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飞火流星
“军医官！”安琪儿下意识的喊道。舰桥上的众人都被这声略带惊慌的呼唤惊动了，当他们发现声音来自指挥席的时候，最冷静的米迪奥中校也变了脸色。失去路费普提督的第三舰队已经承受不起指挥系统的任何损失了。 “啊，那个，我的手好像擦伤了。能不能麻烦您给我处理一下？”安琪儿急中生智，表情痛苦的举起右臂。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同事们，安琪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雷普特少校和助手米莱蒂少尉快步跑了过来，安琪儿冲他们使了个眼色，半蹲下身体，拿过辛达的右手。雷普特一愣，立刻开始处理伤口。 安琪儿轻轻的掰开辛达攥紧的手指，取出那被血浸透了的战报，那是旗舰库·赫林传来的最后信息。 “旗舰中弹，舰队指挥权立即移交给辛达提督。请将大家平安的带回海尼森。”后面的署名是路费普司令，达尼斯上尉代发。 辛达就这么死死的抓着战报，并不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手掌里。 军医官们手脚麻利的处理着伤口。辛达神情漠然的任凭两人摆弄着自己的手掌。在安琪儿小声的恳求下，他坐到了指挥席里。 “那么，请保重。”雷普特向给自己敬礼的安琪儿还礼，眼角却担心的看着始终一声不吭的辛达提督。 “嗯，辛苦您了，我会注意的。”安琪儿一语双关的回答。 “目前我军的损失是多少？”辛达轻轻的转动了下受伤的右手。 “是，目前我军被击沉及严重损毁的舰船约为1500艘。”安琪儿拿出最新的统计数据。 “帝国军呢？” “约为4500艘。”安琪儿顿了下，“但是，提督，帝国军的初始舰船数超过我军。目前他们仍有战力完整的舰船12000艘左右。我军剩余约13700艘。” 屏幕上，安琪儿嘴里的战力完整的帝国军本队正快速朝第三舰队左翼杀来。 观察员的声音响起，“高速巡洋舰编队左翼遭到帝国军增援部队的炮击！” “亚当斯准将率部开始退入本队阵列！” “旗舰继续前进！已经进入敌人炮火范围！” 此时第三舰队已经将法布雷上校的舰队基本消灭干净。亚当斯准将率领的高速巡洋舰编队一分为二，遭到帝国军炮击的左翼退入已经靠拢上来的辛达本队里；右翼部分则向后方划出一个90度弧线，和原本阻挡法布雷舰队的装甲舰部队组成混编舰队。 瓦连眼看着前方的同盟军高速巡洋舰编队整体有序的汇入后方推进上来的主力部队里，仿佛一缕清泉消失在河流当中不见了踪影。 “他们的舰船运动真是厉害啊。”奎斯特少将是个纯粹的武人，丝毫不觉得称赞出色的对手有什么不妥。 瓦连表示同意，目前的战局虽然是己方吃亏一些。但是双方剩余战力的对比仍旧接近1比1，拖得越久，对深入敌境的同盟军越不利。而且，同盟军旗舰被击沉，这个可是巨大的损失。 “他们的补给始终成问题。”瓦连摸了摸下巴，“我军的补给安排尚且有难度。同盟军应该比我们更窘迫。” 法布雷舰队的残部约400艘舰船带着满身的弹痕狼狈的退向后方。在补充弹药和进行必要的修理之前，它们难以继续承担作战任务了。 瓦连将阵列编排为方圆之阵，按照军校教科书上的描述，开始正正规规的与对手玩起了阵地战。同盟军的指挥官显然是个用兵极富创造性的家伙，那么这种正攻法应该是他最为讨厌的。瓦连不急，他准备在补给充足的情况下与对手斗一下耐心。 “等你手上的魔法壶干涸的时候，再好的战术也无从施展了。” 五月花开号上的众人看着前方的帝国军摆出的方圆之阵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展开变成了堰月阵。