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六时袈裟，尸海波纹，百剑绝踪

    这时那月斩十六夜早已昏厥，想是他一来真气耗竭，内元已损，二来是被八咫先生和魑魅魍魉的两大灭世魔功所波及，魂魄摇动，大伤元神。幸亏被李青衣读秒救出，才得以活命，此刻仅是昏厥过去，可谓不幸中的万幸。

    再看八咫先生和魑魅魍魉二人各施绝招拚斗，“八岐大蛇”与“暗黑影舞龙”激烈碰撞，只震得地面塌陷，山谷摇晃，天际乌云竟也被其影响改变了形状，但见漫漫乌云急速聚拢起来，成螺旋状、自外向内回旋绕转，这螺旋绕转的乌云的中心线下，正是“八岐大蛇”与“暗黑影舞龙”两大灭世绝招的相接处。一时，五丈原上群雄都瞪大眼，一面各运神功自护，一面急切观望、要看结果分晓。少林三老枯山、死海和火湖更暗暗默诵佛号，以求护佑众生。

    那边厢，“药葫芦”独孤药师却心道：“群雄本待戮力同心，一起合力对付‘火麒麟’，为天下除害，哪知这两大邪派宗师竟在此刻便要拼尽全力来见生死。”于是越众而出道：“火麒麟就快现世，八咫掌门和魑魅魍魉先生却要在这拼个同归于尽，大家理当团结一心，怎可同室cao戈？还望诸位同道都快来出手制止他二人，定纷止争，消弭祸患才是。”他喊了半天，众人却都未理会，竟无人愿冒死上前去干预那两大邪派高手的争斗。一是众人乐得看见这两大邪魔外道宗师自相残杀而死，对武林正道来说有利无害。二是大家也都震惊于这玄门绝学、灭世魔功的恐怖力量，不敢冒险上前，掂量单凭自己的修为，恐怕压制不住那“八岐大蛇”和“暗黑影舞龙”，万一不慎更会殃及安危，纵然性命无虞，也绝不想在旁人面前露拙出丑。

    独孤药师呼吁半天，仍无人响应，正感愤怒。忽然一人走过来，笑道：“看我的吧！不过，臭卖药的，这可算你欠我人情，以后不许你再参合逼我做昆仑掌门的事了。”说话的正是李青衣。

    独孤药师一愕，心知也只有这“醉中狂侠”出手，或许才可以压制得住那两大邪派宗师的灭世魔功。但眼见李青衣便要冲前而上，独孤药师却一把扯住他衣衫，愠道：“喂！一码事归一码事啊！我受已故昆仑掌门所托，必须请你来承接昆仑山门的大任。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你是绝对推却不了的。”李青衣听了，也皱起眉头，生气道：“喂！昆仑派的事你跟着瞎参合什么？你也不是昆仑派的，老子更加不是。你凭什么逼我去做昆仑掌门？我不做！”

    这时，梦擎和琪琪那两个少女也都过来，一齐将李青衣拦住。便见琪琪眼中滚着晶莹泪珠，嗔道：“青衣师兄，你做不做掌门且另说。可我不要你现在去冒险。你看那两个怪人使出的这武功多吓人啊！我不要你去冒险，太危险了！”说着，揪住李青衣的衣角，跺脚撅嘴。梦擎也冷着脸说道：“青衣师兄是敝派继任掌门，凡事都该持重，当顾全大局，你不可以身犯险，去参与那些武林怪人间的胡乱厮斗。”虽说她一脸冰冷表情，但眸子中难掩的对李青衣的一片关切的笃情，却也是一目了然，藏不住的。

    适才李青衣突然无端冒险救出月斩十六夜，这举动实在唐突冒失，更危险至极，只消他出手时有半点差错，身形慢了半点，他便会被那两大灭世魔攻波及，有性命之忧。当时把梦擎和琪琪这两个少女惊骇、紧张的心跳都快停了，待见李青衣救人而出后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稍松一口气，却又是激动又是怨怼，怕极了他会有什么闪失。

