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也不分
天，无际无边，斗转以运，茫淼一间；地，不界不垠，寰行内宇，放眼者清；天地两仪，仪中生极，极内环五行，五行中转仪；若阴阳，对其外，行其内，内外不立…… 五行之变，难行其质，水火不容，火水却生，相生即为相克，相克也为相生，生克之间，不蕴五行，不转阴阳，万物本仪，一相一生…… 人如混天，仪之苍地，混沌一体，阴阳不辨，五行不分，方为化境，窥视混沌本源…… 转眼间已经深夜，白翼笙现在已经准备颠倒自己的时间，日落而起，月落而息，当然，这是在第一天，他白天没有休息，而是反复揣摩师尊元真道人昨晚临走的时候那句话。 结果便是，本来似乎有点头绪，但是今天一听这口诀，完全颠覆了自己对这个混沌的认知，以前所有的修行，似乎一开始就偏离了方向，五行之分，就是这个天地混沌的本源，而现在这么几百个字，彻底将他脑海里以前的东西颠覆，纵使他悟性再强，也是完全不懂。 修行开始，不论是慕容楠，还是林鸳馨，都是强调自然天地，五行变化，人身也是一样，怎么现在师尊教给自己的，完全和这些常识相反，这些东西，都是步入修行界最基本的混沌认知，可是现在…… 元真道人也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看着迷惑求解的白翼笙说道：“入化境，才可窥天机，这个混沌若真的那么容易领悟，又怎么会成千上万的轮回走过，却无一人升仙得道？我很明白你的疑惑，但是我不会给你解答，想想我昨天说的话，等你想明白了，我再教你其他的东西，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以前知道的那些东西并没有错，你目前也可以继续按照你的修行方式吸纳灵气……” “师父，徒儿并不是不明白您所传授的口诀，而是不明白，这混沌之间五行运转，早已经是人所共知，而且修行的时候我们也是循着这个本则进行，事实说明，五行机制，本就是正确的，一开始，我得知五行相生相克，再后来，有得知相生相克只是相对，直到现在，您说的是没有五行之分……”白翼笙苦恼地摇着头，他感觉，就是自己的认知，也被这混沌折腾的身不由己…… “对于五行的认知，不仅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没有错，我说的自然也不会错，今天我只传授你这些口诀，自己好好领悟，等你想通了，我才会继续传授你玉清修行的精髓，我每天都会等你，但是你要想明白这口诀再来找我。”元真道人说完，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现。 这下轮到白翼笙头痛了，他是不会怀疑师尊传授给自己的那些口诀的，可是林鸳馨给自己的口诀以及慕容楠和柳清絮对他的指导自然也不会错，这下子，他就有些发懵。 “林师姐给我的口诀都是她自己的心血，都是以水性见长的灵性修行的精髓，在她的指导下我目前也是以水性灵性为主，按照师父说的，五行不分，那这算怎么回事……”白翼笙面对无边的星空，看着师尊离去的方向暗自懊恼。 剩下的几天，他面对这林鸳馨给的心得一筹莫展，这心得分明和师尊说的相悖，从一开始她帮自己吸取灵气，到后来传授自己五行术，还有剑术心法，哪一样不是充斥着五行循环的精髓？唯一似乎有些关联的就是，五行术能够略微改变自己的五行属性，这么看来，自己真就五行不分了…… 直到五天之后，他在脑海之中灵光一现，想到了那神秘女子给自己的修行口诀，或许，会得知一二。 神秘女子给的口诀，若是让其他仙界弟子来看，那完全就是天书，但是白翼笙就不一样了，这并不是说他悟性有多好，而是在他体内有着一股自然圣灵灵气，只有拥有这种灵气，才能体会到这口诀上说的是什么，不过他很快也失望了，通这口诀通篇文字只是在描述炼化灵气的方式。 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回想起师尊前几天晚上给的那句话，冥冥之中，似乎一道门槛就在自己跟前，只要自己踏进那道大门，一个全新的世界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莫非，五行之中还有五行？就如自己，灵性为水性，因为修习了五行术，体内有可以正常运转的五行灵气？眼见十来天过去，白翼笙急的上蹿下跳，可能够想到的也只能到这里了，再往下走，就想不出什么来了。 不知不自觉又过了六七天，他也只能拿唯一可能的办法，上通天那浩瀚的古籍中去找一找，那里或许就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穿过了慑天山脉中的浓雾，夏日的炎热让这些湿雾变得不再凉爽，白翼笙身处其中，感觉焦躁无比。 