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归荣耀
亚洲地界，在其东部临海有一片山地，山上长满了核辐射后变异的奇异树木，树木无风时也会发出阵阵声响，便如汹涌的海浪拍岸之声，与山下大海的声音相和。闭目置身其中，疑为置身于海洋。 此时有四个人，两男两女，正在山林中行走。 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的男子看上去有五十多岁，面部清瘦，但前额异常饱满，有种脱尘之感。他突然停住了，若有所思。 走在他旁边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虽有些年纪，但显见年轻时是个美人，举手投足有如行云流水般舒畅。她见年长男子停下，问：“你可是感觉到了？” 年长男子道：“它虽狡猾，我们追了快两天，却是越来越近，应该就在附近。只是……” 一个身材矮胖，总挂着笑嘻嘻表情的男子本落在后面，听闻也走上来问：“老大，只是什么？” “只是我又感觉到岛上有事发生，让我心神不宁。” 旁边的女人道：“这已是第二次了，来之前，我预查到有客人要来，是不是都与这客人有关？” 年长者点了点头道：“也罢，这个四级变异，且先放过，我们还是速速回去。” 他回头对落在最远处的一个年轻女孩喊道：“八，我们回岛。” 那个年轻女孩，脸上尚有稚气，但一双腿惊心动魄地修长，脚上着一双短靴，短靴上画着一颗黄色流星。此时，她身前有块小石头，在空中滴溜溜旋转，如同陀螺，但只悬浮在那里，却不飞离。 魔眼，也就是七若在的话，定会发现，每一瞬间，那女孩都会数十次出脚，将欲要飞离的石头踢回原来位置，但女孩动作太快，已超出寻常人眼所能察觉，是故她看上去就像一直站立在那里不动。 女孩听到一的话，抬头望去，人已出现在另外三人身旁，再一刻，山林中已无任何人迹。 那颗悬浮的石头，失去控制，滞了一下，就如流星般飞上天空，不一会儿，“扑”一声，落了下来，打在一棵树上，带下两片树叶，石头滚落在地，弹了几下，停止不动。 那树正发出海涛般的鸣响，骤然受到惊吓，立刻停了。一条树枝忽然弯下来，接住飘下的两片树叶，紧接着，整个树就开始摇晃，慢慢地变为一只火红的狐。 狐狸梳理了下毛发，双足站立，眺望三人消失的方向，竟发出如人般咯咯的笑声，一转身，火红的尾巴摆动，奔入林间消失不见。 克拉克正闭目躺在自己房间里。 他感到世界清净了很多，可能是因为三，十三和十七都被禁足，在房间内不许出来，少了很多嘈杂。而另外三人各自认真扫视了克拉克几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都摇摇头一头雾水的离开。 克拉克躺了一会儿，忽睁开眼坐起，张开手掌。 此时他手中，立着一块小小的冰砖，冰砖只有一寸方圆，平平无奇，小得可怜，就像冰箱里制冰机结出的小冰块。 他闭上眼，再睁开，冰砖就开始在掌心旋转起来。 克拉克脸上流露出既兴奋又紧张的表情。 他手掌一翻，冰砖变为一个扁扁的球，再一翻，又变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四面体。 克拉克快要笑出声来了。他站起身，手掌最后一翻，变为一个勉强有着钻石形状的不规则物体，然后双手一分，往天上一扔。 想象中的众多钻石没有出现，不规则冰块碎裂成一粒粒冰晶，扑扑落了一地一身。 不过克拉克还是哈哈哈笑了出来，他想放声歌唱，但好像记忆中并无任何一首歌存在。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是一身红衣的四。 可能是第一次见面，那层屏障为他在冰雪中撑出一片温暖天空的缘故，克拉克对四有着莫名好感。 但少男的心情，越是喜欢，就越会羞涩。乍一看到四，他猝不及防，不由有点手足无措，脸就红了起来。 “一和二回来了，他们想见你。”四看着克拉克的样子，笑了笑说道，笑容依然亲切。但今晚的四好像有些不同，比昨天艳丽了很多。 克拉克连忙低头走出房间，四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偶尔看到四腰肢背影的摆动，就心里一动，目光移向别处。 四问：“可住的习惯吗？” “习惯……”克拉克小声说。 “嗯？”四没有听清，身体略微侧了下。 “习惯！”克拉克忙放大声音说，声音大得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四回头好奇地看了一眼克拉克，又笑了笑。克拉克脸更红了，两人继续前行。 来到餐厅旁的一个小房间，门开着，四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动作。 克拉克不敢看四的眼神，低头进去，却正如从内出来的一人相撞，那人正是七。七本已缩身让开，却一下看到四，就呆了一下，没有躲开。克拉克被撞得头晕眼花，七却已和四匆匆离去。 房间里有一张小桌子，桌前站了一男一女，正谈论着什么，克拉克进来，他们脸都转了过来。 那个年长者的目光深邃，一眼平平无奇瞟来，就恍如一盏巨大的聚光灯，从头顶明晃晃照射下来，让克拉克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他的目光和意识刹那被这目光充盈，连灵魂都有被触摸的感觉。 克拉克有一点恍惚，恍惚的时间感觉好像很短，但等到他眼里再映出两人影像时，发现他们已坐到了桌后。 “克拉克，我是一，她是二，坐。”一指着旁边的中年女人说。 一的声音很温和，但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克拉克不由自主，按照他的吩咐，走到桌前椅子坐下。 