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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人如剑

    “你真的决定好了么?”

    看着刘辩的背影消失,从烽火戏诸侯的背后传来了一声问话,对于这声话语的出现他并没有意外。烽火戏诸侯甚至可以知道出现在他背后的人是谁,是他的师傅王越,也就只有他的师傅能够有这样的能力,来到他的身后。直到发出了声音来,烽火戏诸侯才感觉到王越的到来。

    在这皇宫大内之中,羽林军的守卫是十分之森严的,只有少数人能够在这里面自由的来去。当然那一小部分人无一不是地位极高的人,就连王越这样子实力高绝之辈,也不能够闯进皇宫当中多远的技能,更有可能的是他被发现,从而被羽林军围杀。

    之所以能够在皇宫当中行走,那便是他是皇子刘辩的师傅,还有另外的一点,就是他也被羽林军统领刘玄聘为剑术教习,教授羽林军精锐剑术。以他的剑术,自然也能够受到那些羽林军的尊敬。

    “师傅。”烽火戏诸侯叫道。

    王越背上背负着一柄长剑,身上的衣衫也是平常的衣服,丝毫没有因为他成为皇子之师而有一些不同。但不管穿得再如何的简单,他站着的时候,就如同一座大山般矗立着。是一座山,也是一柄剑,还是那抚面的清风,平静的湖水。种种的气质都这样被融合为一体,再是平凡的人,也顿时不凡起来。

    “你已经死了一次了知道吗?”王越抬眼,眼中的锋芒透出,如杀人的利剑一般。

    不自觉的,烽火戏诸侯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双眼隐隐的刺疼,气机牵扯之下,就连他这与王越十分亲近的徒弟,心中都出现了大恐怖。

    原本王越只是一个人,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成为了一柄剑。山塌,风倾,水泛,剩下的,就只有一股锋锐,属于剑的锋锐,那是一往无前,不管什么挡在身前,都会去将其斩断的剑意。

    一顿,烽火戏诸侯意识到了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悄然间将脚站立的位置变幻了,全身的肌rou绷紧,呈现出一种暗暗戒备的状态。

    他的确是死了一次。在皇宫中安逸的生活,已经使他不再那般的对于外界存有着警惕,保存着一颗警惕之心。这里的环境,这里的生活,都已经在悄然间,不知不觉之间将他给改变了。

    如果刚刚身后站着的是敌人,他早就死了一次了。因为当一个人,不管是谁,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在身后,就代表你的性命在那一刻,就不被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对于一名剑客,这就是死亡,即使还没死,可也与死没有任何的两样。这一次是师傅,下一次,可能出现的敌人就能够将他他送进地狱当中。

    一想,烽火戏诸侯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如果不是师傅王越的提醒,只怕辣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没有去辩解,没有去说一些我错了,我立刻改的话语。就如同刘辩一般,只要烽火戏诸侯指出一点错误,他就没有多说任何话,只会立刻去改正错误。烽火戏诸侯也是如此,这个习惯是一脉相承的,他们这些师兄们,也是如此经历过来的。

    说再多的话,都没有作用,只有真正的去改,立刻去做到,这才是王越希望看到的。

    “这就是你做好的准备?”王越出声质疑道。

    “如你这样的准备,又怎么能够去面对那一些强大的敌人?因为你连自己都战胜不了,无法战胜自己的惰性,那么也必然无法战胜你的敌人,因为你的敌人,想要杀死你的决心与行动力,绝对不会是不会懒惰的啊。”

    王越的训斥,就如同他的剑,他的人一样也是毫不留情的。能用话解决的事情,他就用话去解决,如果解决不了的话,那么他的徒弟们,只怕会是用鲜血,乃至生命去证明他这些训斥的正确性。

    “这,真的就是你的觉悟么?”他问道。

    “是的,师傅,我所觉悟的,是用生命也一定要去守护的那些东西。”烽火戏诸侯回答道,眼神没有闪躲,带着一种坚决之色。

    他早就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什么,那些敌人,很强大,甚至烽火戏诸侯都可以想象得到,自己被千军万马碾死的场面。但那又如何?他的确是可以走,但是人能走,心与魂却走不了。

