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求医问药
10月10日,在《卧底故事》剧组的进度表上,距离全组进驻工业区拍摄大型外景还有3天。 剧本里的故事,就像童兵之前经历过的那次任务差不多:因为科学实验的关系,某市诞生了一种丧尸病毒,而露易丝甜扮演的记者,在追踪采访环境污染问题时,无意间卷入了由病毒引起的丧尸事故中。 童兵很清楚一点,这种病毒并非只存在于电影中,此刻的东海工业区,这种病毒已经以某种形式被人为隐藏在区域内。如果3天以后还不能确切查出事情的真相,只怕东海市即将上演一场最真实的恐怖片。 而真正恐怖的并不是尸山血海,也不是触目惊心的死亡数字。 对于乔蕾的推测,童兵有一种极强的认同感。以A1的惯用手法、再考虑到他与医疗界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这次丧尸潮中,死亡人数应该会被控制在一个极低的范围。童兵等人眼中的“灾难”,在A1看来只是一种“促销活动”。这场看似“灾难”的“促销活动”,只为用来激起全华夏……甚至全球人疯抢抗病毒药物的欲望。 一旦掌握了这种财力,A1的势力将再难抑制了。这绝不是童兵所期望的,所以不论如何,他必须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全力阻止这场“促销活动”的发生。 然而很多事情,不是“我很想做”,就真的能够做到的。 ———— 这一天,童兵并未外出调查,也没有和乔蕾联络分析情况。整个上午,他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 拿起水壶,童兵往杯中注入凉水,透明的水线轻微颤抖着,少许水珠调皮地跳到了杯口外。童兵放下水壶,将持壶的右手捏紧松开,随后他的鼻腔里发出一阵遗憾的叹息。 和露易丝甜一样在宾馆休息了一天后,他的身体仍然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昨晚的强行运功再度加重的肌rou的负担,以至于如今提起水壶,手臂都会不自觉地颤抖。当然,童兵并没有做多余的担心,多年的军事生活,与众不同的内功体质,让他在骨骼与肌rou方面也成了半个专家。他很清楚,这种肌rou疲劳只是精力消耗过度的现象,连“伤势”都称不上,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恢复。但这种情况却没有“立刻解决”的方案,恢复肌腱活力所需要的是蛋白质和其他营养,并不是闭上眼睛催动内力就可以客服的。 看着这双一向值得信赖的手,童兵心里不禁直摇头:“以现在的这副身子,在没有影铁甲的前提下,恐怕很难再去工业区活动……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让肌rou恢复活性才行,虽然这办法从没试过,现在也只能试一试了。” 打定主意后,童兵便走出房门,在确认露易丝甜好好在房间里补觉后,他离开宾馆,打车来到了医大附院。 此时的医大附院里,笼罩着一种压抑的气氛,梁义臻及其子梁昱在同一晚遇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医院。由于当晚有许多人目击了梁昱和东临会的黑道份子有来往,整件事情的风向被吹到了沉寂已久的东临会身上,在医院的一角,居然还挂起了“打黑制黑”的标语。从这个角度来说,童兵、陈帅等人并未被梁家案件的漩涡所波及。 根据刘家龙这边提供的情报,梁义臻本来很有可能丧尸计划的知情人之一,但随着父子二人双双死亡,童兵再一次失去了调查的方向,这一点不得不令他感到可惜。 骨科办公室对童兵而言已经熟门熟路了,知道钱枫荷在工作时不爱开口,童兵站到门口时便主动释放出气机,随后也不敲响便推门入内。钱枫荷果然没有任何不悦地意思,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埋头工作起来。 童兵往沙发上一坐,难得悠闲的欣赏起钱枫荷认真的侧脸来。 自从第一次在办公室里被这位师姐的气质惊艳到,童兵便养成了一个很隐蔽的习惯,每次来骨科办公室,都会坐在面向钱枫荷那一侧的沙发上。不论是白天、黄昏、晴天、阴雨,窗外的光线有诸多变化,而钱枫荷肌肤上的流光却始终如玉。微翠的瞳孔和如脂般的肤色,倒映出一副美不胜收的静态写生。即便童兵心中积压了诸多的不确定因素,仍然在看到钱枫荷的一刻松弛了下来。 