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与君同行
全真教的弟子按照马钰的吩咐，派人守在进山的入口，焦急的等着穆念慈和周伯通回来，想着人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将解药给王念英送去，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太阳已经偏西，全真教上下不禁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王念英和黄蓉慢慢走在终南山的小径上，退下了喜袍的黄蓉，在小莲的帮助下，扎着妇人的头髻，一只碧玉的簪子插在发髻上，随着黄蓉的走动，簪子末端的蝴蝶翩翩起舞。 “英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黄蓉挽着王念英的手，小鸟依人的问道，王念英闻言，怀念的笑了起来。 “当然记得，当时的你一脸黑乎乎，跟在我身后想偷我的钱袋，被我抓了个现行，后来还不服气，虽然屡战屡败，但是就是对我的钱袋念念不忘，要不是我看你可怜，早打断你的腿了。” 黄蓉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还说呢，也不让着我点，我那么聪明，想了那么多办法，到头来还是没有赢的了你。” “你赢了啊，现在我的钱袋都是你的，”王念英轻揪了一下黄蓉的鼻子笑着 黄蓉得意的做了个鬼脸，接着问道，“英哥哥，如果当年你第一次见我就看到我的真实面容，你会将钱袋给我吗？” 王念英停下脚步，认真的想想，然后摇头，“不会，如果我知道你是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那时的我也许早就被吓跑了，你偷不到我的钱袋，也在见不到我。” 黄蓉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幸亏当年怕爹爹找到我，我装扮成了到处可见的乞丐，否则就错过了你，”黄蓉双手合十，朝天拜拜，“谢谢老天爷，给了我俩相遇相知的缘分。” 王念英望着黄蓉，满眼皆是爱怜，他喜欢黄蓉，初见的时候也许是欣赏她的美貌，但是认识久了之后，黄蓉活波可爱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的个性，古灵精怪的样子，皆深深的吸引住了他。 即使现在，王念英没多久好活，黄蓉仍然能够不怨天尤人，更是向老天感谢他们相遇的缘分，时时笑对着自己，王念英没有理由不喜欢她，和这样的黄蓉在一起，王念英才想起来，是多么轻松多么开心。 即使黄蓉马上变为丑八怪，王念英现在也会爱她，怜惜她，无关容貌，这是心的选择。 “英哥哥，你第一次喜欢上蓉儿是什么时候？”已经是夫妻了，黄蓉的问话便肆无忌惮，王念英是黄蓉倒追在手的，她一直好奇，王念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王念英挑挑眉毛，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事喜欢上黄蓉。 “第一次，你女装和我相见，钻到我伞里的时候，也许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当时不敢承认，”王念英笑吟吟的回答，既然不确定，那就当第一次吧。 黄蓉轻捶了一下王念英，王念英对待感情太谨慎了，幸亏自己果断，要不然就真错过了。不过如此说来，王念英与她是一见钟情咯，黄蓉心里想到。 “咦，英哥哥，好大一片湖，”两人走过一片树林，黄蓉忽然惊喜的叫道，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湾清澈湖水，群山倒映在湖水中，蓝天白云在湖面上飘荡，一丝丝水汽扑面而来，宛如花香般沁人心脾。 “这叫镜湖，山上的人又称它为圣湖，相传湖中有仙女出没。”王念英介绍道。 黄蓉转头四顾，眼睛一亮，飞快的跑到一旁的水洼中，只见黄蓉解下湖边桩子上的绳子，然后转身笑着向王念英挥舞，“英哥哥，这有一个竹筏，我们游湖吧。” 王念英点点头，抱着黄蓉飞上竹筏，接着拿起竹筏上的一根竹竿，将竹筏撑入湖中，等入湖之后，黄蓉招呼王念英坐下来。 王念英擦擦额角的汗水，身体亏空之后，就算撑几下筏子，也觉得格外的累。王念英在竹筏上躺下来，将脑袋枕在黄蓉的腿上，黄蓉摸着王念英鬓角的白发，将它们编的整整齐齐。 “蓉儿，唱唱歌吧。”王念英道。 黄蓉点点头，清声唱了起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清脆的歌声从黄蓉的嘴唇中弹出，在湖面飘荡，宛如世间最美的仙音，王念英闭目认真的听着，这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歌曲。 歌声飘到岸边，岸上的黄药师背着双手，望着湖中的竹筏，一双虎目中泪水终于忍不住，肆意的流淌，旁边的小莲看着沉稳的黄药师悲痛欲绝的样子，蓦然发现黄药师发间的白丝，原来这个惊才绝艳的男人，也老了，他现在是个父亲。 黄药师望着插在岸边宛如一对璧人的君子剑与淑女剑，忽然伸手将君子剑拔了出来，然后转身劈向身后的一根巨木。 小莲只见眼前剑影翻飞，无数的木屑飘荡，过了一会，剑光一收，蹭的一声，长剑入鞘，木屑散去之后，只见黄药师手中出现两个灵位。 “阿蘅，女儿长大了，嫁人了，可是她要去找你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黄药师哭道。 “小莲，你能代阿蘅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我做父亲的，能够干嘛？”黄药师望着小莲，此刻他不是江湖人人惧怕的东邪，他只是一个要失去女儿的爹。 小莲看着黄药师梳得整整齐齐的胡子上沾满泪水，宛如一个小孩子般无助，只能走到黄药师面前将他抱着，黄药师放肆的哭了起来，将他十七年的孤独与悲伤，都宣泄出来。小莲完全能感到黄药师有多么伤心，这个男人坚强的外壳下，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黄蓉歌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太阳不知不觉要落山了，王念英望着西方，伸手指着天边的晚霞道，“蓉儿，你看，今天的晚霞多么的红，就像你的喜袍一样，老天爷是觉得你的婚礼太寒掺了，正给你补上呢，云彩，山色，湖水，都是红的，多么喜庆。” 王念英眼中焦距开始扩散，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黄蓉望着王念英的样子，终于不能强装欢笑，泪水还是低落下来。 “英哥哥，你放心，你不会寂寞的？”黄蓉轻声道。 “可我想你活着，蓉儿，我想你活的开开心心，你会答应我吗？”王念英期盼道 黄蓉摇摇头，“英哥哥，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你知道蓉儿爱热闹，我忍受不了孤独。” “外面的世界很热闹。” “可是没有你的世界很冷清。” 黄蓉素手轻轻的抚摸着王念英的面颊，他要记住王念英的轮廓，听说黄泉路上很黑，她怕认不出王念英来。 “英哥哥，还记得你以前说的白娘子的故事吗？若有来世，你会像法海找白娘子一样，不依不饶的找我吗？”黄蓉柔声道 王念英慢慢闭起眼睛，“不会，若有来世，我要变成许仙，断桥一会之后，你就要嫁给我，过举案齐眉的生活，我们要及早成亲，及早生娃，不能浪费时间。” 王念英说完之后，彻底昏迷过去，只隐隐约约听到黑暗中，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好，来世你做许仙，妾为白蛇，我去找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也要找到你。” “与君同行，生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