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琅琊佩
我故意装作不知其意，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颜湟知道我在说谎，隐而不语，她道：“圣灵玉石现在何处？” 我道：“我不知道。原来，石头在颜湟读取我记忆的时候，为颜湟制造了一个迷障。” 颜湟望眼昏睡中的墨瞳，对我道：“多么苦痛的记忆！天蝎王子和双鱼公主凄美的爱情故事。我们做个交易，在你的记忆里，我只能发现圣灵玉石，我不能触及它在何处，只要你告诉我关于它的下落，我会帮你打开深藏你大脑的，那把记忆之锁…如何？” “记忆之锁？” 墨瞳说过，颜湟说过，我开始确信，思考，我那段缺失的记忆。 我道：“你知道，星座笔记，《天蝎笔记警示录》有句话叫：与魔鬼的交易，必将深受其害。” 颜湟听及此语，露出微笑的面孔：“生与死，你情愿选择后者，是智是愚？” 此时，墨瞳动了一下，她渐渐苏醒，但仍旧很疲惫，她努力睁开眼，却始终没能睁开。我道：“那就让圣灵玉石之谜，作为你的一个遗憾吧？但是，我奉劝你一句，希望你放下心中仇恨。” 颜湟道：“仇恨之火，燎原焚野，任你甘霖雨露，都无济于事。女巫一族不受到清洗，狼人一族永世难宁。我最后问你一句，圣灵玉石在何处？” 我道：“你美丽的外表，掩饰不住那颗黑暗而邪恶的心，你不配知晓圣灵玉石之秘密，更别说拥有。” 颜湟道：“我给予你充分的耐心，思考你我之间的交易，你可想清楚？你内心有着你的坚定，正如那时，你坚定信心离开天蝎城，而我倒想进城去探望一下媛公主。” 我的一颗心，顿时被颜湟的野蛮行径触动，我满面怒意道：“倘若，你对媛有半点伤害，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颜湟大笑：“我以为你情缘已断，告诉我，圣灵玉石的下落…”她话未说完，墨瞳嘴唇微动，颜湟来不及防备，眼神凝固，宛如尊玉石雕像。 墨瞳睁开眼，站起身，阴冷冷地微笑着说：“颜湟，你虽厉害，但还不是无所不能！我来此，一为解救你出离禁制苦海，二是你族琅琊佩而来。” 她伸出手，轻轻地，从颜湟脖中取下琅琊佩，玉质皓洁，隐隐绿色，回环移动。她念动咒语。 颜湟冰消玉解，她愤怒地情绪令四周葵花呼鸣作响，剧烈地颤抖，她幻化出一柄黑色利剑向着墨瞳击去，欲夺回琅琊佩。 墨瞳挡住她的攻势，不费吹灰之力般的轻盈，黑色利剑瞬间雾化，无影无踪。 颜湟开始惧怕墨瞳，她知道，如此高深能力，除了巫姑外，再无她人！这样一个女巫，一个陌生的存在，不仅解除了巫姑精心为狼人一族制造的禁制，还轻而易举地，破解了她的剑法，更轻而易举地令她失去反抗能力。 她不再轻举妄动，墨瞳的微笑中，透着阴冷，突然间，无数断枝在地葵花，无不直立身躯，暖色的花朵，如墨瞳的冷面一样，灼灼逼人。 墨瞳摊开一只手，琅琊佩平稳地躺在她的手中，灵光忽闪，琅琊佩飘在空中，轻灵飘逸。被莹莹白光包裹，她拿出《女巫笔记》并打开，咒语声声，婉转吟唱：“天魂悠然兮蛮荒，千般哀怨兮患不归…”从琅琊佩中缓缓飘出一束绿光，宛如小精灵，跳动不已，墨瞳伸出手指，绿光飘落指尖，化为一颗绿珍珠，飞入笔记。 颜湟接过墨瞳递来的琅琊佩道：“刚才是何物？” 墨瞳道：“与你无关，天机不可泄露！” 颜湟带上琅琊佩，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于是道：“琅琊佩藏着魂魄？” “难道是…”墨瞳微微一笑。 颜湟道：“是了，那绿色光束，便是魂，三魂？她极力思考着，试图推断出一个结果，假如，琅琊佩藏着一魂…同样，女巫一族权杖，吸血一族血灵石，也会各藏一魂，三魂七魄！” 果真聪明！我心下佩服。 墨瞳道：“我原以为你愚昧未化，没有想到，你的聪明和巫姑不相上下，甚至高于她。” 颜湟道：“女巫一族向来爱故作神秘，你寻找三魂，有何阴谋？” 墨瞳微微露着笑容：“你该想到。” 颜湟不由地睁大眼睛，甚为惶恐，颤颤巍巍地说：“你要复活始祖？” 墨瞳不语。 颜湟愤恨地说：“你可知，你在为三族制造着万载莫有的灾难？” 墨瞳道：“我在救赎。” 我依旧猜不透，墨瞳为何还在为始祖洪皇收集三魄，难道…我不敢想象，或许，如她所说，她在救赎。 颜湟道：“你真是一个异类，等你完成了救赎，三族已被始祖毁灭！” 墨瞳道：“你怕死吗？” 颜湟道：“我怕巫姑比我后死！” 