直到整叠病例处理完,钱枫荷抬起头说了第一句话:“这样便好,下次枫荷在工作时,你也要像今天这样不出声。” 面对师姐这么正式的表扬,童兵终于笑了出来,这是他这几天里第一次真正放松的笑容。 不过这个笑容很快被钱枫荷的第二句话堵了回去。 “不过你的眼神怎么又开始色色的了?”钱枫荷直视着那“色色”的目光,开始说教道:“影铁的反噬可不是小事,你替我疗养过这种伤,应该更清楚此刻你的身体正是虚耗过度的状态。这种事情不但不可做,还要少想。” 钱枫荷这句大白话,让童兵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接好。他苦笑了半天,考虑到钱枫荷的理解能力,只能也用直白的语气道:“这种事情……你就这么说出来更不好。” “都说武由心生。你熔兵手的武功路子刚猛耿直,怎么说话的时候,反而总喜欢在心里留着许多?枫荷只是叫你保存精力,说出来怎么不好了?”钱枫荷的头微微一侧:“而且你也说过,男人看到长相好的女子时,眼神自然会有所变化。其实变化的地方不止眼神,还有许多细小的地方,这种变化就如同动物求偶时做的事一样,这是自然之道,没什么不好的。” 她说这句话时眼眸微抬,左手不经意地支住了下巴尖,那种冰清懵懂的姿态几乎令人失神。 钱枫荷的三观与现代生活格格不入,当然做不来那种故意展露风情的事情,眼前这诱人深陷的一幕显然是无心之举,然而其姿越是出自天然,反倒越能冲击人心。 “后半句胡说八道的什么?应该根本就不是我说的吧……”童兵也是人,此时心中也是不禁一热。语无伦次之下,他连忙集中精神,岔开话题道:“好了,你说的话,师弟我记住了。今天我是来开药的。” 钱枫荷闻言果然放下皓腕,眼神恢复到那种博学的光辉:“你内力比我深厚,即便受了影铁反噬,筋脉也未留下什么遗症。” “的确没有什么内伤。”童兵挽起袖子举起手臂:“但是肌腱力量一直没有恢复。”
钱枫荷手腕一抖,四根银丝从她袖中射出,分别搭在了童兵的手腕、脚踝之上。童兵也完全没有警惕和抵抗,还将裤管也卷起了些,令银丝更方便地接触到他的身体。与诊断筋脉不同,既然是肌rou的问题,银丝并未穿透皮肤刺入筋脉,反而是绕着童兵的手脚围了几圈,线圈由松至紧、再由紧放松,反复循环3次后,钱枫荷手势一收,童兵的手脚上转眼间便看不到任何丝线,连一道勒痕都没有。 收回丝线的钱枫荷略作考虑后说道:“你外体无碍,只是累得狠了一时脱了力,尤其是双臂肌群,被你透支得尤其严重。此乃小恙,连伤势都称不上,急功近利的用药,反而有害无益。” “我也知道自然休养最好,但是没时间了。”童兵正色道:“我有一种预感,就在这几天,恐怕还会有一场……不,连番的恶战。现在没有了影铁甲,我希望能把身体状况今天恢复到巅峰。” “枫荷忙于医院的事情,不清楚你这边遇到了什么难事。只是以你的功力,本就少有敌手,何况你出身行伍,枪炮之类的本事也是信手拈来的,今天怎么和陈帅一样,看着唉声叹气的?” “如果武功高、枪法好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话,人生岂不就像本小说一般顺利了?”童兵内心苦笑连连。 从含冤退伍开始,童兵就始终没有见过他真正的对手,不论是庄杰、余有田、郑南寿还是独立营部队,这些人都不是童兵最终的目标。 一记拳头威力再大,要是不知往何处打,又有什么用? 好不容易在乔蕾等人的帮助下,童兵一步步接近了事实,却又连连遭遇挫折。首先是影铁甲被毁,失去了一个巨大的助力;其次是安吉丽娜的神出鬼没的行踪,让童兵有一种“总是差一步”的无力感;最后,好不容易查出梁氏父子可能与事情有关,两人却又立刻被杀,其中梁义臻还是比陈帅打死的。 想到这些,童兵笑得更苦,他再次深深理解到龙组组长连国腾曾经说过的话:“现代战争,尤其是特种军事领域,早已不是火力和战力决定胜败的时代了。当然,士兵个人的军事素质也很重要,但是情报战、电子战、信息战、心理战,才是未来战争不可避免的走向。” “这也是我的战争……我也需要除了内功和武器外,更多的资源。”正体会着淡淡苦涩,童兵忽然回想起了钱枫荷的话,立刻问道:“陈帅醒了?他怎么样?” “取出子弹后已经没有大碍了。他内力虽然没有你深厚,却也有厚积薄发的潜质,今天早上回去之前,他还一直与枫荷高谈阔论呢。”钱枫荷微微一笑,仿佛和陈帅相谈甚欢:“他说话虽然通平俗糙,却也能说出许多令人击节赞赏的道理来。比如,动物的求偶的时的失态,枫荷以前便从未留意过呢。”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