虽然在炮战中处于下风，但是帝国军始终保持了阵型不乱。 “这是要和我们打持久战了。”辛达拿起安琪儿递过来的报告，那是梅策尔德中校刚刚制好的弹药损耗情况统计，战斗进行到现在，第三舰队的平均消耗量刚刚过半，处于进行补给或是继续战斗均可的阶段。第三舰队的后勤系统展示出了其远超其他舰队的高效率，虽然可以用于统计和提交数据的时间非常紧迫，数据的采集也因为帝国军的攻击变得非常困难。交到辛达手里的报告仍旧保持了和演习时的一样的水准，简洁、精确的数据之后是梅策尔德中校的几句言简意赅的总结。 “装甲舰掩护侦察舰尽量靠前，发回帝国军阵列运动的详细图像。”辛达看完了报告，望着前方的屏幕思索了一会之后发出了新的指令。 辛达的命令立刻得到了执行，10分钟后，屏幕上的画面变成了帝国军各个分队舰船的详细运动图像。虽然不断有侦察舰被击毁，但是各舰巧妙的安排了画面传递顺序，因此送回旗舰的图像并没有中断的现象。 安琪儿不是很明白辛达此举的用意。但是她很清楚，辛达是不会让部下白白牺牲的，侦察舰冒着巨大的风险传回的图像一定有很大的用处。 米迪奥中校和菲恩少校也脸色凝重的盯着画面没有作声。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同时向辛达看过来，“提督～” 辛达点点头，对安琪儿说，“联系卡隆中校。” 卡隆正咬牙切齿的对着屏幕上的帝国军大声咒骂。开战至今，飞弹舰部队始终没接到出战的命令，这让个性积极的卡隆郁闷极了。卡隆的指挥舰，约哈瓦号飞弹舰上的工作人员们在长官的连串脏话里互相交换着无可奈何的表情，虽然卡隆的脏话是难听了点，但是大家也理解他的心情。司令的旗舰在眼前被击毁的惨烈，他们刚刚体验过了。飞弹舰编队的成员们也急迫的希望用自己的力量给予帝国军重击，以告慰阵亡的路费普提督。 “在辛达提督的指令下达之前，我们要耐心的等待。”保持着如此的想法，众人克尽职守的在卡隆铺天盖地的咒骂声中完成着各自的工作。 “中校，旗舰五月花开号来的通讯。”突如其来的通知让卡隆有些措手不及，他将脸转向屏幕的时候甚至来不及收住嘴里正滔滔不绝的，送给帝国军家中长辈特别是女性的美好问候。 “卡隆中校，飞弹舰编队情况怎么样？”辛达眼里的寒光让卡隆正沸腾高涨的战意也不由得稍微滞了一下。 “报告司令，随时可以出动！”卡隆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立正站好。 辛达点点头，“很好。立刻调整好舰船间隙吧。” 听完了司令的战术布置，卡隆恭敬的敬礼之后，通讯结束了。他搓了下手，右手前伸，大喊道：“各舰最后检查一遍飞弹发射孔及发动机状况，组成突击队形！” 同盟军的飞弹舰部队迅速的行动起来，532艘飞弹舰离开了原先各自依托的大型舰船，在阵列中央集结起来。飞弹舰附近的友舰有条不紊的移动着，让出空隙给飞弹舰通过。 瓦连舰队的补给船队在哈特中校的率领下从舰队后方的位置缓慢前进。已经有20年军龄的哈特对于战斗中的舰船补给可谓经验丰富。之前处理的那批从火线上退下来的受损舰船让久经战阵的哈特中校心情沉重。同盟军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前所未见的凶狠炮击让这些幸存的舰船几乎没有了修复的可能，它们之所以没有被击沉，完全是因为有足够多的友舰挡在了身前，而且在拼命的后退中幸运的没有被击毁全部的发动机。 目前瓦连舰队的弹药消耗速度非常快，为了遏制住同盟军命中率极高的炮击，帝国军的炮手们不得不最大限度的增加了发炮的频率，以此取得和对手在火力上的均势。好在他们的补给非常充足，哈特中校的后勤统筹能力很出色，他精心编排下的补给进行的非常顺利。