    有些事情,错过你会后悔,错过之后,也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只有真正的去面对,就算最后得到了一个最坏的结局,那也起码是自己去努力所获得的结局。

    不去试试怎么行?试一试又不会死,如果死了,那也无关紧要。因为比起人的死亡来说,一颗心的腐朽,灵魂的坠落,那才是烽火戏诸侯所不愿意去获得的。

    世间有千条道路,有千万个可能,而他偏偏就选择了一条最难的,只有两种可能的道路。他很犟,烽火戏诸侯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些犟,认死理,在别人看来是如此的愚不可及。就连在现实,自己因为这所谓的愚不可及,已经有着太多的不如意,甚至还有许多次的生死危机,皮rou之苦。但他却没有任何的怨言,因为他是寡人一个,是那在垃圾星上,曾经被人也视为垃圾的,不被重视,甚至连许多帝国公民都不愿意去承认的人。

    但他,并不就是垃圾,不管别人如何看,他都明白自己过去是一个什么人,现在是一个什么人,将来又会是一个什么人。能够走出垃圾星,比起大多数与自己相同的人他已经足够幸运了。已经看到了这样的风景,不同的风景,他当然会想要继续的看下去,经历更为不同的风景。哪一天不能再看下去了,也已经足够,每多看一点,经历一点,都是赚了啊!

    他是人,但是选择拿起剑的时候,首先他是一名剑客。剑客便该相信自己手中之剑,便该选择用自己手中选择的剑所选择的方式去解决该去解决的一切,宁在直中取,不再曲中求。

    更何况,这是在游戏啊,死又不是真正的死亡。只不过有些人,无法放任自己的努力去流逝,消失罢了,而他却可以。

    从决定了帮助刘辩开始,烽火戏诸侯就已经想清楚后面的一系列困难,以及自己所决心要付出的东西了。因为他是自己的小师弟啊,那不知不觉在那相处之间出现的感情,烽火戏诸侯知道自己没有弟弟,但刘辩的确就如他的弟弟一般。身为一名哥哥,又怎么能够看着自己的弟弟出现那样的结局而而无动于衷?

    笑着,烽火戏诸侯拔出了腰间用一个简单的环扣绑缚着的木剑,这是看起来可笑的一柄木剑,看起来就如同一名小孩的玩具一般。无比的可笑,如果现在站在烽火戏诸侯面前的是敌人的话,那么此刻那个敌人肯定会感到荒唐,笑出声来。

    然而烽火戏诸侯却无比的郑重,手中虽然是一柄木剑,可这就是他的剑。这是一柄能够杀人的剑,不管别人看来怎样的离谱,都无法改变这柄木剑就是他的长剑的事实。

    快,就是烽火戏诸侯从拜师王越,直到现在,他都在练剑,练着剑的快。木剑本就是比普通的长剑轻,算得上是轻若无物,就连小孩,拿着它都能够以很快的速度刺出,挥舞。

    只不过谁也不能够将木剑练成能够伤人,杀人的一柄剑。而烽火戏诸侯能,他能够做到,那就是因为他的剑的速度快得无与伦比,只要速度够快,木剑也能够杀人!

    “师傅请赐教。”话音刚落,烽火戏诸侯的木剑就刺了出去,只能够看到一道模糊的影迹。

    说不出这一剑究竟有多快,因为看不清,就连烽火戏诸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出剑的速度有多快。因为这已经是一种根植于血脉的习惯,是无数次用剑去刺激所锻炼出来的,简简单单的一剑,当这样简单的事情被做到极致之后,那么再简单的一剑,都成为了不简单。

    抛弃了一切变化,一切回转,这就是极致的一剑。正是因为简单,所以才更加的没有破绽,因为当你面对着这样的一剑的时候,躲不过,那就只有死。就算能够看见这一剑的刺来,也就只能挡,硬生生的去挡这么一剑。

