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心计如针
除了浑身几个xue位被制之外,安吉丽娜手脚上还都缠着钱枫荷的银丝,这种银丝是她钱家秘法所制,连殷茹男那种专门裁牛皮的刀片都割不开。童兵如此谨慎地双重保险,显然对她非常忌惮,而安吉丽娜也绝对配得上这种待遇。 比武力,已经被搜去武器的她,不论如何不是内功武者的对手。但作为一个皇牌间谍,安吉丽娜最擅长的地方,从来都不是近身rou搏。但是这会让她既不能动手、又不能动口、对方还是女人无法勾引……在同时出现这3种困难的前提下,安吉丽娜终于有了点黔驴技穷的感觉。 “现在的时间大约已经4点了,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一旦那个女人来的话……” 房间里没有钟,安吉丽娜虽然经受过严格的间谍训练,但在身子比童兵勾起了原始反应后,那些理智上的记忆自然就模糊了些。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一旦乔蕾过来接手,她将再也没有脱逃的机会。 长时间监视童兵的结果,使安吉丽娜深刻了解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童兵身边最可怕的一个人,就是乔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警,已经多次表现出令人畏惧的洞察力,而且乔蕾不知从何处自学了很多拷问的手法,对于一些电击、火炙之类的小玩意儿,她也有不凡的造诣。比起眼前这个没有心机的钱枫荷,乔蕾更能唤起她心中最原始的恐怖。 以安吉丽娜的身份,再考虑到东海目前的局势,组织绝不可能废力来营救,甚至连派人灭口都不见得。如果真是这样,等待她的只有那个被称为“大乔”的地狱罢…… 所以在童兵离开之后,安吉丽娜原本失神的眼神始终灵活地转动着,没有一刻停止。钱枫荷,这个武功高强,心智简单的女医生,成了她认定的突破口。 不过心智简单的人,也有难对付的一面。 童兵那句“不要听她说话”的叮嘱,现在简直让安吉丽娜恨得牙痒。钱枫荷虽然对童兵的某些方面很不满,但在关键的地方,仍然对他言听计从。在豹组秘传的瑜珈术帮助下,安吉丽娜2次冲破哑xue,一开口连半句话都没听完,钱枫荷都是抬手一招飞丝封xue。 而且这个女人几乎没有好奇心,连童兵这句话的深意都不追究,只是坚决地执行着。安吉丽娜2次开口,头一次是想说一件关于童兵的事;第二次尝试的是激将法,钱枫荷像是聋子一样,即便已经听到了小半句,出手封xue仍然果断得惊人,没有一丝想听下去的意思。 对付这样一个死脑筋的人,就连安吉丽娜都渐渐失去耐性起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安吉丽娜3度冲破了哑xue,但这一次她已不敢再轻易开口,一双妙目锁在了钱枫荷的侧脸,她要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看穿钱枫荷的弱点。前2次的失败,已经让她的信心有所动摇,如果再被钱枫荷封xue,安吉丽娜只怕自信心受到影响,这样脱身的机会便会更小。 正在她耐心观察的时候,钱枫荷那台笔记本电脑出了点故障,电脑屏幕忽然一暗,过了几秒才重新亮了起来。 屏幕的亮暗切换,让安吉丽娜的眼睛忽然一亮,她果断启唇吐声,叫住了钱枫荷。而与前2次不同的是,向来出手迅捷的钱枫荷,这次竟只是缓缓抬头看了过去,并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安吉丽娜死死克制着唇角的笑容,她知道她赌对了:“充满东方魅力的女医师,心思简单而直率的华夏内功武者……哼,临走之前,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你的弱点。” 钱枫荷并未读出她眼神背后的算计,她不但没有出手再次封安吉丽娜的哑xue,反而站起身走到了床边。 让钱枫荷没有出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安吉丽娜这次开口,只说了短短两个字:“医生。” “你怎么了?”站在床边的钱枫荷开口问道,一句怀疑的话都没有。 “果然被我猜中了,心思越简单的人,对某一样事情就越执着。对这个叫钱枫荷的人来说,医生天职就是她执着的领域,对于病人的关心,凌驾在了童兵的事情之上。”安吉丽娜那凶悍的急智,此刻就像一只狼头一般吞噬着钱枫荷的心里防线,而她表面上则收敛了气势,略显虚弱地回答道:“我的体质好像不正常。” 与军人出身、又执行过许多反间谍行动的童兵不同,钱枫荷从没有用气机去剖析对方的习惯,她只是牢牢遵循着医师的天性,再度问道:“具体哪里不舒服?” 