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闪电破城
翌日清晨，一声号角响起，还在睡梦中的大宋士兵被惊醒，迅速的穿上甲卫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前往营前集合。 大约一刻钟以后，在各偏将的带领下，所有士兵整齐的站在了大营中间的校场之上，数万人安静的站立，一股肃杀之气凭空升起。 身穿铠甲的种师道大步走到了台前，静静的扫视了一遍下面肃立的一众将兵，缓缓开口道：“众将士，今天这么早将大家叫起来，是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大家。” 看着底下的人都看向这边后，种师道继续道：“昨日晚间，本帅得到最新消息，除了面前的威胜外，周围的县镇已经全部被金军攻占此去北援太原的路已经全部被堵死，而且此次金军绕过太原的南下军队有十五万，我们现在只有不到八万人。” 听到如此之大的军力对比，底下的人也是倒吸一口气，有些士兵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的恐惧，由于连续大战，为了保持战力，此次北征大军中有不少是刚刚入伍的新兵。在这些士兵心中出现恐惧的时候，台上再次传来了种师道的声音。 只听种师道说道：“我们的兵力确实不如金军，可是在我们面前的威胜中只有四万守军，而且城中还有数不尽的大宋百姓，只要我们尽快攻破城池，就可以聚城而守，昨日本帅已经派韩世忠将军带兵前去周围县镇剿贼，如果韩世忠将军在我等之前收回县镇，则可围攻威胜；如果我等优先攻占威胜则可打开通往北方的道路。” 顿了一下，种师道继续说道：“可是如果我等不勇猛向前，我们可以撤军，但是威胜城中的那数万百姓怎么办，会遇到什么问题想必你们也清楚，放弃这些百姓是我们身为大宋士兵应该做的吗？如果我们逃了，以后你们的亲人遇到这种情况，那时的宋军依然选择逃跑，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一众士兵想到金军的残忍，内心升起恐惧，而这种恐惧很快便成为了无尽的勇气源泉，在将领的带领下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嘶吼道：“杀！杀！！杀！！！” 种师道满意的点点头对一众将领说道：“立刻解散吃饭，各将领谨记，辰时三刻开始攻城，务必尽快拿下威胜，打通北上的道路，这样还能保证在太原守军顶不住之前赶到。”一众将领领命带着自己的队伍解散吃饭去了。 这时宗泽走了过来问道：“种帅，这么急着进攻是不是不妥啊？城内的情况也是斥候数日前打探得知，是不是先试探攻击后派人入城查探一下？” 种师道抚了抚胡须道：“汝霖（宗泽的字），老夫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我有可靠的情报来源，甚至是威胜现在的城内布军，我都一清二楚。而且我们白天的攻城战只不过是例行的进攻罢了，真正的攻坚战是晚上。” 看到宗泽还想说什么，种师道笑着打断宗泽道：“汝霖，去吃饭吧，记得告诉你手下的人，不需要打的太猛，只要把气势打出来就可以了，节省点体力，晚上才是正戏。”宗泽也只好带着疑惑去安排了。 辰时三刻，吃饱喝足的士兵们在将领的带领下缓缓的向威胜城靠了过去。只见一队队的盾牌兵护卫在云梯的两侧。 当宋军士兵进入城上金军弓箭手的有效射程后，密集的箭雨泼了下来，虽然盾牌阵基本上是严丝合缝，可是随着队伍的快速行进，开始露出了缝隙，透过缝隙，宋军有了伤亡，不过毕竟只是偶尔几支箭矢，并没有影响扛云梯的大队。 当距离城墙不足五十米的时候，盾牌兵突然分开，隐藏在阵中多时的宋军弓箭手射出了反击之箭，此时恰巧是金军弓箭手力竭之时，无法还击，这时便看到了金军士兵过硬的战场经验，除了个别的金军由于身材高大没有躲开外，几乎九成的弓箭手都在宋军箭矢射出的一霎那躲到了城墙后。 “笃、笃、笃”，一阵密集的箭矢狠狠的扎到了城门楼上，当金军弓箭手起身准备还击的时候，发现宋军弓箭手已经躲回了战阵之中。无奈之下只好退居二线狙击，因为接下来的近身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负责的范围了。 当宋军刚要架设云梯的时候，金军的滚木礌石就扔了下来，直接就砸的架设云梯的宋军士兵又躲回了盾牌阵中，在盾牌手的保护下，一点点的将云梯搭了起来，不过却没有士兵能爬上云梯。 由于之前威胜守军不足，金军杀到的时候，基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攻进了城池，滚木礌石的库存基本上是满的，作为南北交通重镇，威胜的守备器械一直都是保持充足的状态。