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棋局
韩国,武安侯府。 距离霍书涯上次带着元卫潜入武安侯府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日了,武安侯府虽说没有那日韩一在此埋伏那般暗藏汹涌,但其防御措施仍然不容小视。不出十几步就有站哨的士兵,府内也随处可见士兵巡逻的踪迹,这也难怪费庸会如此小心,武安侯府虽然与韩王宫的规模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但其占地面积却足以和元氏山庄平分秋色,费庸在这十几年的时间内排除异己,可谓是树敌无数,在这么大的府邸里想安稳的当一个侯爷,并非是件轻松的事情。 此时武安侯府的书房之中,费庸对着一副棋局思虑的出神,没有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的眼光在棋局上左右摇摆不定,但他思索片刻之后,终于还是落子了,这时,门外传来了几声轻缓的脚步声,费庸似乎早知道来人是谁,等到那人进入书房,费庸头也不抬,不缓不急的道∶“本侯托你查的事情,你可查出了些眉目” 那人恭敬道∶“侯爷托属下办的事情,属下自然会尽心竭力。” 费庸满意的笑了笑,道∶“那你就把你调查出来的东西,说给本侯听听,否则本侯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落子了。” 那人突然神色之间有些犹豫,道∶“这次可能要让侯爷您失望了。” 费庸神情闪过一丝诧异,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道∶“如若本侯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只是去查一个人的来历,想不到连金蝉公子都办不到,这真让本侯意外。” 来的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有着金蝉公子之称的武安侯剑手,庞竭。 庞竭犹豫片刻,道∶“属下按照侯爷的吩咐,秘密派遣侯府内的专供调查下属甚至还动用了战墨在七国的势力,可是令属下都觉得震惊的是,竟然没有一个知道霍书涯的底细。” 侯府的秘密调查团可谓是掌握着各类的机密,是费庸费尽心思,花了足足有十年的功夫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个秘密庞大的组织,组织的工作单单只是调查而已,这些年来,凡是费庸想知道的东西,几乎就没有漏网之鱼,甚至连元氏山庄手下防守最为严密的军械所的布局图,费庸也弄到了部分,以备不时之需。墨家的势力范围遍布天下,可以说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和墨与战墨在各国的势力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只要是墨家想得到的消息,可以说是基本上没有得不到的,可是,令费庸费解的是,他同时动用了韩国政治上自己最大的力量以及江湖上最大的势力墨家,遍寻七国之后,竟然查不出一个人的消息,这对他而言,岂非荒谬 费庸冷冷一笑,语气略带讽刺道∶“哦动用这么大的力量,你居然对本侯说查无结果你难不成要和本侯说,霍书涯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不成吗” 庞竭拱手,连忙解释道∶“属下确实是尽力而为了,但的确是查无此人…无论如何,都是属下无能,请侯爷责罚。” 说罢,庞竭便单膝跪下身子,左手扶着他那柄金蝉剑。 费庸站起身子,在书房内缓缓踱步,思虑片刻,独自道∶“霍书涯究竟是何许人竟让本侯连来历都寻不到,莫非是有人刻意动用势力隐藏他的来历可如若如此的话,霍书涯早就平步青云了,又何须委身在元氏山庄,仅仅当一名门客呢…这其中之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费庸踌躇良久,这才对底下的庞竭道∶“你先起来吧。” 庞竭应诺,道∶“谢侯爷。”随即庞竭问道∶“侯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否要属下继续追查下去” 费庸挥手,道∶“出动墨家和侯府的精英,依然是毫无头绪,只怕你即便是在追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随后费庸饶有兴致的道∶“不过这也让本侯对霍书涯这个让越来越好奇了。” 