咬着牙坚持，额头上渐渐地有冷汗冒出。一个时辰结束，运行完一周天后，东方不败已是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滑落下来。

    “jiejie，我回来了，你一定饿了吧，我刚刚去了厨房给你做了午饭！”东方不败刚刚停下，还没来得及拂去脸上的汗珠，东方文提着一个饭盒面带喜色的走了进来。看到东方不败头上满是冷汗，心下不由得一慌，把饭盒方在桌上连忙走靠了过去，关切的问道：“jiejie，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问道：“jiejie，你是不是受伤了？”

    “小文，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看东方文那满脸关切之色，东方不败心下一暖，忍下心间的巨痛，勉强一笑，示意他安心。接着为转移他注意力，边站起来边说道：“这么久没吃东西，确实感觉有点饿了，你给jiejie带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东方文也知道jiejie的意思，也不再追问，默默地记在心头，走到桌边打开饭盒边端边说道：“jiejie你在外多年，不知道胃口变了没有，现在都喜欢吃些什么，就做了一些小时候爹娘经常给我们做的几样特色菜，这个，糖醋白菜，桂花韭黄、清蒸鲤鱼，绿豆桂花酥、还有鸡汤。”东方文一边说一边往外端，很快四菜一汤就摆在了不大的圆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