    但李青衣却是个狂放任性、落拓不羁的男子，做事往往都是一时兴起，毫无顾虑。他适才出手救出月斩十六夜也是全无考虑，只是一时冲动，想也没想便冒险冲上前去救人，刀法和轻功虽都是妙到巅毫，但可也说是险到了极处。至于生死安危，种种后果会如何，他也全不放在心上，不去考虑；是个为了乐趣和自由，便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潇洒豁达之人。此时他又冲动兴起，要以自己新创刀法来和八咫先生、魑魅魍魉的绝招一较高低。他可无暇念及梦擎和琪琪这两个姑娘的少女心事和担忧劝阻，便冲二人微微一笑，已人影晃开，一人一刀径向“八岐大蛇”与“暗黑影舞龙”两大灭世魔攻对撞的中心带奔去。

    耳听两个少女轻声尖叫惊呼，“醉中狂侠”李青衣的身影已没在那八道真气和黑煞龙卷风之中。

    独孤药师见梦擎和琪琪都是脸色煞白，显是极度关心和担忧，于是说道：“两位姑娘无需担忧，我这个大药葫芦绝不会让青衣掌门有半点差池。”说毕，身形一晃，竟也奔了过去。

    独孤药师武功虽非超一流，但是医术精湛，冠绝天下，更以能够迅速为人疗伤回血回气的急救术驰名武林。五丈原上群雄待会儿要和“火麒麟”拚个生死，到时自然都要依赖独孤药师在旁疗治援护，助大家可以迅速回复气血，治愈内外伤。所以对众人来说，独孤药师的性命可说是极为要紧。此刻群雄见他冒险扑向“八岐大蛇”与“暗黑影舞龙”两大灭世魔攻，众人无不心惊，暗道：“坏了！谁都能冒险，唯独这时他不能。谁都可以死，唯独这时他不行。”

    果然，便听少林三老之一的枯山低诵佛号说道：“阿弥陀佛！唉，上天有好生之德，八咫掌门与魑魅魍魉先生如此以性命相搏，致山崩地裂，祸及无辜，事已至此，老衲也只好来出手干预了。”他双手合十，低头闭眼，口宣佛号，缓步而出。身后死海、火湖二僧亦紧随身后。群雄登时眼前一亮，心道：“太好了！少林三老要出手了！正要看他们的本事！”

    便见枯山慢慢走过去，距离那风暴中心有两丈远时，脚步便停住不动，却见他慢慢解下身上所披袈裟，双手捧起，展于胸前。那袈裟遍缀晶石，所放光芒五颜六色，极其耀眼夺目。众人看了，都知此乃宝物，更晓得这袈裟的名目，正唤做【六时袈裟】。

    【六时袈裟】乃少林派历代主持方丈所有，又称【时间宝衣】，其道法玄妙神通，源于一日六时昼夜交替、日出日落所得的“时间引力”。就看那枯山将【时间宝衣】向空中抛起，袈裟展开，枯山隔空发掌，一掌接一掌地极速出掌，每一掌都击向那件在空中展开的袈裟。

    这【时间宝衣】便在枯山方丈的连续快速隔空发掌下，被掌力所震，并不坠落，一直悬在半空，并匀速顺时针旋转。待转了几圈，那【时空宝衣】的威力便显现了出来，只见袈裟周围空气气流已然发生改变，从袈裟上所引出的“时间引力”正逐渐释放，在半空中扭曲出一个粒子大小的圆点。那粒圆点虽然极小，但是引力巨大，使得周围空气都旋转成气流，向它聚拢。众人望去，但见半空中隐然出现一个rou眼可见的气旋，那气旋呈现出三维六棱的立体视觉，中间更现出奇异的海市蜃楼景象。这便是“时间引力”在一定范围的空间内，所造成的割裂时间维度后的外观结果。此时那气旋周围引力巨大，看上去更觉神秘至极。

    忽然，枯山方丈双掌向前齐推。那【时间宝衣】随之不再转动，平铺空中直落而下，同时被那袈裟发出的“时间引力”气旋则迅速扩张开来，向四周发散，瞬间造出一个立体圆形屋顶样子的气层，立将“八岐大蛇”和“暗黑影舞龙”那两大灭世魔功罩住。那本来激烈碰撞拚斗两大魔功竟然顿时停住，如同时间停顿了一般。

    原来这正是枯山方丈的这一招和他的【六时袈裟】的威力所在，凭着那“时间引力”所生的气旋，此时造出了巨大的立体的圆屋顶形状的气层，正是一个隔绝时空的“时间结界”。这“时间结界”由时间引力所生，结界之内，时间暂时静止。制造“时间结界”，正是枯山方丈的绝技。枯山方丈本人，更是当世武林中一位极为罕见的结界师。

