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女巫

    有一日，我来到双鱼座，暗中窥视着她，事实证明了我的自作多情，有几次，我伪装成其他精灵，问她是不是记不记一个叫小枫的精灵，她一脸的茫然，让我痛彻心扉。

    我暗暗发誓，我要让她对我的欺骗付出代价，因为这是她必须要承受的！

    此时，她看着我，我注视着她，我道：“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

    她紧锁眉头，回响时，一副痛苦之表情，仿佛我的话带给了她难以忍受的思考，她道：“我记得，清晰在目，我离开你之后，行至中途，被一团黑色云雾席卷，云雾里有张狰狞的脸，我病了很久，之后的事情我便不知了。”

    我仔细打量着她，她的手臂上纹刺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图像简略，线条流畅，与《巨蟹笔记易篇》一半黑色阴极太极图及其相似，我还是不信她所言，于是再次试探地问道：“你可知羽墨？”然后，我指着墓碑旁侧的天蝎座王子。

    她的一脸茫然让我坚信了我的揣测，她失去了记忆。但令我困惑的，不是她遗失的记忆，而是，她手臂上的那个奇怪的符号，究竟在传递着什么样的信息？难道这是她的身份？飘散飞扬的栀子花，从她身上滑落，足以证明她不是与我同类。

    我看着失魂中的天蝎王子，依旧不省人事，心有渴望，那就是我的巨蟹剑。双鱼公主，从她阻止我拿天蝎王子的星石，那股力量可以看出，她不可小觑。我的死而复生，丝毫不奇怪，因为那是眉双的的作用。

    双鱼公主，我亲眼所见，剑入胸，身体失去色彩，变得干枯。她的起而复生，源自何种力量？潜意识告诉我，这种力量非同寻常。

    我对公主道：“我有一件旧物，被天蝎剑吞食，你可否能帮我取回？其实我是对她不抱多大希望的，是在试探她的能力。”

    公主看了看我，然后又望了望天蝎王子身旁的天蝎剑。她没有言语，只是抬起一只手臂，玉指玲珑，天蝎剑升空而起，漂浮着。她唇角微动，一束淡黑发绿的光芒，凝在她指尖，她唇角又动了一下，光芒随后飞向天蝎剑，光芒与天蝎剑相融。

    天蝎剑颤抖着，一道亮光从它身上散发而来，刺痛着我的眼睛。光亮之中，我目见了巨蟹剑的影子，我无比兴奋，展开羽翅，巨蟹剑防护感应到了我的存在，迅速飞驰，落在我的手中，灼热不已。

    她的灵力，我不在怀疑！

    巨蟹剑重回我的怀抱，我们如故友重逢，我能感觉到它的颤抖，它的低吟，我感受着，突然闻到一股杀气浩浩荡荡，由远及近。

    此时，我目见许多天蝎武士纷纷绕绕，从远处飞来，他们呼唤着天蝎王子的名字。我示意公主暂躲隐秘之处。她听从了我的意见，然后跟着我躲在远处。武士们发现天蝎王子之后，将他抬回了天蝎城。

    我颇感失望，唯有眼睁睁，无可奈何地望着星石离我越来越远。

    双鱼公主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她的记忆时而明晰，时而混乱，她面如寒霜，她道：“那位王子是谁？”

    我道：“他是天蝎座王子，是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而你，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公主疑惑着：“我是双鱼座的公主，为什么你说我是无家可归？”

    我道：“因为那位王子让你的星座蒙羞，让你无家可归。”

    公主眼神充满着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道：“虽然我们非同类，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你已不是星座精灵，你愿意跟随我吗？”我露出尖尖的牙齿，一副凶相震慑着公主。

    公主道：“我愿跟随王子。”

    我微笑着，我能感受到她的臣服之心，如此的真真切切，我的潜意识被扩大，并且潜意识的作用也被扩大，我道：“从此刻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必须臣服于我，我为赐名字墨瞳。”

    墨瞳信守臣服状，她叫了我主人，然后说：“多谢主人赐名。”

    主仆关系已定。

    我对墨瞳道：“刚才，你为何不让我取那块碧玉？”

    墨瞳道：“主人莫要生气，那块石头只有星座精灵才能触碰，你我不能，否则——主人应该见识到了，再者，我非阻止主人，取碧玉，而是在解救你，因为那块碧玉非同凡物，它感应到你的那一刻，只有一个目的，把你吞食。”

    我带着墨瞳离开了天蝎座。

    眼中的星座不再是心中的唯一的星座，唯一的归宿不再是葵花遍野的荒原，我遥望着璀璨的星空，无极处，一颗明星，闪闪发亮，散发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召唤着我。

