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琴剑合鸣

    第二日洛阳王府

    “师兄，你找我什么事？”后院厢房内，宁中则快步走来，刚刚她正在帮王府筹办岳灵珊二十岁生日之事，看到岳不群满脸忧虑，不由得满是疑惑。

    本来岳不群一行本来只打算再次逗留五日，随后便启程南下，先至襄阳拜访一下上官府，随后往衡阳起出林震南夫妇遗体送往福州祖坟安葬，可是四月二十三是灵珊二十岁的生日，王元霸为表之前冤枉令狐冲的歉意，坚持要为岳灵珊cao办，岳不群也不好拒绝，所以众人一直留在此处。

    “你看看吧！”岳不群没有说话，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信函递过去。刚刚一名嵩山弟子到了洛阳，送来左冷禅的信函，说杨青云要在京城监斩东方白，但由于内卫府力量不够，发函邀灵鹫寺、武当山和我们五岳剑派前去助阵，为维护正派名誉，左冷禅已经答应，并派了丁勉、陆柏乐厚率二十名二代弟子前往京师，并要其余四派也派人前往。

    宁中则看后面色不善的说道：“师兄，我们江湖中人向来不过问官府之事，这次左冷禅如此大张旗鼓支持内卫府，分明是左冷禅为讨好杨青云，好支持他吞并我们四派！此次京师必有一场恶战，我们华山派刚刚遭受重创，仅剩这么点底子，再也不能和魔教硬拼了，依我看，还是回绝了他吧。”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清楚呢！”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师妹你想过没有，若是我们华山派不去京师，得罪了杨青云，杨青云腾出手来，定会支持并派。而且师妹你不要忘了，东方白和东方文的关系，东方白和上官云青的关系，若我估计不错的话，杨青云这次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真正要对付的是——东方不败！”说到东方不败，岳不群不由得想起了师父岳清明，死于东方不败之手时的情景，手里握的咯吱吱响。

    看岳不群如此，宁中则也不由的想起了十多年前，南阳一夜，日月神教分舵内。

    “中则，不群，华山就靠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华山派就不会亡！”岳清明为重振华山声威，带华山剩余弟子前往南阳袭杀东方不败，却不想东方不败早已设下埋伏，众人陷入苦战，在其余弟子的掩护下，岳清明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将岳不群和宁中则带了出来。

    “岳清明，今日就是你们华山派绝户之时，只要是华山派的，一个也别想活！”岳清明刚刚叮嘱完，童百熊和东方不败便已杀到。

    “快走！”岳清明见状将两人一推，迎着东方不败和童百熊冲了过去，数日之后，岳清明和数十位华山弟子的尸体便被悬在了华山大门之外。

    “师兄，我跟你一起去，这次一定要杀掉东方不败，为师父和众师兄弟报仇！”回过神来，宁中则擦了擦眼泪，满脸坚定的说道。

    “不用了，师妹！”岳不群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说道：“我们客居王府，弟子们还需你管理，此次京师高手如云，也不缺你一个，我带德诺去就行了！”

    “师兄，不如你带冲儿去吧！”宁中则想起了大弟子令狐冲，开口道：“冲儿剑法进步神速，已不逊于你我，而且最近跟绿竹翁学琴，病情好了不少，看样子已无甚大碍。有他在，我们报仇的把握也更大一些，而且此次上官公子也可能会去京师，我们也可通过他澄清与杨青云的误会！”

    “不行！”岳不群想也没想当口拒绝，“冲儿性格豪爽放荡，又与那妖女纠葛不清，在京师如何表现我也说不准，若是在众门派面前出手救人，与魔教为伍，我华山派的清名就会毁于一旦，左冷禅说不定也会趁机吞并我们华山派。”

    接着看向宁中则认真叮嘱道：“师妹，你一定要看好冲儿，决不能让他去京师，做出有损我华山清誉的事来！”

    “师兄，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看好冲儿的！”宁中则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认真的点了点头。

    绿竹巷

    “刷刷！”绿竹巷的竹林中，令狐冲正在用心舞剑，剑术时而轻盈飘忽、柔媚之极，时而刚阳霸道、舍我其谁，时而中规中矩不乏君子风度，时而随性所为没有丝毫章法，之间还不时夹在几式奇异剑招，风格迥然不同。自从知道是杨青云杀掉陆师弟、抢走紫霞秘笈后，为了报仇，他便苦练剑法。虽然独孤九剑精妙无比，但他知道仅凭独孤九剑纵使再练二十年恐怕很难取胜，便开始琢磨刻于华山思过崖石洞内五派精妙剑法，希望能将之融通合一，独辟新境，以便能早日打败杨青云，报仇雪恨。