    所谓“结界师”，便是以玄功真气，来触发特异的自然力，制造某种“结界”，可以在一定空间范围内，进行特定的“封禁”。被封禁的可以是人的行动，也可以是人的意识，甚至是记忆等等。而封禁时间，则更是“结界封禁术”中极为罕见的一类。精通这种“结界封禁术”的结界师，在武林中本来就是极少，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只听说东瀛和波斯有过这等结界师，算上少林方丈枯山，天下间只怕也就是三人而已。

    群雄原本震惊于魑魅魍魉和八咫先生的灭世魔攻，此刻见到少林方丈枯山造出的“时间结界”，更感惊佩，都想怪不得我行我素的魔僧无间有那般神通广大，却要受少林三老的约束钳制呢，原来少林三老果然有更惊人的造诣，武学之强、道法之高，真令人无法想象。

    枯山方丈所造的“时间结界”虽然厉害，但毕竟封禁时间后的时间静止时长有限，最多不过五秒。但虽只五秒时限，也足以能够令八咫先生和魑魅魍魉的魔攻在这段时间静止的结界内丧失基本破坏力。

    就在群雄都瞠目之际，“时间结界”之外的少林死海大师已突然纵身跃离地面，飞至半空，身子半俯，双掌朝下，暴喝声中劈出一道气流波动的强劲掌力。

    劈空掌、气功波的掌力径朝结界内而去，霎时间，只见他这道掌力已化作一片黑暗、浑浊、戾尸之气蒸腾四溢的波纹涟漪，众人望去，如同看到地狱冥河现世一般。

    死海大师的这一掌，正是他武功上的得意之作，他的法号也是从他的这一武功上得来的。这一招便叫做《死海冥风掌法》，由“佛门六道”之“饿鬼道”中得来。这套掌法共分两式，一式名为“尸海波纹”，一式名为“鬼海涟漪”。死海大师一生参悟“佛门六道”之中的“饿鬼道”，终于一朝顿悟，从中衍生出这套掌法来，便是《死海冥风掌法》中的“尸海波纹”和“鬼海涟漪”。此时，他于半空中俯冲劈落的这一掌，正是这套掌法中的“尸海波纹”。

    饿鬼之道，众生因饥虚而贪噬，因贪噬而复饥虚，周而复始，无终无解。所以这一掌“尸海波纹”正如万众食尸饿鬼到处肆虐一般，掌力所及，波纹所至，一切内功真气都被那“饿鬼道”的掌力所化成的万众食尸饿鬼疯狂地吞噬着，就连“八岐大蛇”和“暗黑影舞龙”那等霸悍强劲的真气也被“戾气众鬼”蚕食。

    这源自“饿鬼道”的《死海冥风掌法》的两式绝招“尸海波纹”和“鬼海涟漪”，实际便是如同召引万众饿鬼来蚕食吞噬目标内功真气的武功。只是“尸海波纹”中的掌力，呈现波纹扩散之状，同时内功气流偏重于诅咒性更强的死亡尸气。而“鬼海涟漪”中的掌力，则呈现涟漪漫溢之状，内功气流更多表现为较残暴的强攻击鬼畜之气。

    少林高手修习此“饿鬼道”的极为罕见，原是少林的封存禁术之一，若非佛法境界、道德参悟达到一定超凡境界，绝不可研修此道。那死海大师虽然法号和武功，都显颇为邪佞，但其实本人确是天下间的一位有名的得道高僧，不止佛法精湛，更多有慈悲救人之举，深得武林钦佩敬服。

    只是死海大师常年参悟“饿鬼道”，本人身姿相貌也随之改变，以致容貌狰狞可怖。他双目腥红如血，皮肤干皱蜡黄，脸上肌rou几乎全部萎缩，已现骷髅形状。若张开嘴来更可见到他牙床牙龈竟全都溃疡腐烂，嘴里满是脓疮。至于他身材更是枯瘦如柴，全身上下几无半点脂肪，七尺高的人却只有四十斤的体重。整个人活脱脱一个从地下爬到人间来的“地狱饿鬼”。

