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修谁的道!
只是想再一次欺骗自己,只是想再次封禁真实的记忆。徐夜不想再去管什么试炼,不想再去管什么修道。 修行,从一开始本就不是徐夜所愿。若不是郑皇昏庸,若不是夏元谗言,恐怕现在的徐夜,便应该是过上了如此生活了罢。 虽然平淡,但却温馨,惬意! 和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成亲,生子。为吴老儿、父亲养老,送终。徐夜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平平淡淡,安稳幸福。 所以他要去选择遗忘,哪怕是永远的沉浸在幻境中,他也心甘情愿。 但小荷的话,却是使得徐夜心中一震。 “在我的心中,少爷一直都是一个大英雄。大英雄,就该有些责任,有些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是嘛?所以,去吧,去做你应该去做得事。那么,小荷就算是死了,也为少爷感到骄傲!” 小荷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若不是天空一片宁静,若不是徐夜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到。 但她的话,又是很重,很重,重到如同泰山一般,狠狠的压在徐夜的心头。 “问心路,梦中境,境由心生。我的心中有缺陷,这缺陷就是,我对小荷,对吴老儿的愧疚。所以在问心路中,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小荷。所以在梦中境里,我觉得最为亲近的,便是吴老儿。” “小荷,我陪伴了六十五年。吴老儿,我披麻戴孝,亲自守灵。这伤口,也是时候愈合了……因为我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没做!”徐夜喃喃自语,说话时,他的眼睛越来越亮,一点都不像是迟暮老人所有的眼神。 而他满头的白发,也是一点一点的变黑。到最后,苍白的长发只剩下一束。 “咔……”清脆的响声,是梦境破碎的声音。徐夜选择了将梦境破碎,因为,梦境终究是梦。在梦境中躲藏,这是徐夜逃避的一种表现。 在梦中寻求慰藉,这是懦夫的行为。徐夜选择了将梦境破碎,因为他要将现实,变成梦境! 他要去找曹明报仇,他要去找到父亲、jiejie的下落,他要去,将小荷、吴老儿复生! 修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大道林立,为何死者就不能复生? 徐夜心中越发的明悟,与此同时,他的修为,也是在猛烈的增长。只是瞬间,金色道莲变开出一叶!金色的叶子在风中摇曳,摇曳的同时,它的两边,竟是再度开出两叶。 三叶金莲,筑基初期巅峰! 而黑莲,也是随之变化。同样是开出三叶,不过却是三片黑叶! 梦境破碎,徐夜渐渐闭上了双眼。当他再度睁开双眼时,画面陡然一变,问心路再度出现! 此刻徐夜的身边,没有一道身影。只有他自己,以及闭上双眼时,停留在徐夜脑海中的,小荷甜甜的笑! “境由心生,既然梦境已破,为何还要有路!” “散!”随着徐夜低喝一声,看不到尽头的青砖小路,也是轰然破碎。 梦中境已破,问心路自然也要破碎! 当问心路轰然破碎时,徐夜也是看到了其他人的身影。郑璇在自己前方不远处,而五大势力的后期修士则在更远的地方。 他们,还在去走这条路。每走一步,他们的申请都会出现一抹挣扎,一抹迷幻,但很快又是恢复平常。徐夜知道,他们这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入梦,又是一次接着一次的破梦。 他们,是在走路,是在试炼。 徐夜,是在问心。 问心路破碎,徐夜也是看到了第三关的入口。如果他想,只需一息时间,徐夜便可通过第二关,成为这次试炼中,第一个进入第三关之人。 但是,徐夜并没有离开问心路。他的心中,还有着一个疑问。