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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百人活祭,湖献灵童

    苏征玄让同门帮忙,一为这位同门遇魔胆怯,关键时刻,不足为臂助。

    其二则是,他与宁舟会合,万一有机会下手,他说不得要行险一回,击杀宁舟。

    杀戮无量弟子,此事不能被人得知,故此将这位同门暂时送走,为妥善办法,况且此举还可与正一派弟子,结个善缘,日后行走在外,万一有事,也多条门路。

    那弟子没甚主见,听后便道:“都过来吧!”

    正一派道人拱手道:“道友仗义,此番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了。”

    苏征玄还礼道:“道友请便。”

    那道人点首一笑,便扬长而去。

    一百余土人走上前来,对着苏征玄二人,说着感激涕零的话。

    那弟子有些飘飘然,没想到做点好事,还能得这些夸赞,正想说点什么时,百余土人一冲而上,身子中喷出无穷魔头,叽叽喳喳一阵乱笑,朝苏征玄二人扑击过去。

    那弟子一个不妨,躯壳中被魔头钻入,他面色一白,冷汗直冒,忙运功抵御。

    苏征玄却是警觉,使诀一掐,一头僵尸放出蒙蒙光华,将他一裹,就要入地土遁走。

    不知何时,那道人已经回返,讥笑道:”小子,方才相劝你不听,现在叫你悔恨终身。“

    说话间,道人躯壳尽朽,被一团血光吸走,血雾陡然一展,化作一片血海,朝苏征玄遁光一裹,就要彻底打杀苏征玄。

    正在此时,魔头脸色陡变,举目一望,见天上飞来一道恢宏白气,势如惊鸿,快如绝电,飞驰之间空中气焰蒸腾,往他顶上飞速落来。

    这不过是一具分魔,被杀也无事,但好歹也是花费辛苦所炼,怎甘被斩,当即运转手段,欲要脱此厄劫。

    但白气之威,妥实可拍,方才还在远处,动念时,已到近前,魔头还未触及白气,就感觉一身法力急速流逝,如是深处热锅中一般。

    魔头见不可脱困,嘿了声身子不动,朗声道:“何方神圣,可敢报上名姓,咱们来回比过。”

    无人答他,白气飞落似川流降洒,只听唰的一声飓风爆响,闪过一抹嫣红,魔头已是荡然无存,而这片地界上,除了苏征玄二人外,余下之人,尽数成灰,飘飘洒洒,残灰尽落。

    少顷,一位白衣道人飘然而至,苏征玄忙上去见礼,“多谢玉道长相救。”

    玉策候唔了一声,“你身子可有不妥?”

    苏征玄摇了摇头,“玉道长来得及时,那魔头未能得逞,只是我这师弟。”

    “我来看看。”玉策候步将上前,一指点在那名弟子眉心处,沉吟少许,道:“这位道友被魔头侵体。”

    苏征玄闻言急道:“可还有救?”

    “无妨,这些魔头无有一个箓境修为,只是仗着数多,才可压制这位道友,若是解救不及,或可遭厄,不过有我在此,保他无事。”玉策候运转法力,功聚指端,便有一股神火冲入那弟子体内,来回煅烧。

    他手段高妙,神火入体那弟子却是无损分毫,而体内许多魔头,则是被包围不得出,被神火活活炼死干净。

    片刻之后,那位弟子一身魔头尽去,醒转过来,见玉策候在前,顿时一惊,“多谢玉道长救命之恩。”

    此人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面色煞白,显然很是惧怕。

    玉策候见其模样,暗暗摇头,微微摆手,示意不碍事,“此间丹境修士已然出手,魔头已现,二位在此恐有不妥,不如先返宗门。”

    苏征玄瞥了同门一眼,汗颜道:“我等前来寸功未立,让玉道长见笑了。”

    玉策候微微一笑,“你等愿来,已是足够。”他目望苍山,徐徐道:“我近日收得飞书数封,各地摩相教教徒层出不穷,此事已经不是小小鼓头山鬼相府一家之事,看其声势,似是摩相教在举办升灵大典,这升灵大典,短则数年,长则十数年不等,你二人回宗后,好生修持,来日还可下山除魔,为我玄门一脉立功。”

    二人凛然应是。

    随后苏征玄二人回宗而去,半路上苏征玄心思不属,似在想什么心事一般。

    那弟子问道:“苏师兄,你怎么了?”

