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报纸都不给! 常兰郁闷着,可她又冷静的想了一想,自己小的时候曾经练过气功,那就现在练一练。常兰把膝盖立成直角,开始慢慢的深呼吸。 孙耀先听见常兰的呼吸声,心里发出jian笑:目的达到了。 常兰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上下来,心里虽然顶住了孙耀先放出来的鬼,但是心中的疑问却在不断变大。自己不是党员,不是入党积极分子,没有写过入党申请,把自己通知来上党课,新来的都要参加党课学习,这好像也没有说不过去的瑕疵,但是最终留下自己一个人,还什么都不学,甚至一份报纸都不给,这是想干什么?也许在孙耀先看来,党课学习是一件折磨人的事,他喜欢的人虽然是入党积极分子,但这挨折磨的事就不要领受了,常兰什么也不是但孙耀先不欣赏她,就把折磨人的事让她体验一番。常兰想到这笑了:我没有被你折磨着,我练气功练得大脑清醒口鼻通畅,连平时燥热的鼻腔今天都有了凉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久,李小兰过来问常兰: “你怎么才下来?” “我参加党课学习。”常兰笑了。 “我走后她们又回去啦?” “一个都没有回来。” “一个都没有回来你一个人学什么?” “学个鬼。”常兰一边说一边笑。 “咯咯咯------”李小兰也跟着笑了。 两个人的笑声把石井新从办公室里拉出来,拉到常兰办公室的门口,常兰把门关上。石井新把拳头举起来,重重的砸了一下,门没有开。 “你给他开开吧。”李小兰悄悄的建议。 “不开。” “他在我们办公室跟郑洁说应该把你换掉。” “谁愿意干谁干。你看这是啥工作?这是人呆的地方吗?”常兰把声音放大。她是想让石井新听到,但是石井新已经走了。石井新知道今天有党课,但是他不知道今天孙耀先把党课开成二人内功的一次非常规角力。他以为常兰下来还要上去的,见常兰在办公室里呆的时间长且李小兰也过来,他是想让她们继续上去参加党课学习。见常兰不开门他自己上到楼上,走到小会议室门口发现门在锁着,他就把二楼的楼道从头走到尾。石井新下得楼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站在地中央,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二楼所有的办公室门都锁着,甚至孙耀先的门也没有开。石井新在空空荡荡的二楼转了一圈抱着空空荡荡回来,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孤独。 “这人都哪去了?”石井新一个人对着墙提了这样的问题,答案当然是墙给他的没有回音的回音。他竖起耳朵听了听隔壁的声音,隔壁是两样的笑声。他今天不知怎么了,特别的想到隔壁去一下,她们的笑声特别的诱惑人。石井新没有参加党课学习,那学习的人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议题不想让自己知道?要不然怎么没人跟自己说今天是个什么会呢? “哈哈哈------” “哈哈哈------” 石井新的狐疑被放肆的笑声截留:两个人又****了。 “你们两个笑什么?有什么好事?”石井新站在门口问。 “没好事,我们就是想笑,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我是管不着。”顺从的媚眼加上顺从的声音,把热闹的一半送到楼上。 “发工资了吗?”从楼外向楼里发出的声音。这声音把百无聊赖的石井新牵到大厅。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石井新这是怎么了?怎么像疯了似的?”李小兰问。 “那么坏的人在这么肮脏的环境里是如鱼得水,他怎么会疯呢?到有可能他把别人整疯。” “这就对了!就应该这样扣!扣!嘎嘎嘎嘎嘎------” 扣什么? 扣什么? 两个人都在心里问,谁也没有说出来——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个人从办公室里出来,大厅已经有人立在那里。 “你看这叫啥事呀?!” “嘘——走。” 常兰和李小兰看见考勤表贴在墙上,再看那离去的两个人的神秘,知道幺蛾子飞出来了。 考勤表上扣款的一栏,赫然写着:迟灿,-300. 两个人看完了谁都没有说话,回到了常兰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重大是信号:孙耀先要做的事,书记反对也没有用。 按着这个逻辑推演,李小兰得罪过孙娇娇,孙娇娇想做的事孙耀先一定会亲力亲为,常兰得罪过孙耀先,孙耀先更会不遗余力,那不等于,那不等于以后这法院的法就是孙娇娇的注意孙耀先的嘴巴吗? “好像是朱书记没有孙院长硬。” “也许是吧。” “也许不是呢?” “也许不是我们以后就会惨不忍睹。” “那怎么办?” “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 “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离开?” “支教。