    太阳神的光芒不再明媚，不再温暖如春。诚如眉双所言，它照在身上，如火一样，烧灼着冰凉的皮肤，发出嗤嗤之声。

    我渐渐发现，在玄幻梦幻的十二星座的光辉映照下，星座不再是单纯的星座，就像我的血液，一切，充满着太多的未知谜团。

    我常常望着苍穹飞过的鸟儿，陷入沉思。

    墨瞳如影随形地跟随着我，她从来不多言语，谦逊而神秘，她的血液是温暖的，可是我却发现，她的面目越发透着阴冷，望之会觉寒意。她一直忠诚地视我为主人。

    巨蟹座华光璀璨，但它却像太阳神的华光一样，刺灼皮肤，失却了柔和温暖。我讨厌太阳神，讨厌它的光芒，它自诩为光明之神，却掩饰不住其黑暗的内心。

    我的血液终日如寒冰般，不可救赎。我爱上了黑暗，疯狂地爱上了黑暗的力量，每逢深夜，黑色大幕覆盖苍茫，我在其中穿行，借着黑夜的赋予，我可以掩藏着冰冷的面孔，凄凉的内。

    我一直觉得，黑夜是大自然的最为慷慨赐予，它以慷慨之心，包容着你流淌的泪水，以及痛苦的表情，自言自语的诉说，呓语，梦话。其实，黑暗的本质，即痛苦的本质。

    我始终控制不住嗜血的欲望。

    那股潜藏身心的恶魔，是不可控制的原始而野蛮地冲动，它不断折磨着我四肢百骸。我如暗夜幽灵般，出没每一片黑暗的角落，我不断地嗜血，借以添补无底的欲壑。嗜血时的兴奋与满足，那一刻，仿佛是我今生唯一的寄托。

    墨瞳是一个神秘的精灵，她聪慧敏锐，无师自通，熟知吸血一族禁制和咒语。但凡我有疑惑，她尽能释惑。她说《吸血笔记》是吸血鬼一族初级指导书，此语与地狱之魔眉双不谋而合。

    但是，墨瞳言尽了眉双所不能言的东西，她说，《吸血笔记》虽是初级指导，却是一本等级森严的书，低等者只能目见较为基础的内容；中等者能目见一些古老的咒语及简单的运用；而高等者则能目见不一般的咒语和文字。她说我的灵力非同一般，较之地狱之魔，更胜一筹。

    我惊奇于墨瞳的一番话语。

    我将《吸血笔记》递与她，她的手中触到此书封底之时，身体微微一颤。我察觉到她的颤抖，我也颤抖了一下，随即，窒息的空气四面八方袭来，笔记在咒怨我将它离弃，这是一种可怕的暗示，我倍感恐惧。

    我急忙拿回墨瞳手中的笔记，抱在怀中，它微微颤抖着，我这才心有所安，笔记也心有所安。此时，我方才明白，它已融进了我的生命，我与它的距离，已是生死不离的距离。

    我更大的收获是，墨瞳能接住笔记，难道她是我吸血一族？

    墨瞳指着书道：“它是一本孤独而富有灵性的书，刚才，它被你递于我的时候，误以为你将把它遗弃，所以，它用窒息咒唤醒主人。我听到了书中，飘渺的咒语，它说，‘它此生与主人同命相连，永不离弃，当主人第一次触摸着它古老封面的那一刻，它的心，以及生命，已属于主人。’”

    我翻阅着泛黄的纸张，其上空无一文。我道：“是你言过其实还是我资质平庸，我对于此书所能目见的只有寥寥书语？”

    墨瞳道：“主人非愚，乃大智若愚。历来吸血一族伟大的王，无一不是如此。”

    我道：“你我同为一族，为何你如此博学？”

    墨瞳道：“并非我的博学，而是我能目见主人的笔记上的部分内容，只是主人，所视皆空，视而不见而已。”

    我道：“你的话语就像你的复活一样神秘。那一刻，我不再认为她是一个失忆的精灵，但从她的表现来看，我又不确定我的所思所想，是否只是我的庸人自扰。”

    墨瞳仿佛猜的我的心思。

    她道：“主人无须多扰。你或许不知，在吸血一族之外，尚有一个族群，她孤立于吸血一族和狼人一族，她叫巫族，她的另一个名字，无精灵不知，无精灵不晓，便是女巫一族…”

    说着，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奇怪，接着，剧烈的咳嗽，表情痛苦，她内心经历着挣扎。深沉的悲哀如暗涌。

    过了一会儿，她伸出手臂，洁白的皮肤，多出了一道紫黑色的印记，形状如一缕青烟，先前我目见的，黑色阴极如太极图般的印记，另一半白色阳极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