墨瞳道：“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颜湟道：“你怕始祖不能复活，对吧，所以你要收集三魂。” 墨瞳笑道：“这便是我的使命。” 我恍然若悟，墨瞳在撒谎，她最怕的不是始祖不能复活，怕的是始祖先于她寻得三魂。 颜湟变得糊涂道：“三族走向毁灭，你也不能幸免于难！” 墨瞳阴冷地目光，继续编织着谎言道：“我深谙女巫一族之悲哀，狼人一族之悲哀，吸血一族之悲哀。三族共生，不能和睦共处，唯有通过始祖之力，让这种悲哀回归理性，生命华而不实，只有等待着被毁灭，毁灭方能重生。” 颜湟道：“你所谓的悲哀回归理性，是始祖的逻辑吗？” 墨瞳道：“是依晨的咒语。她倾尽此生，为救始祖，耗尽三千繁华梦。她执着于此，必有她的理由，女巫之中，唯我巫力深厚，唯我能读懂那段真情。” 颜湟道：“可笑！” 墨瞳道：“你觉得可笑，恰恰证明了你的可悲。世间法则，最终归于悲哀。” 颜湟道：“你将成为三族众矢之的的公敌！那么，你可拿到血灵石和权杖没有？” 墨瞳道：“三魂顺序不容紊乱，琅琊佩困的是天魂，是我得到的第一个魂，血灵石困着地魂，最至关重要的是女巫一族权杖中的命魂。” 颜湟突然笑道：“你不知，狼人一族流传着一个传说，始祖洪皇三魂归体之时，正是玄皇解脱地狱煎熬之日。” 墨瞳应该知道这个传说，所以，她只是看着颜湟，雾色环绕。 颜湟道：“看来，接下来你的事情，便是离开死亡之谷，寻找渊洛王子，取回血灵石中的地魂。况且，渊洛王子已获新生。不过，我真替你担心。” 墨瞳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颜湟道：“你不仅是女巫，还继承了女巫一族自以为是的坏毛病。渊洛王子他在十八位吸血王子中脱颖而出，成长为最终的王，你可知他手段！我了解他，爱上了她，巫姑比我更了解他，深爱上了他，爱至成恨，最后，三族陷入无休止的战火中。我有疑问，你可否告知？” 墨瞳示意颜湟继续。 颜湟道：“巫姑听到你要复活始祖洪皇，是何反应？” 墨瞳道：“巫姑恩惠于我，是她赐我女巫之力，我内心感激她。但是，我不允许有任何精灵阻挡我，包括巫姑，包括你，包括渊洛！” 颜湟怔怔地看着墨瞳：“女巫一族，邪恶之灵，果真毫无性情…她觉得这一刻，墨瞳眼神中透着的邪恶，较之巫姑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突然仰天大笑，莫不悲痛，悲咽…渊洛禁制接触，魂归rou体，他明知我在死亡之谷受尽折磨，忍受相思剧痛，却不来我。我容颜尤在，依旧美丽，巫姑苍老丑陋，心狠手辣，多么可悲！这一场因爱而生的战争里，我目见了可笑，我才是最可悲的失败者！她说时，眼神涣散…我明白了…明白了…” 墨瞳感受到了，颜湟身上燃烧的那一股愤怒之火，在死亡之谷躁动不已，她对我说：“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我们转身之时，只听得一阵撕心惨叫。 颜湟表情甚是扭曲，她孤单的身躯背后，葵花枯萎，她披散着长发，泪水直流。无数狼人应声吼叫，奔涌而来。她失去理性一般，疯疯癫癫地笑着，口中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上官…梓萱…萱…” 彻悟之后，是万物皆空，难以排解的苦痛，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葵花铺满在地，她蜷伏着，洁白的身躯，沾染着黑色泥土，她悠悠地唱着，用着我不懂得语言，音色纯净富有磁性，摇篮曲般，宛如天籁，韵律我很熟悉。 墨瞳道：“颜湟疯了。” 颜湟的确疯了，因爱疯狂，压抑太久了，释放之后，尽是绝望。她忍受不住，没有了等待，唯有如此。一瞬间，她须发全白，沧海桑田，苍老不堪。 我道：“她唱的是什么？” 墨瞳听着入迷，她疑惑地道：“这些句子，那么温暖，在我潜意识曾经回响过，是这首歌，记忆的深处，我能记得，当我还在襁褓中，多么美妙的摇篮曲，我是在她的歌声里安然入睡。我又看清了一位满头白发，满目苍凉的婆婆，对我微笑，越来越和巫姑相似。我想起了我的身世之谜。我知道，肯定，有另一个“我”的存在。” 颜湟依旧悠悠地唱着，歌声依旧迷人。 我想，我应该将墨瞳与荒村中，巫姑给我的影像中，那个怀抱孩子的破碎剪影联系在一起，她的身世必定和巫姑和颜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