对,指教。咱们法院每年都有去支教的,现在黄劲松正在支教。” “对对对,是黄劲松在支教,他说他还不想去呢。” “我去跟他说说我和他换,对,我和他换,太好了,常兰离开法院喽。”常兰好像已经到学校去报到了一样高兴。两个人正议论着,迟灿来了。她先是在门口站了站,在常兰说出请进二字后,迟灿走进来。 “坐坐坐,坐到这。”李小兰代行地主之谊,把迟灿让到常兰的位置上,她们两个则分坐在两侧。 “扣三百就扣三百,钱这个东西吧多一百少一百都无所谓。”常兰说。 “扣你钱就是想让你痛苦,让你不开心,你不痛苦你开心,他们就达不到目的了。我把曾经送给常兰的那句话送给你:你若是晴天,我便安好;我们若是晴天,她们便是阴天。” 迟灿一直都没有笑。 其实,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笑不出来,这点常兰和李小兰都明白,但是她们还是想用自己的劝慰本事,给迟灿些许安慰。 常兰从柜子里拿出几瓶矿泉水,给每人面前放了一瓶,她一边放一边说: “你看,农夫山泉冠军的味道有点甜,大家都喝一口,想一想把对手打败的冠军味道。”常兰一口将瓶里的水喝下去很大一块。 “咯咯咯------”李小兰笑了起来。 迟灿咧了咧嘴: “好了,现在好多了,我走了,我要上去给书记准备材料去。”
“你跟书记说去。” “我不想说了,到了这个地步恐怕说也没有用。” 就是说也没有用。朱建国当天就知道迟灿工资被扣得事,他问孙娇娇: “你说孙院长在想什么?” 孙娇娇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望着朱建国,什么也没有说。 石井新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跑到孙耀先办公室说,他想兼任综一庭的庭长,因为综一庭不能长时间没有庭长。孙耀先想,这不是乘胜追击的事,如果是常兰曾经有什么工资没有扣,现在可以一气呵成,但这不是工资的事,无论是财务还是纪检考勤都归孙耀先管,石井新要的东西不归他,现在朱建国对孙耀先的做法很有意见,如果知道石井新在要综一庭长的权利,朱建国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发雷霆? “这事现在不能说,等机会。” 老谋深算的孙耀先在算计着机会,机会会来的,机会永远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孙耀先和石井新都在充分的准备着。 从楼上下来,石井新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哎,怎么有人在常兰的办公室里争吵?石井新阔步走到常兰办公室门口: “是怎么回事?常兰?” 常兰不说话。 “常兰我给你说过,我是审务管理办公室主任,我有权利监督你,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沉默。 “你是怎么回事?” “她给我开庭排到四十天之后,我想早点开庭。” “常兰我告诉过你,你要把开庭时间排在立案后的第十六天,你为什么不听?” “近期的案子综一庭都是合议庭,法律规定合议庭的举证时间是三十天。”常兰说。 “我不管法律不法律,你就按我说的做!” 常兰从办公室里出来,锁上门走了。 咬牙切齿! 石井新直接带着原告方当事人来到朱建国办公室,朱建国听了石井新的介绍和当事人的陈述后说: “合议庭的案子必须是被告方接到起诉状副本三十天后才能开庭,因为法律规定你要给被告人三十天的举证时间,这个排期没有错。怎么,石井新你认为有错吗?” 石井新隔着桌子站在朱建国的对面,他的眼缘放大了好几倍,他的鼻子似乎也长了好几倍,他那中间下沟的上唇,显得更尖。那尖尖的上唇像老鹰的喙一样,似乎向下一俯冲,就能把朱建国的白皙之处啄出洞来喝油吮血。 当事人不说话了。他在同常兰争辩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时候开庭是法律有规定的,不是常兰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常兰安排的开庭日期也是最靠前的,如果不是石井新在那指责常兰,他都被说服走人了。朱建国的话指令着他不停的看石井新,石井新则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怕如果自己再纠缠朱建国会把什么尴尬摔到他的脸上,他就撇下当事人的目光丢下当事人一个人反身离开朱建国的办公室,他边走边想:朱建国真的是一个绊脚石,不拿下这个绊脚石,想做什么都会半途而废。那该找谁呢?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当然也可以攻石。想到这,石井新又嘎嘎嘎嘎嘎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