一反往日的宁静，通天弟子的修行热情丝毫不被灼日影响，尤其是在那练武场上，这些人一个个喜形于色，挥洒着汗水的同时，似乎也在疏放这内心的激动，他们三五成群，似乎是结成了一个个古怪的阵法，互相对抗。 白翼笙对这些人来了兴趣，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就御剑落了下来，可是他没有预计到，经过上次的会武以及死水沼泽的历练，自己在整个师门弟子中已经变的是人人皆知，更是被石天炎用来当做教导通天弟子的例子，所以，看见他的身影，那些认识他的人自然而然的喊起了白翼笙的名字。 “原来你们说的就是他啊！还这么年轻……” 一阵阵感叹在白翼笙耳畔来回飘荡，都弄得他有些难为情了，毕竟这一身本事基本上都是借着林鸳馨的全力帮助，并不全是自己努力所得，当然，知道其中缘由的只有他自己了，所以其他人对他还是一样的钦佩。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他赶紧转移话题。 “呵呵，师弟，可不是人人都有你那般资质，我们这群不成器的家伙，正在为甲子守庚做最后的努力呢……”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弟子收了仙剑，对白翼笙呲了呲牙，笑道。 白翼笙忽然想到，在会武之后的两年之内，会有师门中的一次甲子守庚到期，原来这些人已经在师门中已经六十余载了，他们马上就可以正式走出师门，游历四海。 “这是师父对我们这些不肖弟子信任，我们已经让他老人家失望了六十多年，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样了……” 经过他们的详述，白翼笙这才知道，原来甲子守庚也是有规定的，这些弟子六十余年难以有太大成就，资质自然算不上聪慧，今后历练也难免遇到危险，为防万一，师门的策略就是让这些人先修习师门传授的五行阵法，遇敌之时，多人的力量相加，又以阵法相结，威力自然倍增。 “这位师弟，我们这些人中最小的也比你长上好几岁，可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们资质平平，肯定会和这些师兄们一样，等到甲子守庚才能四方闯荡，所以这就先来向师兄们请教来了，”一位二十出头模样的通天弟子说道，“既然师弟你来了，不如赐教赐教？” 言毕，这个弟子也不能白翼笙说什么，一声大喊，十几个年轻弟子一下子全部围了过来。 “我们跟着师兄们练习师门的五行阵法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主峰白师弟来考验一下我们的修行成果，你们看怎么样？” 眼见推脱不掉，白翼笙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对面七个人，注入仙剑灵力，将白翼笙团团为在中间，不多时，法宝灵光闪现，反而是他自己拿着一把死气沉沉的古怪木剑。 这些弟子的仙剑个个光洁如晶，反射的光线令看热闹的人源源不断赶过来。 白翼笙自己本来就是修行五行阵的，所以对面七个人的阵法再怎么变，他也是了解一些眉目，而且他的临敌经验比那七人都要丰富，所以应对起来一点也不吃力。 “好！”围观的人不禁大声喝彩。 对面七人五行属性包含了金木水火土，总是以其中一个属性为主，其它为辅，接连不断和白翼笙正面相抗，白翼笙不禁笑了笑，自己本身就能做到七个人能做到的五行轮换…… 就在这个瞬间，他的脑海闪过一丝灵光…… 我自己就是一个五行俱全的人，能够做到五行相生相克，那么，往大了一点说，他们七个人就是五行循环，那就再大一点，很多人，再大一些，就是天结地脉，要是再大一点，岂不就是整个混沌？ 往小了说，心肝脾胃肾，五行俱全，一个rou身从出生到死亡，本就五行循环，修行者体内还有灵气的五行循环，甚至小如蝼蚁，它们或许也具有一种五行属性，可体内一样五行循环，甚至在蝼蚁体内，生活着看看不见的小生灵，它们…… 比试中走神是大忌，对面的修行者道行不高，可是仙剑却非常锋利…… 受了不轻的伤的白翼笙，顾不得鲜血染红了衣服，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紧紧抓住目瞪口呆的持剑弟子，“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五行之中本具五行，分也不分，不分也分…… 一干持剑弟子，在通天上呆呆目送白翼笙远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才面面相觑：“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