弹药消耗了8成左右的舰船以小型编队为建制，有序的后退至补给舰船位置，而其余舰船会加强火力攻击，填补它们的空缺。完成补给的编队回到前方继续战斗，让出攻击位置的其余编队再依次轮换后退进行补给。瓦连非常满意舰队后勤部门的表现，按目前的情况进行下去，补给物资不如本舰队充足的同盟军迟早要被迫撤退。 哈特中校指挥着补给船队完成了又一个编队的弹药补给，他的副手格纳德少校负责将伤员运走。搭档多时的二人配合十分默契。为了安全起见，补给船队的位置位于舰队的中后部，在这样的位置上，哈特中校自信是不会有意外发生的。况且，舰队副司令德里亚斯少将率领的2000艘舰船作为预备队就停在不远处。 五月花开号上。辛达结束了和卡隆的通讯之后又盯着屏幕看了几分钟，他指着帝国军的右翼，“从这里开始吧。” 听到指令的舰长文森特上校随即喊出一声铿锵有力的“旗舰前进。”五月花开号巨大的舰身向前快速推进，兼具火力和厚重装甲的重型战舰编队一齐怒吼着从同盟军阵列里杀了出来！本来统领重型战舰编队的该是路费普提督那涂装着03-01的库·赫林。但是他的意外阵亡让第三舰队不得不临时调整了作战序列编排。 此时帝国军右翼的一支编队正向后方退却，准备进行弹药补给。就在补给完成的舰队尚未进入防御位置，等待补给的编队已经退向后方的短暂间隙里。同盟军的火力瞬间变得更猛了！瓦连舰队的基层指挥官们应对能力相当不俗，原本后退的编队立刻转为向前，发炮还击快速逼进的同盟舰船，因为弹药补给造成的空隙很快就被填上了。虽然同盟军的精准炮击让帝国军的损失急遽上升，但是帝国军奋力的反击也给冲锋的同盟军造成了相当的伤害。 五月花开号的周围已经开始有光束出现，中弹爆炸的友舰形成的能量流让巨大的舰身有了轻微的震颤。安琪儿眼看着前方左侧的战舰帕克斯同时被6道光束击中，防护盾崩溃后爆炸。帕克斯旁边的贝德兰格号战舰快速的移动到五月花开号前面，填补了帕克斯沉没后的空缺。紧接着，贝德兰格右侧的维达号战舰也中弹沉没，帕西瓦尔号接替了它的任务。五月花开号上的众人默默的注视着发生在眼前的牺牲，那是他们的同事、朋友、生死与共的兄弟。 付出了接近300艘舰船沉没的代价之后，同盟军的重型战舰编队终于冲击到了距离帝国军非常近的位置上。帝国军指挥官们清楚的意识到同盟军将攻击的重心集中到了自己的右翼。 “想要一举攻破我军阵列么？” “同盟军大概也清楚不能和我军拼消耗，是希望借此分出胜负吧。” “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旗舰火龙上的幕僚们议论纷纷。最后奎斯特少将简短的话语结束了争论。 “倘若再不采取措施，我军的右翼恐怕守不住了。” 第三舰队的炮手们展示了他们的另一项让帝国军的同行们瞠目结舌的本领。利用重型战舰顶在前方的难得机会，后方的小型舰船从缝隙里不断射出精准的点射。如果说之前装甲舰负责防守，轻型驱逐舰负责进攻的组合攻击让帝国军抓狂，那么现在近距离的密集攒射则让他们陷入了崩溃的境地。同盟军重型战舰的火力非常猛，帝国军舰船要靠结成阵势，使用复数的能量护盾才能勉强支撑住。但是处于关键位置上的舰船却接二连三的被重型战舰背后射出的光束击中，弹着点非常恶毒，基本都是发动机位置，中弹的舰船几乎立刻就会陷入不可逆转的毁灭性爆炸中去。失去了完整的防御阵型之后，帝国军的复数能量护盾在同盟军重型战舰的大口径主炮面前几乎不堪一击。 瓦连舰队的分舰队指挥官们企图通过逼迫对手改变舰船位置来降低他们的狙击命中率。但是让他们绝望的是，同盟军重型战舰背后射出的光束会随着前方阵列的改变而调整角度，精心cao练过的队列变化使得后排小型舰船上的炮手们可以应对前排友舰的位置改变而不停止攻击，精准的点射总是能不偏不倚的穿越己方舰船的空隙后，准确的命中目标。 “他们甚至能偏开辅助发动机，选择更致命的主发动机来打！”帝国军的通讯回路里全是观察员的哀号。 因为同盟军的突然猛攻而放弃补给返回阵地的帝国军分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们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弹药在激烈的对攻中很快用尽了。而目前的紧迫态势使得补给船队根本不敢靠上来补给。分队指挥官们只得下令用剩余的能量全力张开护盾，尽量的为友舰提供些庇护。 同盟第三舰队的旗舰，五月花开号上，侦察舰用不小的损失传回的图像上，清清楚楚的显示出了帝国军的窘迫。辛达几乎是没有思索的发出了命令，“立体火力覆盖这部分的帝国军。” 接到命令的同盟军前线指挥官们将重型战舰的间距缩小，小型的驱逐舰也第一次从后排探出头，它们填补了体型巨大的友舰间剩下那不大的空间。排成了令人头皮发炸的超密集阵型之后，聚合了无数光束而成的巨大光柱向着已经耗尽了弹药，无力反击的帝国军呼啸而去。 拼尽全力撑开的能量护盾达到临界点后，轰然告破。帝国军的士兵们连发出惊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连同舰船一起进了死神的怀抱。一个整齐的切口出现在帝国军右翼中部。 “联系德里亚斯少将，预备队全部上前，务必守住右翼！”瓦连大声的呼喊着。这场战役已经到了分水线上，倘若让同盟军就此突破己方右翼，则会陷入全军覆没的深渊。 舰队副司令德里亚斯少将率领着2000艘预备队用最快的速度向缺口处奔去。他勇敢的迎着同盟军的又一次齐射，不顾一切的发炮还击。巨大的能量流让德里亚斯的座舰希克斯号战舰剧烈的摇晃起来，左右的护卫舰不断的被同盟军击沉。让他欣慰的是，顾忌到自己的猛烈反击，同盟军散开了原本的超密集阵型，火力也变得相对没那么凶狠了。 “德里亚斯提督真是猛将啊！”帝国军旗舰火龙上一片欢声。眼看着副司令硬是凭着勇武和拼死的决心，封杀了同盟军原本绝好的突入良机。大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异口同声的称赞着他的悍勇。 同盟军仿佛不肯就此罢休，他们仍旧死死的咬住帝国军的右翼，似乎吃准了要从这里打开胜利之门。安琪儿眼看着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被帝国军拼死缝合了，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她看了一眼辛达，那一瞬间辛达的脸上好像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安琪儿定了定神，再仔细望去。辛达则仍旧是那副沉稳的表情。 屏幕上的图像显示，帝国军已经将防守重心调整到了右翼，原本守在中后方的一支部队顶到了右侧最前端，不惜本钱的用密集火力攻击着眼前的同盟军。 “后备队上来了。不愧是生力军啊，战斗力非常的强。”辛达点点头，给了帝国军中肯的评价。在右翼门户大开的情况下，当机立断使用后备队，不惜伤亡的守住缺口，进而与己方再次形成僵持态势。领军的帝国军指挥官当不是泛泛之辈。 “提督，斯巴达尼恩部队已经全部做好战斗准备。”安琪儿拿着菲恩少校递过来的最新报告。 辛达点点头，站起身来。“瞄准帝国军阵列中央部，齐射三次！” 三次齐射给帝国军中央部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好几处的阵列出现了空挡和断裂带。