一继续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们会慢慢回答你，现在让我首先告诉你，我们是谁。” 克拉克眼睛一亮，不由露出专注的神态。 “十三告诉过你，我们不是人，我们是强盗？” 克拉克咧开嘴，露出笑意，他知道那是十三在开玩笑。 “他并没有开玩笑，我们确实不是人。” 克拉克的嘴型从弯弯的笑意转为惊讶的O。 “当然也许更恰当的说法是，我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类，我们是合成者。” “哦……，你们都不是……，哦，都是合成者吗？”克拉克问道。他有些慌不择言，相比克拉克见到的那些变异人，三和四分明更像是人类，至少从外表上看。当然他的惊讶也有一些是对合成者这个概念。 “是的，利波塔提亚人，无父，无母，都是合成者。” “为何合成者会具有异能呢？” “鸟为什么会飞翔？鱼为什么会游泳呢？” “鸟有翅膀，鱼有……”克拉克思索到。 一微笑着摇摇头道：“鸟能飞翔，不是因为有翅膀，而是因为有可以飞翔的一套内在机制。人类最早试图飞上天空，有人给自己装上翅膀，从高高的悬崖上跳下去，结果可想而知，所以翅膀不是关键，而是内在机制。” “内在机制？” “嗯，我知道你有本书，基因图谱年鉴，你从中看到了什么？” “哦，上面说，人的每个身体细胞，都带有二十三对染色体，一半来自父亲，一半来自母亲，这些个染色体可被看做是由一连串数据组成，每个数据一出现就是一对，总共有大约三十亿对数据。数据里不均匀分布着很多具有功能的数据序列，被称作基因，这些基因决定了一个人的全部，这不只包括人的外表，比如头发颜色，鼻子高低等，还有内在，比如智商，性情，以及思维方式。哦…。。” 克拉克突然有所悟。 一满意地点点头道：“对，基因就是这种最终内在机制，基因通过合成蛋白，酶，和各种激素，来使得鸟不只具有翅膀，而且是具有相应的肌rou力量，相应的体重，相应的导航控制能力，更重要的是一颗想飞翔的心。” “而岛主和前岛主，很久以前，就发现了一些特殊的基因序列，他们把这些特殊基因序列与人的基因相结合，从而产生了我们。” 克拉克若有所思，问道：“我那本书上只是记录了很多常见的基因序列，比如决定人听力，决定人皮肤颜色的功能基因序列，那岛主们是如何发现这些特殊基因序列的呢？” 一笑了，道：“说来话长，今年是2033年，大概一百五十年前，人类就开始猜测基因的存在，但直到三十年前，才由人类基因组计划，将这三十亿对数据读出，当时人类基因组计划是继曼哈顿工程，阿波罗登月计划之后的第三大人类科技工程。但其实这只是官方计划，远在这之前，有远见卓识者，就暗地里做了各种尝试，执行了许多别的计划，其中就包括前岛主的利波塔提亚计划……” 接着克拉克听到了一个悠远的故事。 托马斯是基因学说的开创者，他1926年的著作，基因论，建立了基因理论。之后，各国科学家就对基因研究开始了疯狂的研究，因此出现了很多神秘的学术流派，信奉各种理念。 在这众多学派里有一个很特别的学派被称作，回归荣耀组织，他们相信，其实原本人类有很多异能基因，但在进化的岁月中被丢失了，这个学派的依据有二点。 一是流传于各地，神话，民间传说，宗教中的灵异故事。比如古希腊罗马神话中的大力神海格力斯和阿克琉斯，是凡人时，就已力大无穷。又比如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后羿和夸父，都具有超人的力量和能力。这种传说的特点就是，越古老的人物，越具有大神通，而随着历史的前进，这种超自然力量的记载，却明显越来越少。到了近代，几乎灭绝。 二是根据现存人类基因中的残留基因来看，人确实丢失了很多能力，这有很多真实例证，比如人嗅觉基因的关闭。常人都知狗的嗅觉灵敏，但其实人本来具有可与狗匹敌的嗅觉能力，但随着时间推移，人的嗅觉越来越退化，只剩下简单的气味分辨能力，这部分基因还在人的染色体上，但是却大部分只是摆设，不再活跃。 基于以上理念，回归荣耀组织致力于恢复人类昔日的辉煌与荣耀。他们大胆地做了很多不被世俗所理解的基因实验。从上世纪美国的各类超级英雄故事的出现，到世界各地层出不穷的特异功能事件，如耳朵识字，意念控制等，他们都是幕后推手。但借着这些实验，他们也搜集了大量潜在异能基因序列。 与此同时，回归荣耀也因此受到了以政府势力为代表的各种保守势力的攻击。再后来，这个学派开始分裂，一派妥协，被政府招安，多年后成为人类基因组计划的骨干。中立一派，则改头换面，做起了延长人类寿命，攻克遗传病的研究。而激进一派则转入地下，其中有一人，霍华德，则扬帆出海，来到了这个无人海岛，建立了利波塔提亚。 在利波塔提亚，霍华德进行了不懈的研究，前二十年，他一直试图将异能基因与人体染色体结合，以培养新人类，但屡屡失败。在这期间，他殚精竭虑，很快已白发苍苍。 直到有一天，他的儿子詹姆斯在岛上被一种无名生物所伤，几乎丧命，霍华德为了搞清病因，观察了詹姆斯的基因。他惊奇地发现这种生物产生的病毒竟能将它的遗传信息注入詹姆斯的基因，成为詹姆斯遗传信息的一部分。 这启发了霍华德，随后他又花了十年，在詹姆斯的帮助下，精心筛选异能基因，借鉴病毒注入的方式，将它们分别注入到人的染色体内，每一对染色体产生一个胚胎。但不知为何，最后只成活了二十二个，对第二十三对染色体，也就是最后一对，又被称为性染色体XY的注入实验却屡屡失败，始终不能成功。 活下来的胚胎，如霍华德所期望，都出现了异能，他按他们各自的染色体编号来命名，比如对染色体三号进行的异能基因注入就命名为三，相应的异能为冰雪cao纵，这也就是一到二十二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