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但求不负（三十八）

    “不，我想听。。。”殷雪寻固执道，瓮声瓮气地，“哪有你这样，说了一半才响起他不喜欢你说，他又不在，况且你何时变得那么在意他的想法了？”

    银月低了低蛇首，做出为难的形容，“同样的一件事，你们人不管在做还是不做的时候，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我因灵而生，自然也会左右为难。只是我一直都想让你知道阿离的事，又怕你听了难过。”

    殷雪寻红着眼睛涩涩的笑了，“任何人听了阿离曾经所受的苦都会难过，这便是人之常情。”

    银月似懂非懂，见她分明很难过却面‘露’笑容，更加无解，“我只是形灵，不明白何谓人之常情。”

    殷雪寻恍觉把它绕住了，忙催促道：“以后会懂的，你快接着说。”

    看得出她很想了解阿离的过往，银月先是打心底的高兴，继而再忍不住担心，“我说了，你可莫要再哭。”

    殷雪寻努力眨了眨酸涩瞳眸，以此做保证，不哭了。

    其实眼泪也是人之常情，很难忍得住的。

    银月信了，便接道：“我长了智灵后，在阿离的灵海里藏了两年。两年间看他备受折磨，无能为力。我承认我有些窝囊，他好歹是我的主人，却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

    人有情绪，形灵之初是没有的，要在往后的岁月里逐渐体会、懂得。

    而银月学会的第一种情绪，是害怕。

    “我想为他分担痛楚，趁他睡熟时拼命帮他修炼，没想到‘弄’巧成拙。”

    “那段时日他身上的伤好得很快，前一日削皮割‘rou’，次日便恢复如完璧，夜迦南将此当作好兆头，对他越发的变本加厉。”

    “我发现自己帮了倒忙，就不再修炼了，谁想这让夜迦南很不满，用了更多可怖的法子折磨阿离。”

    “记得那天是阿离的生辰，鎏曦去求夜迦南放他一天安生，竟是成了。”

    “我也很开心，阿离痛的话，我也会痛得不得了。”

    “鎏曦给阿离亲手做了好吃的，带他去通天塔玩耍。”

    “通天塔是皇都最高的地方，可以遥望到城外。”

    “那座塔真的很高很高，鎏曦蹲在阿离身边，指着城外尽头无边无际的海对他说，有一天他肯定能乘船离开青琼，一定可以。”

    “阿离却没有回应，独自跑到边缘向下看，然后喃喃自语的问：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

    若真要问离墨涵有什么错，大约就错在出生便拥有五行灵力，引起夜迦南骨髓里至深的贪念。

    银月越说越难受，不禁将莹软的身躯卷曲得更紧一些，“那是初秋，阿离唯一的一次生辰，我想今后他都不会想再过生辰了。”

    离墨涵刚问罢那句让鎏曦心疼不已的话，夜迦南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一手执着噬魂剑，一手拎着哭闹不止的沁儿。

    “他对阿离说，跳下去试试不就知道会不会死了；他还说，近来的阿离很让他失望，所以他要惩罚他。”

    “夜迦南说完便将沁儿扔下去，鎏曦尖叫了一声，跳下去救，阿离便跪坐在高塔边缘看着，已然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