    在其不远处，那位婆婆一袭灰衣，头戴黑色斗笠，一边抚琴，一边凝神观察着令狐冲练剑，宁静淡雅的琴声从指间向四处飘散，让令狐冲那颗浮躁的心平静了许多。

    十多日来，令狐冲每日清晨便来小巷竹舍中跟随绿竹翁学琴。令狐冲虽于音律一窍不通，但天资聪明，一点便透，绿竹翁甚是喜欢。第一日开始学一曲极短的《碧霄吟》。仅仅练了几遍，便已能弹奏出来，虽有数音不准，指法还略显生涩，却洋洋然颇有青天一碧、万里无云的空阔气象。那位婆婆听后也大为赞叹令狐冲的才华，若有兴致，便出面亲自指导。令狐冲练了五天感觉身体舒适了不少，便决定抽出下午几个时辰精研剑法，向婆婆禀报过后，婆婆也没有拒绝。第一天看过之后，似乎也惊艳于令狐冲的绝妙剑法，所以从第二日开始，每次令狐冲练剑时，他都会在近处抚琴为伴。一人抚琴‘一人舞剑，琴声悠悠、剑声凛凛，在这宁静的竹林之中，配合清脆的鸟鸣，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啊！”就在两人陶醉其中之时，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入两人耳中，不由的扭头循声望去，只见百余步外，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从草丛后跳出，同时一直青红大蛇被他毫无目的的甩出，径直朝婆婆飞了过去！

    “林师弟！”令狐冲见到林平之一惊，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刚想询问，眼见那条一尺多长的青花大蛇朝婆婆飞去，踩住近处的一颗绿竹，凌空而起，随后“刷刷”连刺几件，瞬间将那条蛇斩成数段，掉落在地上。

    “林师弟，你没事吧！”落地之后，令狐冲连忙走过去，扶起林平之关切的问道。看到林平之右手捂着脚踝，连忙将他的鞋袜脱下，看到有两个细小的黑孔，不由得大惊，“这蛇有毒！”说完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趴上去用口吸起来。

    “大师兄....”林平之却是没想到令狐冲会不顾自己安危用嘴给自己吸毒血，心里不由得万分感动，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已。不久前宁中则找他来绿竹巷叫令狐冲回去，说有要事告诉他。走到绿竹巷看到他在练剑，而且剑法与华山剑法和上次夜战时使用的剑法大为不同，不由得又是万分疑惑，便躲在暗处偷偷潜伏下来观看。没想到没过多久，一条青花大蛇便悄悄爬到近前。

    一连吸了五六口，令狐冲才停了下来，扯下自己衣襟的一角给林平之包扎好，方才松了口气，“好了，林师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谢谢你，大师兄，不过你用嘴给我吸毒，你自己没有问题吗，要不你跟我去城中找大夫看一看吧？”

    “放心吧，我令狐冲烂命一条，没那么容易死的！”对于林平之的担忧，令狐冲却是毫不在意，洒脱一笑。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疑惑的问道：“林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噢！”林平之听后连忙说道：“是师娘说有急事通知大家，让我来叫你回去！”

    “知道什么事吗？”

    “不知道，师娘没有说！”

    “那好，你先回去吧，我跟婆婆道别一声就马上回去。”令狐冲说完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朝那位婆婆走了过去。

    令狐冲刚刚走过去还没说话，那位婆婆开口道：“刚才你的那位林师弟明明是怀疑你私藏了他们家的辟邪剑谱才会躲在一边偷看你练剑，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救他呢？”

    “清者自清，他要非认定是我藏了剑谱我也没有办法，随他去吧。”令狐冲随意的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救他是因为他是我的师弟，而我是他的大师兄。况且他是我小师妹喜欢的人，他如果出事小师妹一定会不开心，小师妹是师父师娘唯一的女儿，师父师娘待我恩重如山，我不想她不开心。”

    “没想到你还挺有担当的！”那位婆婆听后心中暗暗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令狐冲几眼，随后拿出一粒药丸扔给令狐冲。

    “这是...”令狐冲看到药丸不由得十分疑惑。

    “这是毒蛇的解药！”那位婆婆傲然道：“那条蛇是我养的，老身我身处这孤僻的绿竹巷之中，自是需要养些东西为我看门护院。”

    “对不起啊，婆婆！”令狐冲听后满是愧疚的开口道：“我不知道那条蛇是你养的，所以...”

    “不过是一条畜生而矣，少侠不必在意！”那位婆婆摆摆手说道：“你师娘不是有急事叫你回去吗，你还不赶快走。”看令狐冲一脸的疑惑，那位婆婆嘴角一翘指了指耳朵开口道：“老身我虽年纪大了，但依旧是耳聪目明。”

    “是晚辈孟浪了！”令狐冲听后不由得脸一红，连忙低下头说道：“今日就先告辞，明日再来拜访婆婆！”说完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跑了出去。

    不过心中也是万分惊异与赞叹，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琴艺已非常人所及，有如此好的身骨，手上皮肤不但丝毫不显老态，反而如少女般白皙凝脂，真不知道她的养生之道是如何修来。而且养了看家护院的毒蛇，那些家养的小鸡小鸭竟然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这种修为与能力，真是非常人所能比也。若是日后有暇，定要向婆婆讨教一下养生御畜之道，等自己年老之时，也如婆婆般找一处幽深别院，盖上竹舍，逍遥期间，岂不快哉。想着想着，心中不由得欢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