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审问（二）

    珀斯松开手，莱特记忆球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一股白色的雾气犹如一股龙卷风，越转越快，越转越大，刹那间便把整个法庭中的人都裹挟进去。看着眼前的雾气高速在眼前飞过，皮肤却没有任何感觉。

    一个小黑点出现在菲尼克斯眼前，刹那间它就爆炸开来。房屋、街道、树木、天空、陆地无所不包，所有人都置身其中。

    哈利和韦斯莱坐在地上，邓布利多扶着哆哆嗦嗦地费格太太。其他人早已提前站好了，他们这么一大群人站在一条冷清的街道上，远处还能听见汽车开过的隆隆声、近处树叶的沙沙声，夏日的气温温和宜人。

    记忆中的费格太太急匆匆地跑向前方的小巷，激烈地争吵声正从那里传来。

    “达力，快回来！你正好冲着它去了！”一声可怕的、尖厉刺耳的喊叫。

    “达力，把嘴巴闭上！不管你做什么，千万要把嘴巴闭上，魔杖！”随后又是一声更加焦急、响亮地声音。众人随着费格太太来到巷口，看到一只摄魂怪把一个强壮的男孩扑倒在地，他们之间的脸相距大约只有不到几英寸。

    摄魂怪正在吸食他。菲尼克斯身边传来几声惊恐地叫声。他转头看着威森加摩成员脸色煞白，菲尼克斯自己也感到一阵寒冷，好像有人在身边放了几块巨大的冰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费格太太已经呆立在原地，脸色煞白，惊恐地瞪大眼睛。双眼无神，显然被摄魂怪波及到了。

    哈利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举起了魔杖。“呼神护卫！”一股银色的烟雾从魔杖头上冒了出来，摄魂怪的动作放慢了，但咒语并没有完全生效。

    看到摄魂怪朝自己袭来，哈利脚底绊了一下，又往后退了两步，一双黏糊糊的、结满痂的灰手从摄魂怪的长袍里伸出来要抓他。

    “呼神护卫！”他的声音显得模糊而遥远。又是一股银色烟雾，比刚才更加淡薄无力，从魔杖头上喷了出来

    “呼神护卫！”

    一头巨大的银色牡鹿从哈利的魔杖头上喷了出来，两根鹿角直刺向摄魂怪的心脏所在的地方。摄魂怪被撞得连连后退，像周围的黑暗一样没有重量。牡鹿冲上前去，摄魂怪像蝙蝠一样扑闪到一边，匆匆逃走了。

    “这边!”哈利朝牡鹿喊道。他转身拔腿在小巷里奔跑，手里高高举着点亮的魔杖。“达力——达力——”

    他跑了十几步就赶到了他们跟前。

    “抓住它!”哈利喊道，随着一阵快速的呼啸声，他变出来的那头银色牡鹿从他的身边跑过。说时迟那时快，银色的鹿角刺中了它，把它挑起来抛到半空。它像刚才它的那个同伴一样，腾空逃走，被黑暗吞没了。牡鹿慢跑到小巷尽头，化为一股银色烟雾消失了。

    小巷里吹过一阵温暖的微风。邻居家花园里的沙沙树叶声、木兰花新月街那尘世里的汽车声又充斥了夜空。

    费格太太回过神来，朝哈利他们跑去。

    “别藏啦，傻孩子!”她尖叫着说，“如果周围还有他们的人怎么办呢——哦，我非宰了蒙顿格斯弗莱奇不可!”

    “什么？”哈利迷惑地问。

    “他去了！”费格太太绞着自己的两只手说，“去见一个人，去谈一批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的坩埚！我对他说——”

    邓布利多锐利地看了菲尼克斯一眼，他抽出魔杖。记忆就停在了这里，哈利、费格太太和达力都一动不动，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他再次挥动魔杖，所有景象消失不见。他们又回到了法庭上。菲尼克斯左右扫视一遍，一个年迈的女巫站起来，脸色很难看。

    “福吉这是怎么回事？你已经对摄魂怪失去控制了吗？”福吉脸色涨得通红，双拳攥紧。几个人也站起来大声斥责。

    “安静！”菲尼克斯敲了一下，“不要议论与本案无关的内容。”

    说完他召唤守护神，消除刚刚留下的负面情绪。银白色的凤凰绕法庭一周，落在他手边。

    “很好，你可以走了。”菲尼克斯对费格太太说。

    费格太太用害怕的眼神看了一眼菲尼克斯和邓不利多，然后站起身来慢吞吞的走向门口。

    大门轰然关闭后，菲尼克斯双手十指交叉，挡住自己的口鼻部分。

    “我相信，各位已经对摄魂怪的存在不再有疑虑。”莱特记忆球，会让使用者们处在记忆人的主观情绪中，“被告方证人做最后答辩。”

    “当然，”邓布利多说，“摄魂怪在小巷里的出现与本案有着密切关系。该法的第七条写着，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那些特殊情况就包括当巫师本人或同时在场的其他巫师或麻瓜的生命受到威胁。那么我想哈利使用呼神护卫咒时的情形正好符合第七条里所描述的特殊情况的范畴。”

    菲尼克斯没有在征求两位协助审问者的意见。

    “现在本庭做最后陈述，有关哈利·詹姆·波特违反《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和《国际保密法》一案，如果所有指控成立，你将被判处阿兹卡班两周监禁，并将没收你的魔杖，开除你的霍格沃茨学籍。如果所有指控不成立，你将被当庭无罪释放。有什么疑问吗？”

    “没—没有，先生。”哈利舌头僵硬地说。

    “赞成指控不成立的请举手。”这次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一只只手举了起来，一眼望去大部分都举起手，菲尼克斯左右望了望也举起了手。

    “赞成罪行成立的请举手。”没有人举起手，剩那些人将被视作弃权。

    “撤销所有指控！”菲尼克斯用法槌清脆地一敲。

    结案！

    “太好了。”邓布利多欢快地说，迅速站了起来，抽出魔杖，将那两把印花棉布的扶手椅变没了，“好了，我得走了。祝大家今天过得愉快。”

    跟韦斯莱交代几句，菲尼克斯两手空空跟着哈利离开了。

    “看来您准备的并不充分，部长。”菲尼克斯经过福吉时，悄声说。他顿时停住了收拾东西的动作。

    “你也看到，对不对？”福吉紧张地四处张望，看到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邓布利多安排人在波特身边——他打算推翻我，你知道的，他已经开始召集人马了。他打算用波特的公众影响力——”

    “我不否认。”他留下已经失了分寸的福吉，开始妄想的福吉，离开法庭。

    来到门外，哈利、赫敏正跟一个驼背的老头站在一起。

    “亚瑟，不能等你这么久，他让我先带你去——”看到菲尼克斯他猛然停住了话头。这时审判室的门又开了，威森加摩的成员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