从她问出这句话起,童兵的叮咛已经被钱枫荷彻底遗忘在了脑后。 安吉丽娜的两条长腿并在一侧摩挲了几下:“我知道你们东方医生很保守,我这种体质,说出来请你不要嘲笑我。” 这招欲扬先抑果然令钱枫荷入局更深,甚至让她忘了安吉丽娜是西方血统,脱口便用古训保证道:“医者当以病患疾苦为苦,怎可以之为乐?” 也不知是五角情报局早就开设过文言文课程,还是进入豹组后安吉丽娜自修过华夏传统文学,反正这句话她竟然听懂了。安吉丽娜摆出一副略微安心的表情,吞吞吐吐交代道:“医生,其实……我的身体比其他女人敏感很多,只要被异性碰到一点,就会马上起反应,有时候根本不能控制。” “触觉性荷尔蒙过敏体质?”刚才还满口古谚的钱枫荷瞬间又迸出一个极为现代化的医学名词。这种文风的骤变,即使连安吉丽娜都愣了片刻,不过钱枫荷完全不觉得违和,居然认真思索起来:“这种案例少之又少,程度也依个人情况千变万化。原来你适才如此不检,并非天性yin冶,若你所说属实,倒是枫荷错怪你了。” 大概错愕了几秒,安吉丽娜才从这种独特说话方式中回过神,她假装极为迫切地跪坐起身:“这种体质一直影响了我很多年,普通的医院我也不敢去,你能治得好吗?” “枫荷虽博览医书,但主攻的是骨科。特殊体质多与遗传学、内分泌有关,枫荷只怕不得要领。何况……”钱枫荷的翠瞳中终于生出了一丝警惕:“以你的品性,‘普通医院不敢去’之说法,恕枫荷不敢苟同。”
“她比我想象中要警惕。”看到钱枫荷神色变化,安吉丽娜知道自己的动作有些太急了,刚刚跪坐起来的她,闻言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顺势又瘫坐了下去,重新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白种人都很放_荡,有了这种敏感体质,应该觉得自豪,根本不该有羞愧的感觉?” “枫荷从不以偏概全。” “其实你说的没错,身体敏感又不是我选择的,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羞愧的地方。我刚说的‘普通医院不敢去’,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干我们这行的,如果体检信息外泄的话,会有很严重的后果。”见钱枫荷安静地听着,安吉丽娜知道自己已经稳稳掌握了话语权。在自信心的陪衬下,她极为突兀地一笑,侧过头问道:“其实,放_荡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心里压力都会被释放掉。我的工作决定我每天生活在生死边缘,至今为止,被人用枪指着头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如果不能经常和小伙子们享受刺激,我早就被一个个任务逼疯了。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适当的床上运动,对女人的身心都有好处。” 安吉丽娜吃准了钱枫荷对医学方面的话题绝无抵抗力,所以一边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妩媚的挑衅,一边却又加了一句医学道理在话里头。钱枫荷果然受制,她表情虽然未变,眼神却下意识避了开去,显然是这方面话题讳莫如深,她藏在右手中的银丝在筋脉中走了几个来回,却迟迟没有发射出去。 “每次踩着敌人的尸体回到家里,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我都会换上高跟鞋和一条式样银荡的短裙,找一个熟悉的酒吧Happy一整晚。不过有时候任务需要,我们会整年整年无法回家,也不能和外界接触。”安吉丽娜扭动着身子,像一条花蛇样地“游”到钱枫荷面前,轻轻吐息道:“这时候,就只能找同事帮忙了。” “同事……”钱枫荷勉力维持着平稳的气息。 “有时候不一定是同事,感觉对的话,敌人也可以。人在心理学上是有反叛一面的,越是和道德观向违背的事情,做起来越能调动情绪。你是学医的,这点我没有说错吧?钱医生……”不知何时,安吉丽娜的嘴已经凑到了钱枫荷耳边:“他应该已经和你说过我们第一次见面了吧?” 钱枫荷当然记得童兵提起过的那段“尸潮事件”,在童兵的所有话中,钱枫荷对这一段故事的印象是最深的。其一是因为这件事,也是童兵再三嘱咐不可外传的;第二也是出于医生的好奇心,钱枫荷天资过人,即便是细胞学也略有涉猎,她对“人为何会变异成丧尸”一事,也颇为上心。 记得在童兵的叙述中,他刚刚逃出小镇,便被安吉丽娜的枪指住了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