但是相对之前右翼遭到的毁灭性打击，这点损失瓦连舰队还承受得起。而且中央部的同盟军距离帝国军的位置还有相当距离，在他们的突击部队到达之前，就可以完成队形重整，重新排好防御阵势。包括瓦连在内的帝国军指挥官都认为，同盟军将主力集中在自己的右翼，再从中央部发动猛攻的可能性不是太大，即使他们敢于冒险，此处兵力也略嫌单薄了。 “同盟军出动斯巴达尼恩部队！”观察员突然发现星星点点的亮光从同盟军阵列里窜了出来，以超快的速度向中央部冲来。 齐射之后，辛达命令所有能战斗的斯巴达尼恩全部出动，一艘不留。 “全舰队突击，压制帝国军！”旗舰五月花开号也开始向前推进，第三舰队的所有舰船炮门全开。一时间，帝国军各条战线全面告急！ “一定要坚持住！”德里亚斯少将大声的呵斥着，指挥部队沉着迎战。同盟军显然是孤注一掷了，那么只要顶住了这一轮攻势，相信胜利的天平就会向帝国军一方倾斜了。当然，如果能顶住的话～ 中央部的帝国军试图迅速补上被之前的齐射洞穿的阵地，但是同盟军的猛烈炮火使得他们没有办法完成这项工作。正面冲杀而来的同盟军极有效率的用炮火分断、阻挠着帝国军舰船的调动。抱着被突破阵地就全军崩溃的思想，拼死反击的帝国军炮手们也击沉了不少同盟军舰船。但是他们的同行显然要占据着上风。令瓦连稍稍有些安慰的是，中央部虽然危机重重，始终没有被打出太大的缺口，而那些一时无法完全封堵的位置，也还没大到可以塞进同盟军的主力舰队。 “飞弹舰部队出击，让卡隆按计划行动。”辛达发出的命令被通讯管制员迅速传递给了约哈瓦号。 苦候了多时的卡隆中校终于接到了出动的指令。飞弹舰编队快如流星般的从阵列中杀出，狭长的舰身巧妙的从帝国军中央部那些还未来得及完全填补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第三舰队的斯巴达尼恩部队里虽然没有闻名同盟的超级王牌，但是胜在驾驶员的整体技术水准比较高。相对于其他舰队那些喜爱磨练个人技巧的同行们，第三舰队的舰载机驾驶员们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集群配合的演练上。飞弹舰从缝隙里挤入帝国军阵列的同时，斯巴达尼恩的驾驶员们非常小心的牵制住了力图阻扰其前进的帝国军舰船。他们利用舰载机体积小速度快的优势，靠到非常近的位置上，用小口径激光炮将关键部位的帝国军舰船击毁，极大的延误了对手的补救措施的施行。 现在，展现在卡隆面前的是他梦寐以求的景象——上下左右全部都是“该死的帝国军，随便往哪边打都会中！”虽然卡隆很想马上就让帝国军尝一尝，近距离被飞弹锁死却无法回避，只能眼睁睁等死是个什么滋味，但很快辛达那冰冷的眼神浮上了心头。卡隆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大声下令，“加速穿越帝国军阵列！没有我的命令，他妈的不准开火！” 正在抓紧调集补给物资的哈特中校吃惊的听到敌袭的警报声响起。屏幕上那逐渐变得清晰的一片墨绿色让哈特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和恐惧，多年的军旅生涯积累的丰富经验使他立刻辨认出，那是补给船队的噩梦，同盟军的飞弹舰！ “同盟军小型战斗群突破我军阵列！” “数量，约500艘！” 帝国军观察员的声音还在舰桥里回荡着，德里亚斯少将的喊声立刻响彻云霄。“护卫舰队跟随本舰转向，目标，我军中央部，全速前进！” 德里亚斯的坐舰希克斯号战舰本来就在右翼偏左的位置上，眼见同盟军从中央部破阵成功，他立即带领直属部队，约200艘的护卫舰转向朝中军赶来，希望能在其造成灾难性破坏之前将其拦截住。