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贸然出手

    被洛佩兰骤然一喝，店里的伙计都吓得缩回了手，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

    澹台璟一直冷眼旁观，由着澹台珏跟洛佩兰暗中较劲，只默不作声地观察在场众人。

    他有种直觉，洛佩兰其实认识自己，否则初见面时，就不会用那种眼神望着他。

    然而等到他留心观察时，洛佩兰的视线却再没停留在他身上，倒像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但澹台璟是何等样人？反因此瞧出了破绽。

    他虽不以自己的绝世风姿为荣，但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众人见到自己时的各种目光。

    即使是敌人，也免不了会多看几眼。这并不是澹台璟自夸，而是曾经在战场上发生过的真实事件。

    当然，他也并不会因此就对敌人手下留情，这才得了个“罗刹将军”的称号。

    一般人见到他，都会有意无意地多看几眼，就像眼前这个叫做“丁香”的侍女也是如此，惟有洛佩兰是个例外。

    事出反常，则必有原因，然而澹台璟想来想去，也不记得曾在何时何地见过洛佩兰。

    毕竟还有正事要办，他正寻思着，等以后有时间再暗中查探洛佩兰的来历，欧阳海却忽然晕倒。

    欧阳海颇受皇后青睐，之前犯病也曾有懿旨命太医前来看诊，据说他得的是连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调养无法根治的心疾，对此澹台璟和澹台珏都略有耳闻。

    所以一怔之下，澹台璟已开口道：“之前给你们店主看诊的是哪位太医，还不赶紧去请过来？”

    “来不及的。”

    洛佩兰早已来到欧阳海的身边，蹲下看看他的面色，又翻开眼皮瞅了瞅，再看舌下，最后号脉。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熟练，看得店伙计们都目瞪口呆。

    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正沉吟间，便听澹台璟说出请太医的话来，洛佩兰一时不假思索，脱口就驳了回去，待发觉说话的人是谁，后悔却已迟了。

    她原本抱定主意再不与澹台璟打交道，然而昨日之前的深情又怎能说忘就忘？刚才跟他偶然视线相交，洛佩兰已觉得心神不安，这才刻意回避他的目光。

    现在却竟然跟澹台璟搭上了话，洛佩兰心有不甘，但医者的仁心和本能还是占了上风，她没再多想下去，已徐徐开口：“他是心疾突发，贸然搬动，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说着，转头望向丁香，道：“丁香，过来搭把手。”

    丁香知道她要施针救人，急答应了一声，来到欧阳海身后，轻轻将他上半身扶起，靠在旁边的墙壁上。

    澹台璟被她反驳一句，神色仍是淡淡的，并不引以为忤，只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动作。

    澹台珏却饶有兴趣地道：“他这心疾之症，你倒是断得精准。只不过，连宫里太医也治不好的病，你一介女流，怎就敢贸然出手？依我看，还是等太医来，免得病没治好，反落个庸医害人的罪名。”

    他说话半真半假，既像是好意相劝，让洛佩兰别自惹麻烦，又像是以话相激，逼着洛佩兰无路可退。

    一时间，竟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