庞竭眉毛一挑,霍书涯在元氏山庄之时数次阻扰他的计划,更让他在御前比剑之时丢尽颜面,他无时无刻都想除霍书涯于后快,而且与其说霍书涯是在和自己作对,不如说是霍书涯在帮着元氏山庄和武安侯府作对,若不是费庸心中视霍书涯为心头大患,又怎会花费这样大的力气去寻他的来历庞竭嘴角冷冷一笑,他心想若是此时自己能借助武安侯府的力量除去霍书涯,自己不仅可以泄愤,还可以省去这其中的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于是建言道∶“侯爷,霍书涯此人多次阻挠侯爷的计划,上次的窥天鼎,这次的城防之权,无一都是因为此人的介入才害的我们功败垂成,此人一日不除,早晚都是侯爷的心腹之患,请侯爷三思。” 费庸微微点头,隔了半响,才道∶“上次御前比剑,武安侯府遇袭,本侯早就料到元千止那只老狐狸定然会有所行动,故而让韩一埋伏在府中,结果果然不出本侯的预料。” 庞竭道∶“侯爷运筹帷幄,元千止那厮岂是侯爷的对手。” 费庸摇头,道∶“非也,元千止能和本侯对垒十余年而不倒,足见此人绝不简单。而且他的长子元少尹和女儿都相当出色,否则元氏山庄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庞竭道∶“侯爷说的是。对了,侯爷刚刚提及侯府遭到元氏山庄偷袭的事情,侯爷可查出什么” 费庸叹道∶“就算本侯知道是何人所为,也无可奈何,毕竟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若是此事本侯抓着不放,弄到大王面前,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到时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过本侯也并非一无所获,通过韩一的口述,他与带头的那人交过手,根据他的描述,本侯断定此人必是霍书涯无疑,因为带头那人用的剑,就是霍书涯的佩剑,翎羽!”
庞竭听后一惊,他做梦也没想到霍书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便和自己开始比试,如此情况还能险中求胜,霍书涯武功精进如此之快,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若是现在不想办法除去霍书涯,等到有朝一日他武功登峰造极之时,只怕连自己也未必是他的敌手。 庞竭随即道∶“侯爷,属下一直觉得霍书涯此人十分狡猾,若是此时我们不想办法先下手为强,只怕日后等他羽翼丰满了,会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费庸缓缓走了几步,道∶“本侯也知道对付此人绝不能掉以轻心,你所说的,本侯未尝没有考虑过。” 庞竭颔首道∶“侯爷,未避免夜长梦多,不如让属下将其暗杀,就算元氏山庄咬着不放,他们没有证据,相信也不会对侯爷造成威胁。” 费庸眉目微挑,缓缓道∶“霍书涯是大王亲封的少将军,我看得出大王很中意他,在加上元千止视他为上宾,此时要杀他,绝非易事。况且本侯如今对他很有兴趣,还不想这么快就和他对立。” 庞竭眼神闪过一丝疑惑,问∶“属下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费庸笑了笑,道∶“就如同你之前所说,无论是窥天鼎还是城防权,甚至是御前比剑,侯府遇袭,本侯一系列的计划,都是因为此人的介入而一个接一个的葬送。侯府有韩一埋伏,他也可以全身而退,而且做事不留下蛛丝马迹,可见此人有勇有谋,胆识过人,殊不简单,元千止得此人相助之后,便开始如鱼得水,若是本侯能得到此人相助,本侯相信日后霸业必可成事!” 庞竭当然不希望霍书涯得到费庸的垂青,道∶“可霍书涯是元千止的门客,绝非善类,试问他又怎会对侯爷忠心” 费庸打断了他的话,道∶“一切尚没有定数,他投靠元千止也未必是他所愿,说不定也只是为自己寻一个安身立命之处罢了。放眼天下门客,有谁不想在这个乱世卷起自己的一片风云本侯就是想让他知道,元千止能给他的,本侯可以给。元千止给不了他的,本侯也可以给。”随后反观庞竭,意浅言深,道∶“本侯知道你与霍书涯早有宿怨,不过本侯希望你看在本侯的面子上,暂时放下这些。倘若有一天霍书涯当真肯为本侯效力,若是被我发现你从中作梗的话,休怪本侯不讲情面!” 庞竭强忍住对霍书涯的恨意,道∶“可侯爷要如何才能让霍书涯倒戈侯府” 费庸微微一笑,走出书房,道∶“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只要你舍得,任何人都会对你低头,霍书涯也只是人,只要是人,本侯就有对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