因为是在己方阵地中间，胡乱的开火只会误中友舰，德里亚斯不断催促着cao作员快一点，再快一点！他要尽量接近同盟军，在足够安全的距离里用精确的点射将入侵者切实的消灭掉。高速穿行在密布友舰的空间里难度不小，汗流浃背的cao作员们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抓着速度调节器的手一点一点的往上推。 但是让德里亚斯少将有些不解的是，成功进入本军阵列的同盟军并没有像他估计的那样立即进行大肆破坏，而是利用帝国军的混乱，一个劲的向阵列深处冲去。 “倒是像在找什么东西？”看到德里亚斯少将反应及时，处理得当，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瓦连也有些不解。观察员不断的将侵入的同盟军部队的最新位置放上屏幕，德里亚斯少将的动作很快，已经快赶上这些入侵者了。 “不好！”瓦连突然像被五雷轰顶般的脸色大变。 “他们的目标是补给船队！”德里亚斯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绝望。他拼命的镇定了下，快速的扫了一眼屏幕上同盟军的位置，下了他从军多年以来最艰难的命令。许多年之后，这道果敢的命令还被银河帝国的广大将士传颂着。 “全速前进，挤入同盟军和补给船队中间，用舰船侧面挡住敌人！” 眼看着快速赶到，已经进入攻击位置的帝国军舰船放弃了攻击，一字排开的将侧翼让给了自己。卡隆中校也不禁动容，他当然清楚，这是帝国军希望能拖延些时间，让身后的补给船队逃到安全的地方去。飞弹击中眼前的帝国军舰船后，会引起连环爆炸，堵路的帝国军固然要全军覆没，但是装甲单薄的飞弹舰也无法安全的穿越能量风暴。如此，补给船队应该能趁机逃掉。 “哼哼，勇气可嘉。但这，也不过是徒劳罢了。”卡隆冷笑了几声。能在第十一舰队里混得风生水起，除了悍勇无畏的作战风格深得前任司令荷兰度中将赏识之外，对于飞弹舰的使用，卡隆实在也称得上是专家。 “全舰队向上45度转向。”高速行进中的舰船要突然向上方冲去是很难的，但是飞弹舰的舰身狭长，所以这个一般舰船作不了的高难度动作，对于第三舰队的飞弹舰cao作员们来说还不是太难。 原本咬紧了牙等待大神召唤的德里亚斯少将迟迟没有看到同盟军那铺天盖地的飞弹，不禁大为奇怪。 “头顶，他们在我们头顶！”抱着下一刻就死的觉悟，牢牢盯住同盟军不肯放的观察员的喊声传来。这个时候，德里亚斯突然觉得周围嘈杂的众人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身边的参谋张大了嘴，好像在说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贝里克上校，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表情那么奇怪？”德里亚斯突然发现自己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而周围的景象都变得很慢很慢。他费力的抬起头，却意外的发现天顶正在燃烧。 “中弹了？”在爆炸的气浪将他掀出去之前，德里亚斯少将的心中只来得及转过这一个简单的念头，然后他就被胸口传来的一阵剧痛夺走了剩下的意识。 斜冲45度之后，卡隆中校成功的将帝国军的补给船队收入自己的有效射程。他将飞弹舰编队一分为二，前队攻击补给船队，后队则瞄准了下方的护卫舰。 “全弹发射！”卡隆的声音仿佛从停水多时之后才恢复供应的水管里射出来似的，凄厉而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