    苏征玄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什么,走吧。”

    方才林炳坤死了还罢,反正只死了一个,而苏征玄二人万一也死了,那么神僵道此来弟子全亡,可就不好看了。

    玉策候高居云空,坐观鼓头山八方动静,见得苏征玄二人这处声势浩大,血气滚滚,百里可见,便知有危,化出一气炼死魔头。

    玉策候看着这鼓头山,暗暗思忖,原来法子已是不可用,鬼相府丹境修士,似有顾忌,不敢真身出行,他那引蛇出洞之法,看来不妥。

    他略思一阵,手书两封,一封去往项青鼎处,一封发往宁舟处。

    对于宁舟手底下的事情,玉策候还蒙在鼓里,盖因武青霜和展宏图,因有诸般顾忌,都没有闹出动静显于外间。

    而宁舟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众人皆知。

    此时玉策候还不知晓,他给宁舟找来的人手,已经只剩下正一派弟子了。

    宁舟探查了几个深山老洞后,并无什么发现,倒是遇上几个拜教的村寨,顺手给屠了。

    行至一山泉处,宁舟暗自摇头,这鼓头山丛林茂密,纯属老林子,沟壑洞窟不知几许,要翻出鬼相府来,不是朝夕之事。

    正自想着,一道流光飞来,宁舟顺手接过,展开一看,片刻后,书飞书数封,发往各处。

    一个时辰之后,近处的正一派弟子到此,“宁道长,不知传书有何事差遣。”

    “集合人手,但凡发现拜教村寨,遇则杀之。”

    那人一凛,说出去的话,流出去的却是血。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摩相教的教徒,已经彻底投靠摩相教,无有悔改可能。是为玄门敌手,此时不杀,将来危害更大,等其扩撒亦或成长起来,将会威胁玄门弟子性命,剿杀起来也要耗费许多苦工,甚至要死掉许多人,才可平定。

    翌日。

    正一派弟子尽数到齐,约莫有五十来人,其中有些人身上,还身有伤势,宁舟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遇上了鬼相府修士,互相斗法,各有死伤。

    正一派弟子见展宏图不在,不禁奇怪,互相一问,均是不知展宏图去了何处,

    有位黑脸道人,凝重道:“展师侄莫非遭遇了不测。”

    此话一出,诸人面面相觑,可是展宏图未至又是事实,一时间心觉凄然。

    宁舟虽清楚此事,却不会提出,“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莫道前辈,平辈论交即可。”黑脸汉子并不把客气当真,道:“我名韩崇平,此次随展师侄前来,本是护佑他,而今……唉。”

    宁舟道:“韩道友无需忧心,或许展道友另有他事,耽搁了也说不准。”

    “宁道长说的是。”正一派弟子,有人道:“韩师叔不要担心,再说也非师叔之过,当时主张我等分开的,就是大师兄……”

    这人实在不会说话,虽是好心,但话却难听。

    韩崇平的黑脸更黑,瞪了一眼,“胡说个甚。”

    这人脖子一缩,不敢再说。

    展宏图是死是活,此时都无法确定,韩崇平只好将此事暂且按下,道:“宁道友未给西江月阁与神僵道去书么?”

    “西江月阁与人相杀一场,门下死伤不少,武掌门也是受重伤,故已回宗去了,至于神僵道也是如此。”宁舟说的模糊,旁人只当都和鬼相府交手了。

    毕竟他们也与鬼相府照了面,过了招。

    诸人听罢,不胜唏嘘,这才来多久,就有两个门派不堪死伤,回宗去了。

    正一派弟子也是戚戚然,有些人还显露些许怯意。

    宁舟观诸人神色,道:“此番剿鬼相府,我派不拘去留,诸位愿来已是仁义,我派事后皆有报偿。”

    这话中之意,已是很明显了,韩崇平怎会听不明白,他暗自一想,要说回去也好,接下来可少受死伤。

    但一来展宏图未找到,不能仓促走了,二来西江月阁与神僵道尽去,正一派等于是没了竞争对手,如不好生卖力一番,怎得无量关照。

    正一派眼下局面堪忧,派中唯一丹境修士唐钰大限已到,如再被无量薄待甚至放弃,那么正一派将会雪上加霜。

    这些思量只在一瞬,韩崇平立时拿定主意,慨然道:“这鬼相府蛊惑人心,祸害一方,为我玄门大敌,我正一派虽是小派,却也知大义之事,除魔卫道,乃我辈本分。”

