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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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去。” 白顶大帐中传来男子坚定的声音。 云蕤此话说的一丝余地都没有:“陆谪,一个优秀的军人,要学会服从命令!” 陆谪满脑子都是那素不相识的敌人说的话。 混血杂种。 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那人究竟知道什么? 陆谪不敢往深处想。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云家人,他不过是云怀捡回来养在云家的! 所以,陆谪垂下头。 那他是不是可以确定,那妖异男子说的话,是和他的身世有关? 云蕤头痛不已,索性懒得同这固执之人继续多言,掀起大帐的帘子,往外面去。 “侯爷。”罗衡正在擦拭剑刃,瞧见云蕤脸色阴沉如水,连忙迎了上去,“可是公子忤逆您了?” “您别同公子生气,他年轻气盛……” 云蕤却突然停下来,似笑非笑地说道:“罗衡,要不你去做陆谪的麾下大将算了?” “末将不敢!”罗衡被噎的没话说。 站在原地瞧着云蕤又上了一旁树林之中,何埂从后面揽上罗衡的肩膀: “瞧见没,侯爷又要去练剑了,小心啊,下次侯爷劈的就是你了。” 罗衡静站了好一会,方才讲到:“还是得烧。” 丁如晦正从旁边走过,罗衡的言语刚好入了他的耳朵:“罗将军,此时恐伤民生。” “克明,你只知爱护他国之民,何曾对元国百姓有一丝的牵挂呢?”罗衡轻声道,“若是没有个结尾,战争周而复始,我们还能有多少兵力去抵抗东夷?” 丁克明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涨红了脸。 何埂却也听懂了罗衡的意思,似乎是赞同一般拍了拍罗衡的肩:“也是,小姐还在等侯爷回去过中秋呢!” 云蕤如此紧密地安排战争的节奏,掐着修整的时间却三番四次去给东夷制造一些麻烦,好让东夷无暇顾及其他,甚至连修生养息也要提心吊胆,从这表面便能猜出一二。 那就是中秋对侯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侯爷最看重什么呢? 云家的荣耀,以及家人。 家人之中最喜欢谁呢? 除了云家缚安,便再没有其他人了。 罗衡心事重重,没过多时便回了营帐,何埂瞧着,对丁如晦挤了挤眼: “克明啊,你有这闲工夫还是多开解一下侯爷吧,哪日真的把侯爷惹火了,不得带着公子去屠城?” “届时,你拦得住谁?” 正说着,何埂还朝着白顶大帐的方向努了努嘴,眼睛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那位主,可从没有心。” 无论是在上京,陆谪都是孤身一人,身处喧嚣中心却孤独成瘾。 否则便不能心无旁骛理智安排,一击必中戈力的心脏。 深谋远虑,陆谪要说第二,也就侯爷能排第一了。 并非是云家的血脉,却与云家细密相连,更像是云家的孩子。 除了那人。 何埂皱了皱眉,脑子里突然浮现兰巫祝身姿矫健,胸有成竹,心中有数,却面上凉薄,俯瞰众生的模样。 想着想着,便将兰阿的身姿容颜同陆谪重合起来了。 这二人,竟然出奇的有些相似? 何埂摇摇头,陆谪自从被大爷带回云家后,便从未出过上京,何来相像一说,或是凑巧罢了。 云蕤身在树林,脑中却想着布置图。 数十次战役下来,云家军取得了优越的进步。 不仅完全占领了峪嘉山,甚至范围逼近了坷拉戈壁。 库里其沙漠并不适合驻扎军队,但是只要领土向外扩展,东夷军队的优势迟早也减弱处于下封。 还需要一次,只需要一次沉重的打击,便能逼得东夷上交降书。 问题出在哪里。 林中剑气落在各处,惊扰了一地的枯叶与树枝。 连鸦雀刚停留在枝丫上却又震了震翅膀飞走了。 原来已经秋天了。 太快了,还记得来的时候,还留住了春天的尾巴,没想到这一转眼便秋日了。 只怕中秋节也一日近过一日了。 四十年了。 他每天都要出一个空档来修习武功。 这样的习惯,可以保证他不会胡思乱想,一心只考虑眼前的事情。 一匹骏马踩着林中水潭,迸溅出好些污水来,探子拿了一面小旗,沾着鲜血:“侯爷,二十里外库里其沙漠,发现敌军集结了大部队,正往峪嘉山的边沿来了。” “除了我,其他的探子都已经牺牲,还请侯爷指示!” 云蕤将剑插入鞘,迅速下令:“你去找何埂,立刻集结云家军,辛苦了。” 探子骑着马,立刻调转马头便向营地去:“属下领命!” 云蕤瞧着马儿远去,立刻跨上自己的马匹,来来回回sao扰二十多次,看来终于还是逼得他们出手了。 同东夷决一死战的时候到了。 他驾着马,俯身便拔起插在土壤中的银枪,向军队而去。 陆谪的伤还未完全养好,云蕤直接让人将陆谪扣在营地里仔细看守着,罗衡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云蕤皱皱眉,现如今的军队纪律越发散漫了。 “将士们,万难不退,百折不屈。” “这是一个军人的荣耀!” 何埂举着银枪鼓舞军心:“今日与东夷决一死战。” “战!” “战!” “战!” 所有的军士,脸上都凛冽着杀意。 “众将士听令,你们永远是元国的荣光。” “现在,前进——” 何埂几乎是用吼着说出这些话来,将士们血液翻腾。 国家大义,众人心明。 齐整整,黑压压,统一着步伐,便往库里其沙漠前进。 今日,注定了是一场没有诡计谋略,放在明晃晃的沙漠上向死而生的厮杀。 全凭着蛮力,一决高下! 陆谪听见外面安静了,挣扎开周围看守士兵的手,冷冷道: “人都走了,你们还要看我到何事?” 士兵们心中领的是云蕤的令,既然做到了,便齐声道: “公子恕罪,属下们这就去巡视营地了,请公子自行休息。” 陆谪面色苍白,但是唇便显得越发的红了。 一时急气攻心,还咳嗽了几声。 有人掀了练字进来,瞧见如此脆弱不堪的陆谪,低声道: “求公子,助末将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