    枯山方丈以一招“时间结界”封住“八岐大蛇”和“暗黑影舞龙”五秒时间，同时死海大师则打出绝技“尸海波纹”，来蚕食吞噬那两大魔功的真气。

    其实，魑魅魍魉和八咫先生的修为和地位，相较少林三老来实是略逊一筹，而要对付他二人的这玄门魔功，也远不必使出“时间结界”和“尸海波纹”这等超凡绝世武功来。其实，枯山、死海所以如此，也不过是为了在五丈原上的群雄面前显露神功，一来可以慑服群雄，显出少林派泰山北斗的武林地位；二来也是为了在讨伐“火麒麟”的大战之前提振士气，鼓舞斗志。

    事实上，武学高手大都极度自负，互相不服。而平时的切磋较艺，又都十分保留，不露真相，非到生死相见之时，绝不使出看家本领。因此，平日里谁都不知对方底细，却又很想让他人能一睹自己的绝技、教人钦服羡慕自己。所谓“人不知而不愠”，“不患人之不己知，求为可知也”其实都是托词，“能为人知”才是其心中最真实的愿望。武人修练武学，和文人做学问是一个道理。文人都渴望自己的学问和见解，能够被人了解，被人知晓，对于自己的学术成就绝不会想到要像富人藏起珠宝财富那样的藏起来，而是都渴望可以将之发表出来、公之于世，并被同样有学识的人认可、接受和称赞，而武学家也同样有这种渴望。毕竟从广义上说，武学也是属于学术、学问。而但凡做学问、搞学术的人，都不太看重金钱和权位，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学术成就能否被认同。

    只是武者的武学成就，又不能轻易显露，因为毕竟武功要关乎生死，与文人的学说著作、诗歌文章不同。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武学高手都只得忍住寂寞，不会把看家本领、得意绝技使出来。

    此刻五丈原上，生死大战在即，天下顶尖高手毕集，所以无论是邪道高手如魑魅魍魉和八咫先生，还是正派宗师少林枯山、死海，都想一展穷尽平生修习而成的得意绝技来。眼见那枯山方丈和死海大师是这般意思，群雄谁个不知？便也都心念相同，也想如他们那样，在生死大战之前将自己绝学展露，好令他人一睹自己之能。

    火湖大师仍未出手，尚且合十一旁，低诵经文。其实少林三老之中，地位最尊是枯山，声望最响是死海，但武功最高是火湖。可众人已等不得看火湖出手，那“八岐大蛇”和“暗黑影舞龙”两大魔功倒是个引子，群雄都欲借此来一试身手，展露绝学。只见，人丛中又一人飞跃而前，高声叫道：“少林高手的武功，真叫人大开眼界！且看区区在下这点道行又如何？”

    只见那人飞出后，身在半空，他背上赫然生出一对真气生就的翅膀，竟如那魔僧无间一样，居然也是“仙羽翼”的修为造诣。

    他那对“仙羽翼”双翅，分作六片，每一片都成黑紫色，状如隼翼，边沿若有青色火焰燃烧，在空中拖出长长的火痕。

    这人手持三股叉，三根叉尖都如碗口粗细，更长约三尺，棍杆则有七尺长，通身乌黑，都是千年玄铁打造。他这支三股叉足有二百七十斤重！有个名称叫做【万丈深渊】。

    但见这二百七十斤重的千年玄铁三股叉——【万丈深渊】，却只被此人单手握住，而看他又绝非身材健硕高大异于常人之辈，能够单手运使这几头公牛也拉不动的重兵，靠的绝不是他的膂力，而是全凭一股霸道的真气。

    便听人丛中有人识得此人来历，高声唤道：“原来是西域三绝宫的掌门完颜恶来！”

    那完颜恶来还未落下身形，又一人飞纵而出，反倒抢在他前面。这人自头到脚都被重金属包裹，浑身上下只有鼻眼露出，其余尽是厚重的铠甲。更令人惊异的是这人身高足有两丈之长，简直如巨灵神一般。

    完颜恶来见这人抢在自己身前，向“结界”内扑去，不惊反怒，冷笑道：“原来是‘铠之巨人’。”

    被完颜恶来称为“铠之巨人”的人，原是已消失于中原数百年的匈奴人后裔，名叫克鲁洛德，是匈奴族迁徙在中亚地区的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后来他那部落被蒙古灭掉，唯他一人不肯归顺，便逃到黑海那里，从此成了一名浪迹的游侠。