    宁舟拱手赞道:“韩道友高义。“

    韩崇平谦虚一笑,而后疑惑道:“这鼓头山中教徒甚多,杀伐耗时,凭我等人手,又不熟悉鼓头山情状,起码得半月之功。便是将摩相教教徒,斩杀殆尽,也无损鬼相府分毫实力,不知宁道友,为何这般考量。”

    这话不假,教徒再多,眼下也仅仅是凡人而已,即便有些人有机缘,可以借法,但根基浅薄,借法不多,仅能堪比凡俗武人。

    宁舟回道:“这些教徒眼下不除,只会积小成大,将来越来越多,同时从其中也会冒出修士来,增添鬼相府底蕴,是以将教徒杀绝,敲断鬼相府脊骨,使其修士不得增涨。”

    “再来,鬼相府修士出于土人,而土人也会帮他们打掩护,使他们混迹于土人中,难以寻得。行伐戮之举,也可迫出鬼相府修士,同时鼓头山教徒尽绝后,可使鬼相府行迹难藏,一旦出行,可被我等掌握行踪。”

    韩崇平略一思忖,此法可行,唯一一点就是杀业过大,这鼓头山教徒,何止百万,这一刀刀下去,就是人头滚滚。

    但是玄灵有别,对方既然欺上门来,自家也只能狠狠回绝,任何妇人之仁,都会留下不可预知的隐患。

    稍后,宁舟与韩崇平商量之下,遣出二十位修士,在横泾河西来回梭巡,一旦发现鬼相府修士浮空外出,能杀既杀,若是不敌可以退去,发烟讯唤诸人合力斩杀。

    与此同时,项青鼎也收到飞书,认为此法可行,也与宁舟同样布置。

    这一手为里外开花,既然鬼相府修士藏匿不出,那便将满山教徒灭绝,灭其根基,再有修士在空梭巡,不让鬼相府掩形外出。

    不消多久,定可逼迫鬼相府按耐不住,决一生死。

    玉策候排布此局,也是料定升灵大典于对方意义重大,我先把你门路封死,使你不得发展,你还有什么资本,来进行升灵大典,脱颖而出。

    故此,这位鬼相府府主,若不想在升灵大典中,沦为末流,定不会甘于寂寞。

    一天之后,屠戮十座大寨,伏尸十万有余,血流漂橹,宁舟等人所过之处,尽留殷殷血红,举火一焚,万事化空。

    起先正一派弟子还有不适,待到后来近乎麻木了,刀起刀落,眼都不眨一下。

    韩崇平立在山巅,奇怪道:“摩相教教徒死伤十万余人,鬼相府怎还不见动静。”

    宁舟略一思忖,道:“彼辈不出,当有手段准备,接下来小心为上。”

    韩崇平深以为然。

    距此五百里处,有一大部族,名为大洼寨,此寨甚大,几十个山头,围绕一湖,湖水有千倾。

    此寨世代繁衍下,人数颇多,有近乎三万人,堪比小国。

    湖边有一十亩土场,摆着许多山中物事晾晒,有干货,有野兽皮毛,编制的蓑衣,亦有水中打来的鱼儿,物事多多,难以详述。

    天光破晓,大洼寨许多寨民起床忙碌起来,在各自所在山头,焚/香祷告,口念苍天无道经文,神色虔诚,三跪九叩。

    袅袅烟香混合晨雾,摇曳飘荡在大洼寨上空,又有嗡嗡经文之声,安魂弥耳,处处透着安平祥和,但若细究却又有几分诡异。

    拜入摩相教,命运不在由自己支配,脑中一切都幻想着永生,想着玄门为敌人,想着想尽一切办法,奉献教部。

    一个麻衣老者,立于湖水中心石台上,喊道:“月祭的时候又到了,诸位教友,念祷文。”他面相庄严,拖长了声音,高喊道:“献灵童。”

    话音一落,有百位赤膊大汉,头顶瓮缸而来,左边一排瓮缸装着童男子,个个不大于三岁。

    右边一排瓮缸,全为女童,粉妆玉琢,精致可爱,眼咕噜懵懵懂懂,四下好奇打量,浑然不知,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有个妇人,因自家孩子没选上,对旁侧的妇人羡慕道:“妊娘,恭喜你了,生了一对好儿女,可以早断凡身,脱离世俗苦海,回归仙乡,此乃大福缘。尤法师可是说了,家中有被选上灵童者,大有厚赏,今后你家可不为米粮发不愁了。”

    那妇人正色道:“为我教奉献,即便无有赏赐,也是我义不容辞之事。”

    那妇人顿时目现敬佩之色,“妊娘你悟性真好,将来定会通晓借法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