    在烽火戏诸侯出剑的时候,王越也出剑了,他的长剑就封堵在烽火诸侯的木剑之前。木剑的剑尖刺击在长剑上,剑刃只是稍稍的震荡了一下,木剑就再也没有办法前进分毫。

    烽火戏诸侯却借助着这股震荡的力道,顺势收回了剑来,再次一剑刺出。他的三板斧就是刺,不断的刺,只要比对方更快,那么就能够一直把握住战局的节奏,所谓以攻代守,就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为师为什么一直坚持要让你用木剑么?”王越在出剑挡住烽火戏诸侯的快剑的时候,开口说道。

    他就简简单单的站在哪里,只有持着长剑的手臂不断变换着位置,手中的长剑,每每都出现在木剑的前方。就仿佛是未卜先知,不管烽火戏诸侯的剑再怎么快,以任何无比刁钻的角度刺来,最终迎接他的,都是王越的长剑。

    没有璀璨的剑光,也没有多余的剑招,就只有最平常不过的几下拦,挡。手中的剑,就是王越延长出去的手臂,不管再凌厉的剑在他的面前,都无法突破进来。

    “因为你的心不定,就算在现在也一样,你的心太飘,剑也一样的飘。”一剑点出,在烽火戏诸侯的木剑又要刺来的时候,王越的剑尖已经悬在了烽火戏诸侯的咽喉前面。

    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只要烽火戏诸侯咽一下口水,喉结一动,那么势必剑尖就划破了他咽喉那一处的皮肤。只需要再轻轻的往前,烽火戏诸侯就死了。

    “用剑者,剑随心意,轻者白驹过隙,重者势若沉岳。”

    王越的剑收了回来,烽火戏诸侯的木剑却在这一刻,抓住了这一个机会,毫不犹豫的朝着王越的胸口刺去。可是这一次,他的动作又再次戛然而止,因为王越那收回的长剑剑势一变,停在了他的胸前。

    和那悬在咽喉处的一剑一样,这一剑也离得烽火戏诸侯的胸膛十分之近,也是必杀的一击。烽火戏诸侯知道,他又死了一次,既然死了,那便是死人,自然木剑也就停下来了,因为刺不出去。并且就算刺出去,他也没办法做到同归于尽,不仅使距离上还差着一点,还有就是他的木剑的特性决定了,一旦停滞,就无法再去伤人,

    “你还年轻,人如剑,剑是人。当你真正意识到自己应该掌握一柄怎样的剑的时候,学会去用这一柄剑的时候,那么才算真正的定了下来。”

    “你的剑啊,能够杀人,可是却杀不了你想要杀的人。这样的你,又如何去用掌中的这柄剑,去守护你想要去守护的人与物,去面对所会面对到的一切呢?”

    王越问着,一次又一次的,在烽火戏诸侯发动攻击的时候,抢在了他之前,将长剑与之前那两次一样,停留在了一个致命部位之前。烽火戏诸侯一次又一次的死去,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不停的失败,不停的尝试,他像是不会疲倦与灰心一样,拼命的汲取着其中的养分。

    王越便是在喂剑,用自己的剑,来指引着烽火戏诸侯去成长。身为一名剑客,王越知道不管是谁,哪怕他这天下顶尖的剑客身为烽火戏诸侯的师傅,也无法改变一名剑客只去依靠,相信手中之剑的事实。

    他的剑将烽火戏诸侯都木剑压下,剑刃顺着木剑的剑刃划出,“呲啦”,有点点的木屑刮落下来。王越与烽火戏诸侯擦肩而过,伴随着落下的,还有烽火戏诸侯鬓角旁的几缕发丝。

    “如果哪一天,你放下了手中的木剑,选择了一柄长剑,那你才是一名剑客啊。因为剑客,不染血,又怎么自证手中剑,心中剑?就如一柄剑,不饮血,永远成不了一柄合格的剑。”

    “剑是杀人剑,人是杀人人。人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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