这个疑问,在梦境中,他没有问出。 “问心路,本就是一道试炼。既是试炼,为何前辈要,出言提醒!”徐夜声音回荡,但却是无人应答。 徐夜面色不变,看着虚无,继续开口:“北苑山,在我的记忆中,是不存在的!乘光寺,在汴京中,我也未曾听过。这些,不是我的记忆!” “前辈将自身融于此,出言三声。第一声,言明青砖路为,问心路。第二声,言明别院为,梦中境。第三声,借铜像法号,点醒我,境由心生。” “梦中境,由心生。既是心中生,那心程便在路上。虽是梦境,但规则由我所定。生老病死,就算是我,也要经历。在我年迈时,前辈突然出现,这是怕我在梦中而死,永远不入轮回!” “此等恩情,徐某铭记于心!”徐夜说的是徐某,并非唐某。这也是在说明,他的心中,心存感激。 随着徐夜的声音传荡,他所看向的那处虚无中,忽然出现了扭曲。下一瞬,一道身影突然出现。这身影,正是北苑山乘光寺中,那道背着身的青衣修士! “既然救了便是救了,为何一定要知道原因,为何一定要我,现身?”这是青衣修士出现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看到青衣修士出现,徐夜双手抱拳,朗声开口:“前辈救我,于我有恩。前辈可以不在意,但徐某,必将铭记。” “修道一途,逆天而行。若不斩去七情六欲,心有牵挂,如何能得道?”青衣男子没有继续徐夜的话题,反而是开口质问。 徐夜面色平静,恭敬不减,继续开口:“晚辈修为尚浅,不懂大道。但既然前辈说是逆天而行,那为何一定要斩去七情六欲?天要你斩去,我便不能斩。若不能遵循自己的本心,而是跟随着大道的旨意。那这修道,到底是修谁的道?”
“晚辈修行,只为修自己的本心。心中所愿,力之所达。” “好一句,心中所愿,力之所达!”青衣男子突然转过身来,眼中爆发出两道精光。看向徐夜的眼神,也充满了赞赏。 “自从古仙之后,世间便再无仙!仙,说的不仅仅是修为,也是一种敢于镇道封碑的执念!你问我为何救你,单凭你这一道执念,就值得老夫去救。” “修仙,不如修魔。修魔,不如修道!” 与青衣男子交谈,徐夜的心中越发的明亮。稍微沉吟,徐夜又是开口说道:“前辈所说,晚辈暂时听不懂。晚辈只是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么,我便做些什么。” “凭喜好行事,一是幼儿,未开心性。而第二,则是遵循自己的本心,不拘于外物!若是有缘,来天罗域寻我,记住,本尊道号,痴梦!”声音落下,青衣男子也是渐渐消失。 一切,再度回复如常,似乎刚才的一切,又是一场梦。 但徐夜知道,这并非梦境。“星域”两字,不是徐夜第一次听到。当初在太紫庙,封古道一术的传承中,徐夜曾看到一座身影。这身影立于天地,在整片天地中,极为渺小。 但就是这一道身影,伸出天空时,仿佛天地都在颤抖。一手挥出,封禁天地。 徐夜还记得他的名号,他叫,云禁大尊!而他处的天地,名为云梦星域。 自此徐夜知道了,他所在的地方,名为云梦星域。他所处的星球,名为云梦星。 而今日,徐夜又一次听到了星域二字。但这一次的星域,不再是云梦星域。这是痴梦大尊所在的,天罗星域! 就在徐夜沉思之时,突然的,空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第二关,第一人,山雨宗,成雨道。” “第二关,第二人,天霞宗,风扬。” “第二关,第三人,地尸宗,曹英正。” “第二关,第四人,玄道宗,莽休。” 四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这也是说明,四人不相上下。 又过了三息的时间才传出下一道声音。 “第二关,第五人,百珍阁。” 没有说出姓名,与通过第一关时一样。徐夜知道,这一次的试炼,是由百珍阁举办的。 这声音,也是百珍阁的修士传出的。但他们,却是没有点出此人的姓名! 徐夜心中疑惑,但很快就甩掉杂念。郑璇也已经通过第二关,徐夜也该动身了…… “第二关,第六人,天霞宗郑璇。” “第二关,第七人,天霞宗唐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