    这克鲁洛德天生高大，形如巨人，身长两丈，举手能摸到二层楼，双肩和石磨的磨盘一般大小，两块胸肌结实的和生铁一样，腰粗得如百年老松的树干，臂长过膝，一对拳头更是大得和他手臂不成比例，双手犹如百斤重的石墩，手的大小占去臂长的三分之一。因他手臂过长，拳头更太过巨大，反倒显得他腿不是很长，但他这一双腿也如犀牛的腿一样，粗厚无比，满是遒健肌rou。

    这人本就异于常人的巨大，更可怖者，是他那一身将身体包裹严实的厚重的铠甲。他那头盔是古罗马式的头盔，可以遮挡住鼻子和面颊，只露出嘴巴和双眼。头盔上竖立着三根尖角，一根位于前额略上方，另两根分置于头盔两侧大约太阳xue的地方。他这头盔是纯青铜打造，有几十斤重，若不是他这样的天生巨人，寻常人戴上这头盔势必要压断了脖子。

    他那护肩更是夸张，他肩膀本就巨大，是和磨盘一样的大小，肩头的三角肌比铜锤都要硬。而他所戴的护肩更是足足有一尺厚的生铁，护肩上生满尖刺，大约十几根，每根尖刺都和开山凿壁的钻头一样粗细。像他这样的身材，单靠用肩头去冲撞，便能将人碾成血rou。他护膝也和护肩材质构造一样，都是凿钻尖刺的生铁。

    他身上胸甲，呈深黄色，铁块厚重，质地坚硬，当中缀着六颗上古符文化石，似有神奇魔力。这一身胸甲，实是古巴比伦时期流传下来的名铠，上面的六颗符文化石叫做【汉谟拉比】。东西方武学有许多相同之处，更有许多不同之处，相同地方如都注重武功招式和体魄、筋骨、身法的提升等；不同之处在于，东方看重内力和玄门道术，而西方以及中东、印度等地域则都沉迷于魔力和魔法。譬如这件古巴比伦时期流传下来、缀有【汉谟拉比】符文的胸甲，便是附着古代魔法的神奇装备，据说能够引导雷击，触发雷霆之威，使得装备这件胸甲的人，在被攻击时，会有一定几率对攻击者造成一定强度的雷电伤害。

    因这克鲁洛德是个天生巨人，又装备着这样一身神奇重铠，所以才有“铠之巨人”之称。只是他声名赫赫，但很少来到中原，除了西域三绝宫掌门完颜恶来外，中原武林中几乎无人见过他的身手。

    更可怕的是，此人还学兼东西，道家的修真内力修为也是极为了得，更是十二内功法系中“铁系”内功的高手，他身上肌rou不止发达健硕，更是硬如钢铁合金，即便不穿戴他这一身铠甲，也同样是铜头铁臂、刀枪不入。

    而“铠之巨人”克鲁洛德虽然有如山高的身体，但却身法飞快，行动如风，展开轻功时竟比三绝宫掌门还快。如此巨大的身材，又有如此飞快的神速，更兼这一身无敌的重铠，这人简直没有破绽，强大到了臻于完美。

    此时，枯山方丈的“时间结界”已过“时间静止”的五秒时限，三绝宫掌门完颜恶展动“仙羽翼”真气来，飞身冲进，单手掌力连发，黑烟凝聚如掌形，一波又一波地飞向那黑煞龙卷风，而他另一手握住的二百七十斤重的玄铁三股叉，则径朝“铠之巨人”克鲁洛德奋力的刺去。那“铠之巨人”则挥舞起巨大的双臂，一面和完颜恶来的玄铁三股叉周旋，一面则疯狂地攻击“八岐大蛇”。

    这时，立在远处的倚天居士，也清啸一声，自站在十丈远的距离外，双掌并合，而后向前一送，一道真气立时从他双掌聚拢之处飞出，赫然变成剑的形状。那真气之剑刚飞入到空中，倚天居士便身形一动，几乎在气剑飞向空中的同时，倚天居士的身子已经悬于半空，单手握住气剑，跟着挥剑在空中连划数下，他手中气剑便如水汽消散一样消失不见。而待见他已身子落地时，那半空中却突然幻化出无数剑影，从横交错、往来穿刺，尽向少林三老、完颜恶来、“铠之巨人”等人飞去。那无数剑影便是他击向空中的那道气剑所化，而这一招，正是倚天居士的招牌绝技——“百剑绝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