却不成想如今便宜了金军。 随着滚木礌石的不断落下，盾牌兵也渐渐的出现了伤亡，想想也是，三十多米高的城墙上落下的巨石，即使臂力再大的士兵，此时手臂怕是都砸的麻木了。 看到前方进攻受阻，种师道脑子里想到了昨晚上那位“大人”的话：“白天佯装猛攻城池，迫使对方认为我等着急救援太原，一定要不惜代价攻上城墙，虽然城内守军的数量多达四万，不过同时被部署在城墙之上的最多一万五千人，在南城墙之上的最多一万人，你们攻上城墙的目的就是吸引金军抽调更多的兵力上城防守。” 种师道立马传令攻城的军队，由各级将领带领着攻城，各级将领尤其是底层的什长都是经过数次战斗选拨出来的，身体素质要远远强于普通士兵，宋军士兵终于在将领的带领下向着城头爬去。 爬上三十米高的城墙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可是当各什长登上城墙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明晃晃的战刀，所幸的是有超过半数的什长都借着格挡战刀的反作用力成功的登上了城墙，少数倒霉的什长虽然也想用反作用力上城墙，但是却遇到了数倍于己的金军士兵，饮恨当场。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当指挥守城的金军将领反应过来的时候，十几个宋军的什长已经联合起来带着部分登上城墙的士兵守住了一片地方，并且伴随着盾牌手的登城，形成了小形的防御阵地。 威胜当初修建的时候就是为了建成南北枢纽，城墙在大宋所有城镇中的宽度仅仅比京城小，一万金军在城墙上完全展开能做到，但要是为了救援某一处城墙，兵力就有些不足了。 无奈之下，守城金军将领只得命人从城中又抽掉了五千人上南城墙，同时在其他三面城墙各增加了两千人进行防御，这个金军将领还算是读过一些兵法，如果事后他知道这恰恰是威胜城破最大的败笔，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当五千金军登上城墙的时候，胜利的天平开始倒向金军，在生力军的帮助下，金军一点点的将残留在城墙之上的宋军围剿，在金军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后，终于将城墙上的宋军士兵全部歼灭。 最终，白天的战斗在持续了两个时辰后，以金军的胜利而告终。不过此战双方的伤亡都不小，其中金军的伤亡要更大一些，至于原因恐怕就和双方的攻守策略有关了。 金军将领接到的命令是以威胜为起点，太原城下为终点沿途步步减缓、阻挡北上救援的宋军，因此四万人的分配就至关重要。金军将领总是想着尽可能多的保留生力军，毕竟从威胜一路往北已经没有什么坚城可以守，只能靠人数去堆，所以在刚刚的战斗中金军士兵往往都是打不过就退，结果被宋军士兵在后面追着打才导致伤亡惨重。 而宋军接到的是死命令，在攻打威胜之前，这些什长就知道此去九死一生，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在战斗的，在威胜城墙上各处都能见到一名名死的奇形怪状的宋军什长和士兵。 有的士兵被乱枪捅死，可是嘴却咬着一个金军士兵的脖子；有的士兵被长枪贯穿，可是身前握着长枪的金军士兵却没有头。类似的情况城墙之上还有不少。显然这些都是子啊临死前和敌人同归于尽的。 看到城下宋军向着本方阵营退去的时候，守城的金军将领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安排士兵们分批吃饭。夜幕也在士兵们吃着饭的时间悄悄的降临了。 当时辰刚刚过了子时，大部分金军都进入睡眠的时候，几个人影迅速靠近南城门，在谁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解决掉了看守城门的金军后悄悄的打开了城门，并且举起火把转了几圈。 远处早就准备好的一众宋军士兵悄无声息的杀入了城内，因为有人在前面带路，所以入城许久都未曾有人发现威胜已经被攻破。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当宋军士兵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起夜的金军士兵，在被解决掉前，这个金军士兵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因为那声大喊“敌袭——”，城内的金军终于发觉了情况。 一场夜晚下的巷战就如此戏剧性的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