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法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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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蝉又将自己灵台那一丝浩然气机之事说与沈炼听,沈炼听后只是一笑,对着陈金蝉道:“我与你说青玄修行的宗旨是什么?” 陈金蝉道:“师父说欲修其行,先修其心,弟子谨记在心。” 沈炼笑着说道:“法如流水,心如河道,河道不变,流水便任它滔滔吧。” 陈金蝉若有所悟,告辞出殿。 他走之后不久,顾采薇款款走入大殿内,笑吟吟道:“你这徒弟也不知哪里找来的,怕是三十年不到,就能高出我一头了。” 沈炼洒然一挥,殿中天地之息凝聚,如若实质,在他下首处形成一个小凳,顾采薇自是毫不客气坐下。 沈炼凝眸对着顾采薇,微笑道:“师姐找我何事?” 顾采薇白了他一眼道:“沈大教尊,我没事就找不得你么。” “自然找得,师姐无事来此,我心中更见欢喜。”沈炼淡淡笑着,身上若有神光湛湛,状如天人。 顾采薇悠然赞道:“看见你,我既是羡慕,又是心忧,朝闻道,夕死可矣,但能活着却又有无限美好。” 沈炼道:“师姐是怕我当真三月三之后就见不到了吧,其实人生本就难有什么人能够长相守,前尘往事皆如云烟,但记得美好就足以,何必问其余,况且师姐他日不见我,与我来日不见你,亦没有任何差别。” 顾采薇心中触动,叹息道:“确然如此,我的根性自家知道,能还丹入道已经超出预期,至于斩破虚妄,证道长生,怕是不可能了。” 沈炼听她所言后,轻轻一笑,指着殿中那一株枯柳道:“此柳乃是衍虚送来,我欲种在太微阁旁,若是将来此柳发花,我必回矣。” 顾采薇皱眉道:“他之为人,你也清楚,种在太微阁前当真便无事么?” 沈炼道:“师姐我就与你说说这株柳树来历吧,世人皆知自在庵有六根清净竹,为非常之物,涤荡心神,让人魔念不生,却不知道自在庵还有净瓶生杨柳,木水生发,清净妙有,能渡死往生,消弭怨魔。我将它种在太微阁前,能将那一场劫难中冤死的先辈残留的怨气,皆让杨柳去除,算是作为晚辈的一点心意。衍虚送来此柳,亦是了却前尘之意,我若不信他,却让先辈怨气郁结,诚为不肖。” 顾采薇道:“那他是算准了你会信,只是这样一来岂非落了下风。” 沈炼起身走到那一株枯柳前,抚摸干瘪的树干,幽然道:“万事浮云,皆过太虚,我又何必惧他。” 他此时巍然而立,气机勃发,上天入地,甚至影响到了遥远的魔教总坛血水崖,其建立在太素道宗原本位置不远处,引来通天河水,融入血池,滔滔不尽地撞击崖壁。 魔主衍虚立在高崖上,旁边一棵大树参天,叶大如梨,树干结果,不见花开,正是金寂国中那一棵优昙钵树。 此时大树婆娑,好似受到无形天地之息的冲撞,因其扎根山崖,顺带因其整个魔教总坛晃动。 待得枝叶尽数摇落,方才停止,同时崖壁下的血水开始安静,不再动荡,映出青天白云,云影聚处分明就是沈炼的形貌,对着衍虚淡然一笑,旋即散去,了无痕迹。 衍虚自是清楚沈炼意思是,上天入地,沈炼也能找到他,就不必各自试探。 他低声笑道:“元清祖师,清水祖师,现在本尊不后悔没有与你们生在同时了。” 这时候沈炼已经提着那株枯柳,到了紫府峰太微阁,将其栽种下去,隐秘在太微阁中另一层空间的枉死城,就这样被无数根须包裹,无数盘桓其中的怨魔之气被毫无反抗地抽取。 沈炼在外面口吐往生咒,低吟清唱,足足用了半日,方才罢手,又取了幽河水浇灌,那枯柳败落的枝条上,才渐渐有了些许绿芽。 接下来给枯柳浇水的事,就这样交给了师姐顾采薇。 ………… 通天河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此河之宽之长犹自胜过清水江,好似一河就能将元洲截断,气势磅礴,无边无涯,自来有不少修士溯流而上,感悟天地大道。 而通天河的源头就是元洲极北的冰川,那一座座雄壮的冰山,竟不逊色人世间任何一座高峰,更是人烟罕至,非超拔脱俗者,难以到得这里。
朝小雨踏足冰面上,白裙如雪,肌肤晶莹,行走其间,若姑射仙子,履足凡尘俗世,要是旁边再有些凡尘俗子,只怕是当面就要叩拜不已,为之魂牵梦绕。 远际一点黑影,由远及近,来人踏在雪橇上,迅捷如一团幻影,手中一只长铁锹倏忽间往冰面一凿,立刻纹丝不动,现出分明的人影来,正是当初在大周京城于朝小雨师姐周灵店里打工的白少流,沈炼亦是从他那里见到了天河剑法的剑意。 白少流恭声道:“阿姑让我来告诉小姑,相见争如不见,还请你回去吧。” 朝小雨嫣然一笑,天地失色,她柔声道:“师姐隐居这里,看来精进不少,只是既然决意不相见,又何必派你来传话,你带我去见她吧。” 她柔声细语,落在白少流耳中,好似言出成宪,竟难以违背。 身子竟不由自主,再次滑动雪橇,顺着无尽冰川,越过一座又一座冰山,终于到了一处冰屋之前。 那冰屋孤零零出现在冰天雪地中,四周皆是巍峨高耸的冰山,不见天光,生机全无,如非白少流带路,即使朝小雨,也得一寸寸寻来,耗费精力。 白少流到得此处,方才重获自由,屋里轻柔的话语传出,淡约如冰雾,道:“师妹,你又何苦来寻我,法灭尽经,绝不可能交给外人,你就死心吧。” 朝小雨凝目于那座好似从冰天雪地里生长出来的冰屋,浑然天成,找不到一丝雕琢的痕迹。 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其散发出的无形法域,令自己身上流动不止的神力,竟开始有了衰减,虽然只有一丝,但也足以让她动容了。